第5章 歼匪蝴蝶谷

    是夜，天空有月，月下有云，云遮月暗。柳营长这一营扎营以后也没有战事，士兵们劳累了近两天了也想休息了，吃饱了喝足了就全都睡下了，山间一片静悄悄。柳营长同参谋长童志月、副营长何广丰还有猛虎连连长段民生和一连长薜跃林在开会，商议下一步对土匪的策略。商量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商量出有效的办法院来，因为对土匪的情报还是欠熟悉。突然，有一块石头从斗云峰上滚下来，扑轰轰响声分外明亮。段民生跳起来说：“好了，有情报了。”柳营长知道段民生鬼计多，也就没有问而心里高兴。段民生说：“柳营长，劳你跟我走一趟。”柳营长知道走一趟必有好消息，也就没有问而跟着段民生走。薜连长为保营长的安全，叫上一排长刘大虎和一班长刘小豹也跟去了。段民生和燕趁风直奔声响处而去。到了那里，段民生和燕趁风用手电筒在山涧里寻找，找得很认真。薜连长想，段民生这小子难道在找宝贝，这里除了石头和青草，看你能找到金子？不成想段民生就找到金子了，他飞跳过去就捧起了一个布包。薜连长想，真的是一包金子，许是土匪贿赂段连长的？段民生也不打开包裹，只说：“回营。”一行人就跟着回营。薜连长想，那包裹沉甸甸的，金子还不小，还不当场打开让我们看看是金是银。

    直至到了营里，薜连长才大吃一惊。段民生打开那包裹，里面是一块盆大的黑石头。刘大虎和刘小豹惊讶问：“怎么是块石头啊？”他们也可能想的和薜连长一样，金子变成了石头，能不惊讶吗！段民生说：“就是块石头嘛，这块石头才有功啊！”薜连长正想问有傻功，却见段民生把石头丢到帐外去了，然后凑近灯光看起那块布来。布上有字，是情报。柳营长也凑近来看，一看却急傻了眼。

    原来这是段民生的暗猫送下来的情报。情报上说：牛角刀已派多人分两次下山，去鹰栖山飞云山狐狸山搬救兵来夹击官军。柳营长说：“段民生，亏得有你的暗猫送情报来，要不我的屁股被打穿了还不知道是谁打的呢！”段民生说：“土匪四面而来，必先研究一个对敌之策。”柳营长就叫马珂玎派人速去叫各连长来营指挥所开紧急会议。童志月说：“营长，我有个建议，土匪从三面而来，兵力分散，我们可以集兵一处，打一个伏击，全歼来犯的一处土匪。”柳营长立即说：“好啊，这是个好计谋。”又拍拍童志月的肩，说：“我没看错，你是个好军师啊。”段民生忽然说：“柳营长啊，我也是个好军师啊，你可肯再向黄团长把我要来，当你的副参谋长啊。”柳营长说：“只怕是我向团长要个副团长他都会同意，要你可就万难了。”段民生说：“那我就当业余参谋吧，计策无偿献给你，等全歼一处来匪之后，立即移师伏击另一股来匪，保准又是一个漂亮仗。”柳营长听了哈哈大笑，说：“老天怎么对我如此厚怜，一下就给我派来两个好军师，给我送来两场大胜仗。”

    当下三人就研究如何打伏击的办法。好在段民生对山里熟悉，地形、距离、道路都知晓全面，作起作战计划来细到周全。柳营长决定先伏击鹰栖山来匪，因为鹰栖山离斗云峰最近，得胜后再兵分两头打飞云山行匪，前后夹击令其首尾不能相顾，之后，狐狸峰之匪就到斗云峰了，部队回师正好抄它的后路，把它的屁股打个稀巴烂。对于斗云峰牛角刀呢，大家的意见都一致，暂时不要管他了，让他做三天好梦，回来再收拾他。

    当夜，柳营长的部队就悄悄地开走了。留下炮兵排和第四连，是留下来威慑和迷惑牛角刀的，每天向山上开十炮，让牛角刀不敢下山又不致想到官军主力已经不在这里了。第二天傍晚，柳营长的部队就到了蝴蝶谷，立即封锁了过往的消息，在两山之中悄无声息地埋伏起来。在这里打伏击也是段民生选好的。这蝴蝶谷不大不小似澡盆，几乎四面是山，从东到西有一条不宽不窄的土路通进两头的山里，是鹰栖山到斗云峰的唯一道路。鹰栖山的土匪要去斗云峰，必走这条路不可，也就必死在这里不可。

    鹰栖山土匪是牛角刀土匪的一个分支，号称为第三团，有六百多人，由匪军副师长也是团长的黄大柏统领。副团长叫简智余，是和黄大柏拜过把子的义兄弟。黄大柏一伙来鹰栖山已经有三年多了，最初他带来的只有一百多人，通过几年的经营，现在已经发展到有六百人马了。黄大柏把这些土匪分为三个营，每个营有两个连的兵力。一营长叫盖弼勇，是黄大柏的亲信曾救过黄大柏的性命。二营长叫易田町，是跟随黄大柏十几年的患难与共的老部下。三营长叫钮扣金，是黄大柏的表弟，因在老家打死了仇人才来找黄大柏当土匪的。

