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战马与骑兵

    山那边传来马叫声。王团长神定而听。林狮子说：“这是林场的马在叫，山那边的养马山养马谷是林场的饲马场，有两百多匹马。”王团长说：“过去看看。”林狮子就在前边引路，常苍昊、段民生和甘济飞跟着王团长，一同走过了山。下得坡来，只见一片硕大的谷地，绿草茵茵，溪水涓涓，马儿成群。王团长这些人都是善骑之人，见了马就十分兴奋，一行人立即就向马中间走去。

    那马儿都虎背熊腰健腿壮骨，看到有人来了，一匹匹都抬起了头，点头拱嘴打招呼。马是通灵性的，和人很友好，很想有英雄主人。王团长他们来到草甸子，就有几匹马围了上来。有一匹黄骠马来到王团长的身边，对王团长做着亲热。王团长用手摸摸它的头，他就用嘴来舔王团长的手。王团长说：“黄骠马，你好像认识我呢。”林狮子说：“不错，它就是认识你，它叫铁蹄黄，你上次来骑过它的。”黄团长也想起来了，上次到狮子口来去马甸子，是骑过一匹黄马，不过那次林狮子没有告诉他它的名字。王团长说：“上几次我来不是还骑过一匹枣儿红吗，那马还在这里吗？”林狮子说：“我也不知道了，叫过马南山来问就知道了。”马南山是林场的饲马班班长，也是一名驯马的高手。林场里的饲马班一共有十五个人，工作是饲马兼驯马，几年下来，个个都是饲马驯马和骑射高手了。

    林狮子张开喉咙大喊：“马南山，马南山！”马南山正在对山的山脚下，他也看到对坡有人下来了，正在向这边走。这下听到林狮子的喊声，就立即答：“营长，我来了！”林狮子听到了马南山的回答，就停止了喊，等马南山的到来。

    马南山还没有到来，一匹马却向这儿奔来了。众人看时，是一匹枣红马，它奋起双蹄扬起长腿正向这儿奔来。这就奇怪了，它向这儿奔来干啥，又没有人叫它来，林狮子叫的是马南山来。但枣红马风急火急地来了，一来到王团长的身边就停下了，嗤嗤地打着响鼻。王团长还在摸着那匹黄骠马的头，黄膘马得到王团长的宠爱不想离开了。这可激起了那匹枣红马的不满，它一声长啸双腿弹空，脚一落地就挤了过来，把那黄骠马挤开有一丈多远。黄骠马没料到枣红马有这么一着，冷不防就被挤离了王团长的身边。枣红马一见黄骠马脱位，立即就大步凑上来占据了它的位置，点头哈腰来舔王团长的手掌。这真是稀奇古怪的一幕，枣红马和黄骠马争起宠来了。众人皆称奇。林狮子说：“这枣圆红是认出团长来了，它风急火燎地赶来是闻到团长的气味了，自从上次团长骑了它以后，我来骑它都不肯呢。”这枣红马名叫枣圆红。众人一听更奇了。

    这时马南山赶到了。马南山说：“团长好，营长好，首长好！”马南山一大清早已到过林场那边，看到了抗日武功团的大旗，也知道抗日武功团成立了，也知道林狮子是他们的营长了。林狮子说：“团长适才问枣圆红哪里去了，我叫你来问呢。”马南山说：“枣圆红不是在这里吗？”林狮子说：“是我叫你后才来的，它比你先到。”马南山说：“枣圆红和团长有缘了，自那次团长骑了以后，就不允许别人骑它了，连我也不准上背了。”众人听了更觉奇，连王团长也奇怪得不得其解。

    王团长问马南山：“林场里现有多少匹马？”马南山回答说：“有两百五十六匹。”王团长问：“都是战马吗？”马南山答：“有十二匹小马还没有经过训练，有八匹妊马不能骑，还有八匹老弱瘦马，骑不远，其他两百二十八匹都是战马。”王团长听了很是高兴，对众人说：“马对我们很是重要，我们处于山区，离敌人尚远，我们要对日寇作战，靠双脚有时就慢了，这就要靠马了。”众皆称是。

    王团长又说：“日本鬼子有车有船，我们就靠马靠腿，出一次山，打日本鬼子一个突击，骑马就快快地回来了，就算日本鬼子追来，我们也逃得快啊！”众人听王团长说个逃字，都笑了。王团长也笑笑说：“打仗嘛，总免不了有要逃要转移要增援的时侯，有马那也逃得快转移得快增援得快。”众人见王团长说得实在，都没有笑了。

    王团长又对林狮子说：“林营长，马的数量还应增加，可否到各地买些好马来。”林狮子说：“好，马甸子就有一个易马场，每天都有山民牵马来卖，我们可去买些好的。”即对马南山说：“马南山，你是识马专家，这件事就交给你们饲马班来办。”马南山当然是合不拢嘴，答应说：“是，营长。”王团长说：“山村里也有许多好马，昨天鹰嘴村的苗山王就送了我两匹好马，据我所知，有些村民家养了好几匹马，平时不拿到市场上来卖，我们可以上门去收购，只要说明是用于抗日，价钱又公道，老百姓会支援和乐意的。”林狮子说：“那就照团长说的办。”王团长又说：“新马买回来以后，还要加强训练，至少也要让马知道躲子弹躲炮弹。”马南山说：“这个请团长放心，我们饲马班经过这几年的摸索，已有一套快速训马的方法了，新马不到半月，保管就能上战场。”

