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路送信
早先，金帅师和唐兴喜等人从响鼓岭东面上了山以后，留下来没上山的万一心、李进军、徐步强、卓嘉亶、孙冠熙和唐在祁等战士就退回到响鼓岭北面的山林里。他们遵照金帅师排长的安排，要在这里接应从山上下来的金排长。他们不知道金排长从哪里下山，只知道响鼓岭只有一条下山的道，那就是十八拐。副班长万一心叫大家把马拴到丛林里，叫唐在祁留下两个战士看着，就带着其他的战士偷偷摸摸地到十八拐北侧的峭石间去埋伏，以便金排长下山来如果被鬼子发现好接应金排长。 不想到在那儿刚伏下不久，就来了一群怪物豺狼。它们也许十分地饿了，老远嗅到了战士们的rou香就来了。战士们伏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因为离鬼子太近了，一动怕被鬼子发觉。但那群豺狼可就不管这些了，它们可以动，见这里伏着这么多好吃的美味，一个个就张着大口动起来了。有两只豺狼咬住了徐步强的脚。徐步强这下不能不动了，他一反手就刀剌了一只豺狼的头。另一只豺狼见势不好就退走了。但它并没有退多远，它见它的敌人也没有追过来，它又胆大起来，奔上来咬徐步强的屁股。徐步强扭扭屁股表示自己还活着，要把豺狼吓退。但那只豺狼就是不退，徐步强只好拿刀来吓它了。寒光闪闪的钢刀豺狼还是认得清的，它退到旁边去了。 旁边伏着的是唐震虎。唐震虎伏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像只老虎倒像只死了的兔子。这只豺狼连想也没想，对准唐震虎的腿肚就是一口。唐震虎这下可不是死兔子了，而是只威猛的老虎了，他勾起腿杆就给了这只豺狼一脚，把这只豺狼打过头上去了。当豺狼过头的一刹那，他又举拳打了豺狼后腿一拳。这下这只豺狼可吓破了魂了，以为遇到老虎了，它一跃过头就跳着逃跑了。这只豺狼可能是只领导，它一逃不打紧，其他的豺狼纷纷就跟着逃跑了。于是十多只豺狼就跳着跃着逃向十八拐。 这下动静可大了，鬼子的哨兵发现了，一梭子子弹就打过来了。其他的鬼子听到了枪声，也纷纷地向十八拐开枪。接着，成群鬼子就向万一心的伏击地搜索过来了。万一心立即命令全部撤退。鬼子的嗅觉还真灵，竟然发现了他们，立马就追了过来，子弹也向这边密集地射来。好在万一心这些人有武功，身手好腿脚快，不一会儿就退出了鬼子的射程外。也是在夜间鬼子不明真相才不敢追得太远，只把响鼓岭的东面和南面包围了。照理说：万一心他们是退向了北面，鬼子应当是只包围北面的响鼓岭，但鬼子也包围了南面的响鼓岭，这就是那群豺狼惹的祸了。那群豺狼听到枪声就向南面没命地逃去，鬼子以为是敌人就没命地向南追过去。也许这群惹事的豺狼倒帮了万一心他们的忙，它至少把鬼子的兵力分散了一半，万一心这边才减轻了压力，所以才能毫发无损地退到北山的丛林里。 鬼子没有追到丛林里来，只在响鼓岭下停住了，燃起了篝火看地形。万一心他们则伏在北山丛林的边沿，监示鬼子的动静，枪口全都对着鬼子的方向。万一心此时最担心的是不能到十八拐去接应金排长了，他心急如焚担心万分却没有办法到十八拐去，只能焦躁地等待了，等到金排长自己从鬼子的空隙中钻出来用夜猫子叫声和他联络了。 欧欧，欧欧！从天空传来两声夜猫子的叫声。万一心最先听到了，立时兴奋起来，瞪大眼睛望着北山的南面，手扣扳机准备接应金排长。欧欧，欧欧！又有两声夜猫子的声音传过来。夜很静，夜猫子的声音特别地清晰。