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活捉桑树青

    童志月率领特务排急行军在傍晚前赶到了露龙河晒骨滩。特务排是执行特殊任务的排，作战能力和军事素质都很高，侦察突出是本行，还具有特种兵技术，诸如修路修桥炸路炸桥修车开车炸车毁车修枪修炮对敌开炮样样都能。特务排的任务是打走露龙河这一路的土匪的阻击，阻击这一路的土匪来增援走龙嘴山的那一路土匪。走露龙河这一路的土匪是牛夏水带领。牛夏水很谨慎狡猾，走得非常慢，每走一段路总是先派了前哨探明，没有官军后方才再行。当童志月率特务排赶到晒骨滩的时侯，牛夏水离晒骨滩还有半天多的路程。童志月心想，这下自己倒没事干了，等露龙河这一路土匪走到这里，龙嘴山的战斗早结束了，自己倒没有大显身手的机会了。但童志月是谨慎之人，想虽这么想，但布阵御敌的事一点不马虎。他迅速和特务排排长薜胜钢看好地形，据要依险，藏林蔽树，设哨布卡，巡近察远，把晒谷山的阵地布置得天衣无缝。傍晚，段民生也到了，说是来侦察露龙河这一路的土匪的，也好多些人在这里对付众多的土匪，童志月听了很感动。段民生又通报了龙嘴山那边的情形，估计说战斗当晚就会打响，到时要严防露龙河的土匪通过这里去快援，同时要防止龙嘴山的败敌来投露龙河。一句话提醒了童志月。童志月扪心自责，我作为一个指挥官，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当下就告知薜胜钢，也派人密切注视龙嘴山来向。薜胜钢就派了好几个战士监视龙嘴山到晒骨山的所有路口。

    第二天一早，有雾，雾气还很重，路远五丈就看不清楚。桑树青和五十多个土匪鱼贯上路来。亏得路边树下有暗哨立即就发现了，马上报告童志月。童志月立即叫薜胜钢作好战斗准备。有几个士兵还在野外早厕，提着裤子回来了。论兵力，特务排只有三十多人，和土匪人数差不多，论战斗力，特务排个个是英雄，这有点夸大其词，土匪个个是亡命之徒，这一丁点儿也不夸张，相比之下，土匪的战斗力还强些。童志月要想取胜那就最好靠突击了。童志月轻告薜胜钢：“切不可轻敌，这些全是土匪中的死硬骨头，难啃。”薜胜钢说：“不怕，我一个撂他三个！”童志月说：“我一个也可撂他三个，但我们自己不能伤一个啊！”薜胜钢见童志月这么爱兵，也就听他的话了，说：“参谋长请放心，特务排枪法都不错，放近打就更不错了！”

    说话间土匪就越来越近了，童志月示意可打了。薜胜钢却不开枪，等土匪越来越近。直到有一个土匪发现了他，转身大喊：“有埋伏！”薜胜钢才大喊：“打！”双枪就打了出去，两个土匪应声而倒。其他的土匪一听有埋伏，立即转身就跑，恰被战士们的枪打了屁股。土匪的腿真快，眼看有几个土匪要跑进树林，薜胜钢一声喊：“冲啊！”脚一蹬地就冲了出去。一班长罗巨英同几个战士也快速跟上，身手都敏捷如兔。童志月也跟着冲了上去。几个人短枪长枪，一霎时就把那几个土匪消灭干净了。

    这时背后却响起枪声来。童志月和薜胜钢立即返回来。副排长聂石寮立即报告说：“后面来了土匪了，是从晒谷山冲过来的！”童志月立即知道是露龙河的土匪到了，立即喊：“阻击，阻击，坚决阻击晒谷山的鬼子！”童志月知道，露龙河的土匪是要通过这里去支援龙嘴山的土匪，他绝不能让土匪从这儿通过去。但童志月也知道，现在他们是两面受敌了。这时后面又响起枪声来，是桑树青听到前面的枪响又率土匪返回来夹击了。薜胜钢见两面受敌，即喊：“一班，向后转，阻击后面的土匪！”他自己也掉转枪口对付后面的土匪。但是后面的土匪仗着人多战势好，不要命地向特务排的阵地杀来。特务排前后受敌，而且敌人还特别多，一时倒应接不暇了。前面的土匪更多，漫山遍野，而且还越攻越猛，越攻越近。童志月指挥特务排坚持了二十多分钟，也没有把前后的土匪打退，情势越来越紧急，有好几个战士受了伤，危机马上就要来到了。