    黄大柏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痞，带兵打仗是有一套的，平时训练也抓得紧。他认为上山为匪免不了受清剿，那就免不了反清剿，那就要打仗，因此平时就要求匪丁加强训练锻炼，骑马打枪，攀岩越崖，涉河淌溪，日战夜战，逃走求生，样样皆练，因此他的人马要比牛角刀那里的人马精得多，强得多。为此，牛角刀几次要从他这儿调一批人过去，黄大柏始终没有答应。理由是，斗云峰地形好守足矣，攻欠哉，不能在斗云峰集中太多的人马。牛角刀虽知是黄大柏不想放兵，但也无理由来反驳这理由，只好作罢。黄大柏倒觉得有碍牛角刀的颜面，就说：“鹰栖山和斗云峰、飞云山互为犄角，分兵三处也好互救，如大哥处有困，我将舍命来救。”牛角刀见黄大柏如此重情，也就宽以为怀了。果然，现在斗云峰受官军围困，牛角刀派人送信来了，要他快速救援，趁官军立足未稳从背后袭击官军。黄大柏一看到信，知道兵贵神速，他亲自带上一营和二营下山赴斗云峰而去，留下副团长简智余率第三营守好鹰栖山。

    黄大柏带着两个营三百多个土匪，快马加鞭向斗云山进发。他也问过送信的土匪栾莫知，沿途可看到官军，栾莫知回答说没有，他就放了心。他也自忖，这深山野岭的，道路难走粮草难运，官军来不了多少，不可能分兵多处，待我快快赶去，打他个屁股开花，还可以捞回些枪枝呢。不由得心头大喜，传令各匪丁头目，连夜兼程不得耽搁赶路。好在道路又熟，匪丁们又是惯走山路的，脚程很快，第二天早上就到了蝴蝶谷。黄大柏也没有怀疑蝴蝶谷里有伏兵，只管催着人马，马不停蹄人不停脚地进了蝴蝶谷。

    初升的太阳正照进蝴蝶谷。早起的蝴蝶都飞起来了。九月的蝴蝶谷温暖如春，也是蝴蝶繁殖的好季节，各色蝴蝶都大显身手，白的黑的蓝的绿的黄的紫的红的粉红儿的，都迎着朝阳起舞。蝴蝶谷里的花草有半人多深，密密麻麻厚厚一层，花头上开着花，白的黑的蓝的绿的黄的紫的红的粉红儿的，都向着太阳绽放。蝴蝶谷实在是一个好山谷，太美了太悠了太爽了太好看了太有风景了。不过，黄大柏的土匪没有看风景，他们在看着前方快快地走路。

    柳营长的人也没有看风景，他们在看着土匪在急匆匆地到来。

    “打！”突然，谷边的草丛里发出一声大喊，接着炒豆般的子弹就从四面八方射出来。可怜那些蝴蝶啊，顿时惊得慌作一团。可怜那些土匪啊，顿时死得血rou横飞。黄大柏走在最后头，他才从山口子走出来，见状就吓呆了。但他毕竟是久经战场的人，呆五六秒就不呆了。他勒紧马头大喊：“卧倒，卧倒，还击，还击！”但能卧倒的人已经不多了，大部分人已经被打倒了。有几个卧倒到草丛里，也吓得不敢还枪了。黄大柏见状也不喊卧倒了，因为没有站着的人了。他只喊：“还击！还击！”但草里没有几杆枪还击。他知道大势已去了，保命要紧，勒转马头就逃。一梭子弹从背后打来，正打中打马逃过来的盖弼勇。盖弼勇从马上还没有跌下来，又挡了后面的几梭子。盖弼勇这次用自己的性命救了黄大柏的命。黄大柏有盖弼勇挡了几梭子就跑远了些，不过有一枪还打中了他骑的马屁股，马痛得发疯似的跑走了。

    这一仗打得真漂亮。三百多个土匪被歼灭了只逃出了两个人。一个人就是黄大柏，另一个人是易田町。易田町也是在枪林弹雨中混了二十多年的老兵，知道怎样躲子弹躲炸弹躲凶险躲危机和怎样快速逃走，他一听枪响就翻身滑到马肚子底下趴着看阵势，一看不妙就立即用脚尖猛踢马**子，那马痛了就发狂似的跑了。也是柳营长的战士们只打人不打马，见马背上没有人以为是匹空马就没有向马开枪，眼瞪瞪地看着那黑马跑出了进山口，让易田町逃回了一条命。

    柳营长也没有命人去追黄大柏和那匹黑马，只命赶快收拾战场，下一场歼匪战斗还在等着呢。官兵们打了胜仗干劲就足，战场很快就清理完了。柳营长一声喊：“撤离！”不一刻钟，官兵就走得无影无踪。蝴蝶谷又恢复了平静，剩下的是蝴蝶。可爱的蝴蝶们，又跳起舞来了，又赏起花来了，又吮起蜜来了，开起庆功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