万一心这一听就觉得不对了，声音是从他的北方传过来的，而不是在响鼓岭十八拐的方向。欧欧，欧欧！夜猫子的声音又传过来，确实是从北山的北面传过来的。万一心这就奇怪了，金排长虽然会武功有轻功，但金排长不会飞，不可能从响鼓岭上飞到北山里，声音怎么从北山里传出来呢？难道这是真的夜猫子在叫？或者是张故来班长从赫林村回来了？ 万一心正在纳闷，李进军用胳膊撞了撞他，小声说：“夜猫子叫，金排长回来了。”万一心说：“我辨声音的方向不对啊？”李进军说：“可能是排长见响鼓岭东面有鬼子，就从南向西再从西向北绕道到我们的后面了。”万一心听李进军说得有理，就对李进军说：“你们还在这儿监示鬼子，我和徐步强去联络金排长。”说完叫上唐在祁就退走了。走了有半里多地，万一心也发出“欧欧欧欧”的夜猫子叫声。北山那头一里之外也回应“欧欧欧欧”的夜猫子叫声。暗号就对上了，万一心知道确是金排长回来了。 万一心为什么不在听到北山口第一声夜猫子叫就用夜猫子叫声和金排长联络呢？那是因为那儿离日本兵太近，突然发出回应的夜猫子声怕引起日本人的注意，日本人可不是蠢人，鼻子比狗还灵耳朵比狼还清想象比鬼还精，立即发出夜猫子叫声会引起日本人怀疑，那他们在那儿就暴露了就会引起丢失那儿的阵地的麻烦。 金帅师听到万一心的夜猫子叫声就知道万一心的位置了。他带着唐兴喜等人急急地朝万一心跑来。半路上两队人相遇了，迎头拥抱在一起。万一心对金排长说：“排长，你身上怎么湿漉漉的？”金帅师说：“我们是刚从水里上来。”万一心说：“怎么从水里上来？”金帅师说：“以后告诉你吧，现在要快快骑马给营长送信了。”万一心听排长这么说，也就不问了，只快快地把金排长等人引到藏马的山坳。马就拴在杉树上，唐胜汉、唐楚夫正在看着马。他们俩一见有人来了，就拉枪栓问：“谁？”唐兴喜答道：“是我！”他们俩一听是班长的声音，就从树后跑出来迎接班长。 唐兴喜问：“马都在？”唐胜汉回答：“都在林子里拴着。”唐兴喜说：“带我们去。”唐胜汉就带着一行人来到山坳里的马匹前。金帅师对唐兴喜说：“我和高攀峰就前去送信了，你派两个人随我们去吧，也要再送信给藏月山和赫林村。”唐兴喜说：“我路熟，我和唐楚夫随你去。”贺开船说：“我和游老弟也要到藏月洞去帮九影师傅，和你们去。”金帅师也没有反对，只对万一心说：“你带人在响鼓岭北山口埋伏着，听到响鼓岭东山谷有枪声，就是营长带人到来了，你们就从北面向日寇发动猛攻，三面夹击鬼子。”万一心答：“是。”唐兴喜对唐在祁说：“你们听万班长指挥，听到东山枪响，我师傅曹天功就会从十八拐攻击日本人，到时就三面打鬼子。”唐在祁答：“是。”刚说完，金帅师、高攀峰、贺开船、游竹排已上了马。唐兴喜和唐楚夫也跳上马，打马向前带路向东方向走了。 在路上，金帅师不时地发出夜猫子的叫声。这是和营长、连长联络的暗号，他们只要听到他的暗号，立即就会回应三声夜猫子叫声和他相会。金师帅还不知道王团长是不是已经消灭了十二里镇的鬼子，段民生营长是不是率兵到大岭山来，燕趁风连长是不是朝响鼓岭方向来？但金帅师坚信这些都会是事实，十二里镇的鬼子已被王团长消灭了，段营长早就率兵到大岭山来了，燕连长正在朝响鼓岭赶来。金帅师就每隔一里路就发出三声夜猫子的叫声，然后就一路前奔一路试听夜猫子的回应。他们的马也都是好马，都有走夜路的好本领，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走了三十多里。 翻过去一座山，金帅师突然就兴奋极了。