    就在这危急万分的时侯，前后土匪的后方响起激烈的枪声来。枪声很猛，全是冲锋枪的声音，就像来了大部队一般。猛烈的枪声响了一阵以后，前后的土匪立即就放弃进攻了，而且立即侧转枪口溃退了。童志月纳闷，莫非是柳营长带人到来了？但事实上不是柳营长，而是段民生和猛虎连飞虎排的第一班和第四班来了。昨天傍晚，段民生和四班来过晒骨山以后，就向南去侦察从露龙河上游而来的土匪了。三更后，他们就发现了土匪沿着河谷来了。段民生留下两个战士紧随监视，立即就带着其他战士回晒骨山来，一是要通知童志月，二是要协助童志月阻匪晒骨山。当段民生走了一半路程的时侯，一班长段青龙带着全班相遇了。段青龙是昨晚在龙嘴山杀了一阵土匪后才向露龙河这边来的，因为连长在这边，他怕连长人少势单力薄。段民生立即叫段表龙也一同回晒骨山。天亮时离晒骨山还有十多里，就听见晒骨山传来激烈的枪声，段民生立即带战士们飞跑前去增援。这真是和生命赛跑，十多里路只用了二十多分分钟就跑到了。段民生也没有叫战士们往危急的晒骨山里去了，只叫段青龙带一班从晒骨山东面的晒骨滩去打土匪的屁股，自己和四班长乌云嶝带四班从晒骨山西面的小脚山去打土匪的屁股。这两股打真是太及时了，太离奇了，太突然了，太有威力了，土匪立时感到自己是被再包围了，拔腿就向侧面溃走了。

    从晒骨山南侧溃走的是牛夏水带着的土匪。牛夏水很狡猾，他和侯迁优带着两百多个土匪走露龙河这一条路去斗云峰夹击官军，他也怕官军在路上伏击他，就叫侯迁优带一半人马从大路上大摇大摆地走，他自己则带着一百多人从小路偷偷摸摸地走，所以段民生在三更里发现的那股土匪是侯迁优带着的那股土匪，牛夏水带着的这股土匪则已快隐蔽地到了晒骨滩了。天刚露亮，牛夏水就打算过晒骨山，他这时还多了个心眼，先派了两个智匪去山前侦探，结果就发现了山上有官军埋伏。牛夏水心说，好险，立即就打算悄悄地撤退了。恰这时这时桑树青却从小脚山打过来，牛夏水立即决定要两面夹击官军了。也是他看清了晒骨山的官军并不多，最多也就是一个排，所以才敢肆无忌惮时向官军进攻，要将这点官军消灭。正当他快要得逞的时侯，屁股后头就响起枪声来，这可把牛夏吓了个半死，这不是中了官军的诱敌之计包围之计吗，他一声大喊：“撤啊，我们被官军包围了！”拔腿就向左侧撤走了。牛夏水的跑功很快，丝毫不亚于一百米赛跑，一口气就跑了三四里。他的土菲惯在山里跑，跑得都快如飞，一忽儿就跑了个干干净净。薜胜钢发现了想追也来不及了。

    童志月则没有想着要去追前面的土匪，他担心后面的土匪是不是被消灭。因为后面对敌的也只有一个班即一班，早先他还见一班长负了伤，还有好几个战士负了伤。童志月转过身来把枪架在土坎上大喊：“掉转枪口，消灭后面的土匪！”战士们都把枪口掉转过来。后面的山是密密的树林，对面的小脚山也是密密的树林，土匪是不是被消灭了看不清楚。童志月担心土匪在树林里藏着打暗枪，不敢叫战士们冲向树林里，只大喊：“树林里的土匪，你们被包围了，只有出来投降，争取政府宽大处理，否则是死路一条！”树林里没有回音，这时也没有枪声了，静悄悄。童志月又喊：“树林里的土匪，你们的援兵已经被我们打退了，你们的后面也是政府的兵，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唯一的路就是出来投降，不投降者必死无疑！”树林里还是静悄悄。薜胜钢见土匪不投降，就说：“参谋长，别等了，我带人冲进树林里去，把土匪全消灭！”童志月不允，说：“树林里施展不开，土匪最易打冷枪。”