    王团长听说很高兴，表扬马南山说：“干得不错啊，该表扬你了，给饲马班记功劳了，你如能在一个月内再给我训练出一百匹战马来，我封你当个马司令。”众人听了也笑。马南山笑着问：“团长啊，马司令是个多大的官啊，我在白军当兵时有个马司令，那可是个师长啊。”常苍昊说：“你个小嘴猫胃口倒不小啊，想当司令了，比团长的官都大了。”原来马南山的嘴巴小，有人称他小嘴猫，他曾是常苍昊俘虏过来的白匪兵。

    马南山说：“常长官，我哪想当马司令啊，是团长封的啊！”林狮子说：“马南山，你就别当马司令了，你那个白匪马司令都让王团长给毙了，才把你救出来当红军，现在抗战需要更多的马了，将来你这里也要增加战士了，我封你当个马排长可以了吗？”马南山听营长这么说像是真话，立即敬礼说：“足了，营长，我刚才还想向团长请示不当这马班长了，去三连当战士去打日本鬼子呢！”

    王团长沉默了一会儿，说：“马南山，你的马术是全团最好的，在马上打枪也是百发百中，我本来是想要你去连队的，但你训马也是全团最好的，现在全团最需要战马，只好把你留在饲马班饲马，也是为抗日出力啊！”马南山说：“团长，这个道理我懂，我听你的，我就在饲马排饲马，保证驯出一流的战马来。”王团长说：“你不光要驯出一流的战马来，我还给你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要训出一流的骑手来，有了好马没有好骑手美中就不足了，抗日武功团的战士都要能骑马善骑马，还要在马上能打枪善打枪，不要求他们百发百中，有十发五中也就行了。”

    马南山见团长这么信任他，还叫他训练战士们在马上打枪，心里骄傲自豪到喉咙了，拍着胸膛说：“团长这么信得过我，我保证好好训练他们，半个月内叫他们马上打枪十发六中。”王团长一听可高兴了，说：“好啊，那我就在此还任命你为抗日武功团的马上教官，副连长级，在养马谷办一个骑兵学校，从明天开始教战士们马上打枪，可不许藏私啊！”

    马南山没想到王团长这么器重他，忙拍着起伏的胸脯说：“不藏私，不藏私，都是为了打日本鬼子，若有半点藏私，天打五雷轰！”王团长说：“好，如有其他需要，直接告诉我，或找战铜车解决。”马南山忙说：“好，好，好！”他还处在兴奋之中。王团长也说：“好，那就看你的了。”马南山说：“好，看我的，看我的，我一定不让团长失望。”王团长说：“那就一言为定。”马南山说：“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王团长当即就对三位营长说：“你们回去就摸摸底，看你们营有多少不会骑马的战士，有多少不会骑马打枪的战士，有多少会骑马打枪打不准十发五中的战士，都分期分批送到养马山骑兵学校来学习。”众营长觉得这是一件大好的事情，立即答应说：“是。”林狮子还说：“团长的这个决策真是太英明了，我营里的好骑手大部分都是在养马山学的，马上枪法均能百发百中。”王团长说：“好啊，你营倒领了先了，但是现在要增新兵了，不会骑马打枪的要送来学习啊。”林狮子答：“是。”王团长接着说“你们各位营长要告诉战士们，凡是不能骑马和骑马打枪的，一律算是不合格的战士，远程作战没有他们的份！”三位团长又齐声答应：“是。”王团长的这一决策，以后证明，确实是大大地增强了战士们的杀敌本领。

    接下来王团长等去马棚边看望了饲马班的其他战士。有五个战士还没有回来，他们是清晨驰马去了。为了提高马的素质和奔跑能力，每天早上，战士们都要骑着马领着一群马，沿着马溪河谷奔跑上百里，再从山林中跑回来。这样训练出来的马不仅能走平川，还能走山地，又增加了体力耐力，成为一匹有力的好马。上午，战士们则训练马的弹跳腾跃起伏坐卧的本领。下午，则训练马的防枪防弹防剌防砍的技术。在马棚旁边的空地上，马南山和几个战士还命马进行了这几个方面的演练，结果是匹匹战马都表现不俗。

    王团长表扬饲马班的战士说：“你们是革命的好战士，你们把马训到了这个水平，真是为革命为抗日立了大功了。”战士们听了心里都甜丝丝的高兴，没想到一个饲马的兵会得到团长这么高的评价！王团长接着说：“我刚才已跟马南山说了，要在你们这儿办一所骑兵学校，培养优秀的骑手，你们今后不单是饲马的战士，也不单是训马的大师，而且是骑兵学校的教官了，希望你们要为全团培养出更多优秀的骑兵来，你们做得到吗？”众战士齐声答：“做得到！”

    众战士这时都感到自己更加值得骄傲了，从此自己就不再是一个弼马温了，也不再单单是一个挥着马鞭的训马师了，而且还是一个拿着教鞭执教于令人向往的抗日武功团的骑兵学校的教官了。众战士也感到自己肩上手里和心上的责任是更加重大了，他们不但要饲训出一流的马，而且要培训出一流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