前面传来三声夜猫子叫，刚劲而有穿透力，从老远的地方传过来，直入他的耳帘，熟悉而亲切。这是段营长的声音，只有他的声音才这么有力，才这么刚强，才这么穿山越岭，才这么追云钻雾，才这么迅捷绵长，才这么亲切悦耳。金帅师不知有多么高兴和兴奋了。金帅师立即对众人说：“营长来了，营长到了，我们遇到营长了！”众人全都兴奋起来。金帅师又立即发出三声夜猫子的叫声。又立即有三声夜猫子的回声传来。金帅师一打马，跑到了最前面，一声喊：“大家快些，马上就能见到营长了！”唐兴喜等人也打了一鞭马，全都飞快地跟在金排长的后头。 不一会儿，金帅师这伙人就和段营长的人马相遇了。段营长和燕连长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边，最先接到了金帅师和唐兴喜他们。段营长说：“你们辛苦了！”金帅师和唐兴喜说：“不辛苦，不辛苦，就是湿了一身水，又出了一身汗。”段营长问：“日寇在哪里，乡亲们又在哪里？” 金帅师立即答：“日寇在响鼓岭，乡亲们有三处，一在响鼓岭，一在藏月洞，一在赫林村。”段营长说：“那日寇也不会全在响鼓岭了，从南桥镇来的日寇应当在藏月山了，从洪桥镇来的日寇就在黑林山了。”又立即问金帅师：“藏月洞和赫林村的乡亲们知道日寇来了吗？”金帅师说：“据曹天功大师说，还不知道。”段民生说：“要立即派人去让他们知道才行。” 贺开船和游竹排原先只认为是响鼓岭来了日本鬼子，听段营长这一说，又知道藏月山已来了南桥镇的鬼子，黑林山也来了洪桥镇的鬼子，对曹九影和瓜老大就担心起来了。贺开船说：“段营长，请你分兵到藏月山去吧，那里有很多的乡亲都是老弱妇幼啊！”游竹排也说：“段营长啊，也要派兵到赫林村啊，那里有瓜恬村的乡亲，共有两个村的乡亲们啊！”段民生说：“这些就不用你们担心了，王团长早就派了武功团第二营和第四营到这两个地方去了，当务之急是派人速去这两个地方通知曹九影和瓜老大，当第二营和第四营向敌人发动攻击的时侯里应外合，两面夹击敌人，这样就可很快地击溃日寇了。” 唐兴喜一听段营长这样说立即说：“我和唐楚夫对这两地的路熟，我们分别去这两地报信吧。”贺开船说：“你们一人路单，我和竹排弟一人随你们去一个地方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段营长说：“这样甚好，我再给你们每一路派一个侦察员随你们同行，好让你们到那儿好与常营长与樊营长联络，两方人马共同一致打击日本鬼子。” 唐兴喜立即说：“这样最好，营长想得真周到。”贺开船和游竹排也佩服段营长的周到细致安排，心想这营长就是不一样，比我们想得都不知道要周到周全到哪里去了，若到这样的营长手下当兵，那肯定是一个快乐的胜利之兵，当下两人就萌发了到段营长手下当兵的思想。 唐兴喜和唐楚夫见段营长又给他们一人一个有武功有作战经验的侦察员随行，心里就更踏实更有胆气了。唐兴喜和唐楚夫问：“营长还有什么吩咐？”段营长说：“没有了，你们在路上注意安全，目标是送信，不要和鬼子硬碰硬，要保证完成任务。”唐兴喜和唐楚夫答：“保证完成任务，请营长放心。”段营长说：“时间也很紧了，你们就立即出发。”唐兴喜和唐楚夫听营长一说，立即就打马出发了。高攀峰和贺开船是随唐兴喜去了藏月山。段营长叫侦察员胡黑兔和唐楚夫去赫林村，游竹排也是去赫林村。金帅师则引路本营官兵向响鼓岭火速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