    “没有打冷枪了。”树林里传出这句话来，接着走出一个人，他是段民生。段民生活捉了桑树青。原来段民生在四班战士到小树山击匪之时，他怕有匪徒从侧面逃跑，就和副班长钱燹飙叫了战士何林立和庄凌壮钻进北面的树林里埋伏。段民生早看出北面的这片树林那边连着树林，一旦有土匪跑过大路钻进去，就很难抓了，土匪惯钻山林，必以这里为逃生之处。果然，桑树青和十几快匪，一听到后面有人打冲锋枪，折转身就要逃跑，一纵一跳身快如狼就钻进这片林子里来。段民生正好和乌云嶝、何林立和庄凌壮在等着他们，枪口几点就结果了入林之狼。而在那边在林子的土匪则被班长乌云嶝和其他战士们打死了。桑树青也跳到了这片树林里来了，他见树林里有官军立即闪如闪电地逃跑，一边挥枪还击，还击之快不亚疯狗。他举手就向段民生射击，子弹差点击中段民生的左手。段民生闪身如疾，躲过桑树青的子弹就给了他两枪，但也被桑树青闪过了。双方立即就开始了林间穿战，边打边钻深入林中，打得树技哗啦树叶翻飞。后来双方都没有子弹了，就徒手格斗起来。乌云嶝和何林立、庄凌壮追上来也不敢开枪，怕在林中误伤了段连长，只从树缝中看着他们疯狂对打。不一会儿段民生拳胜一脚，把桑树青踢倒在地，跳上前去抓住了他。

    童志月见抓了桑树青，说：“把他捆起来！”薜胜钢说：“捆什么，枪毙算了！”童志月说：“还是交给政府公审吧。”薜胜钢说：“我们还要打土匪，带着多累赘！”童志月说：“我们是政府军，要讲法律的。”薜胜钢官小拗不过官大的，就叫二班长郎良斌拿绳子来将桑树青捆了个严严实实。桑树青说：“捆这么紧，不如勒死我算了！”郎良斌说：“勒死你算便宜你了，等着剐死你好受！”桑树青到此时也只能等着政府审判了，闭上眼睛就不说话了。

    这时柳营长派薜连长带一连来接应童志月了。双方互通战况，自是喜悦不已。薜连长说：“露龙河的土匪呢？”薜胜钢答：“鬼嵬子逃得比狗还快！”郎良斌说：“他们见我们薜连长要来了，早逃了！”薜连长说：“我才来，你是想说：他们见你在此，吓逃了吧？”郎良斌说：“不敢不敢，我算哪个虾啊，能降得住露骨龙？”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觉得他很滑稽。桑树青开口了：“露骨龙啊，你害了兄弟了，你不是个好东西啊！”他说的露骨龙是指牛夏水，怪牛夏水没有救援他就逃了。牛夏水确实没想救援他，他打晒骨山也是想打官军好通过晒谷山，根本就没把桑树青放在心上了，遇到官军强硬他当然要逃之夭夭了。牛夏水逃得很快，现在已经转道逃向飞云山去了。薜连长说：“柳营长命令，遇匪与否，速回斗云峰。”薜胜钢听了立即说：“为什么啊，这里的土匪还没有消灭呢，乘胜追击可获大胜啊！”薜连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传达命令。”聂石寮说：“大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可不可以请示柳营长？”童志月说：“柳营长的命令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也有伤员在此不能耽搁，执行命令吧。”薜胜钢听参谋长这么说，立即说：“那就返转带回！”于是全体就返转回斗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