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袭敌圆月垅

    贺开船和唐兴喜抱着机枪展开快步跑下半月岭涉过藏月溪横过藏月谷登上藏月岭，到半山腰找到藏月洞。但洞口已经用石头封死了，只有几个小孔儿。贺开船立即向里面喊：“曹千喜，曹百安，甘来上，甘来下！”

    洞里立即传出声音来，说：“是贺大哥的声音。”贺开船又喊：“文爱武，武爱武，施跨江，方跃海！”洞里面的声音就多了，都在说：“是贺大哥来了，快开洞，快搬开石头。”一面又有人向外喊：“贺大哥，是你啊，就来！”贺开船也听出是曹千喜的声音了，就答：“是我，贺开船，快开洞啊！”曹千喜在洞里面答：“正在开，正在搬开石头呢！”不一会儿，洞门就开了一个大洞，六个人从洞里钻出来了，正是曹千喜、曹百安、甘来上、甘来下、施跨江和方跃海。

    曹千喜出洞来的第一句话就问：“贺大哥，你怎么来了，响鼓岭怎么样了？”贺开船说：“响鼓岭已来了日寇了。”曹千喜马上问：“那师傅怎么样了？”贺开船说：“我来时还很好，时间紧，我等会告诉你吧，九师傅呢？”贺开船说的九师傅，就是九仙女曹九影，平时，这些比曹九影年纪还大的徒弟都称曹九影为九师傅。甘来上抢着答：“在离云间呢，我去把她叫来。”说着就钻进了洞口。唐兴喜说：“我随你去。”跟着也钻进了洞口。

    洞口里是一条很长的过道，有一丈多宽一人多高，过道里点着灯，昏暗中还算明亮。唐兴喜跟着甘来上走了两三分钟，突然出了洞口，看到了天上的月亮。唐兴喜惊喜了，以为出了洞了，忙住地下看，地下却是水，水中也有一个月亮。唐兴喜问：“出了洞了？”甘来上答：“正在洞里呢，跟着我走。”原来这个洞是个通天洞，洞中有一个大天井通天，天井里有一个大水池，水池里有一条大水道通地下河。唐兴喜没来过这个洞，不晓得这个洞的奥妙，只是跟着甘来上走。七弯八拐地走了五六分钟，终于到了离云间。甘来上还没进门就喊：“九师傅！”曹九影在里面听到了，答：“进来。”甘来上和唐兴喜就进去了。

    曹九影一眼就看到了唐兴喜，问：“你怎么来了？”唐兴喜说：“闻听师傅们有危险，我就来了。”甘来上说：“贺大哥也从响鼓岭来了，在洞门口呢。”曹九影说：“鬼子有没有动静？”甘来上说：“没有。”唐兴喜说：“鬼子在圆月垅宿营，此时正在睡觉呢。”曹九影问：“你怎么知道？”唐兴喜说：“我刚从圆月垅过来，看到了鬼子的帐篷。”曹九影说：“鬼子是下午离开藏月谷的，我还担心鬼子会找到藏月洞来。”唐兴喜说：“鬼子再也来不了啦！”曹九影说：“何以见得，说不定鬼子还会找回来呢。”唐兴喜说：“抗日武功团已来了，正在半月岭，马上就要打鬼子了！”

    曹九影听了一惊，立即问：“哪来的抗日武功团？”唐兴喜说：“就是全中大叔的抗日武功团，听说你们有危险，就从马甸子出兵了，今夜已经消灭了十二里镇的鬼子，又分派了三个营到响鼓岭、黑林山和这儿来了，要打发这儿的鬼子呢！”

    曹九影听了特高兴，立即问唐兴喜：“你认识抗日武功团？”唐兴喜说：“我认识全中大叔，不，就是王团长，我已参加了抗日武功团。”曹九影立即说：“好，快带我去见王团长。”唐兴喜说：“王团长在十二里镇呢，没有来这儿。”曹九影又立即说：“那快带我去见这儿的长官。”唐兴喜说：“不必去见了，藏月谷马上就要打仗了，常营长叫我和贺大哥过谷来就是要我们告诉你，他们在山那边，我们在山这边，两面夹击日寇，贺大哥说你们武器不好，常营长还叫我和贺大哥背来了三挺轻机枪。”

    曹九影立即问：“是哪个常营长，他叫什么名字？”唐兴喜说：“他叫常苍昊，是武功团第二营的营长。”曹九影说：“原来是他，就是曾在这藏月谷全歼剿共团的常连长。”唐兴喜说：“正是他。”曹九影说：“他怎么知道日本鬼子会到藏月山来？”唐兴喜说：“是王团长得到的情报，说是南桥镇的鬼子到藏月山来了。”曹九影说：“王团长真神了！”唐兴喜说：“王团长不光神，还是武功大师呢！”

    曹九影其实是非常了解王团长的，她有一次还和王团长共同追歼过日本特务封人美子。曹九影问：“常营长现在哪里？”唐兴喜答：“在半月岭坐镇指挥打鬼子呢。”曹九影问：“那这一仗他说怎么打？”唐兴喜立即就把常营长的作战部署说了出来。曹九影说：“果然是个足智多谋的大英雄。”当下立即就叫上曾惠君、袁似凤、蓝天云和叶尚慧武通知洞里的青年人，掮枪荷弹到洞外的山腰上隐蔽起来打鬼子。曾惠君、袁似凤、蓝天云和叶尚慧都是曹九影的同龄徒弟，武功高强，她们是听说曹家村有难才赶来帮助师傅的。

    不多一会儿，圆月垅方向就传来了手榴弹的爆炸声。接着，手榴弹的爆炸声就如爆豆般地爆响起来。唐兴喜对曹九影说：“这是常营长的一排和三排已经和敌人打响了，他们在炸鬼子的帐篷。”曹九影马上对曹千喜等人说：“鬼子马上就要来了，大家作好战斗准备，鬼子来了狠狠地打！”唐兴喜说：“前面来的骑兵是我们的人，是引鬼子来的，他们都穿着鬼子的衣服，千万别打错了！”曹九影马上重申，喊：“大家听着，前面的骑兵是武功团的人，他们穿着鬼子的衣服，要放他们过去等鬼子追来才打，别打错了自己人，谁打错了，我枪毙谁！”

    青年们都大声答：“不会打错的，不打骑马的鬼子，只打追来的鬼子！”曹九影说：“这就对了，要狠狠地打，要准准地打，打出我们曹家武馆的威风来！”这些青年人都是曹家武馆的弟子，武功一流，枪法也一流，早就想打日本鬼子了，这次有机会了，当然要显显身手了，都说：“就怕鬼子不来，如果鬼子来了，定叫他有来无回！”甘来下问：“如果鬼子退回去了，可不可以追下山去打？”曹九影说：“不可，对面山上是武功团，他们不知道是你们，乱枪中会把你们打死的。”唐兴喜说：“常营长有他的全面安排，我们只在山上打鬼子的伏击就是了。”

    这时圆月垅里的手榴弹声还在响。那是一排长常胜军带着一班长常开树、二班长柴宕豪、三班长毕镇浩组成的三个骑兵纵队从北甸口一古脑儿就冲进了圆月垅。他们个个都带着冲锋枪和两束手榴弹。班长们在前边开路，一见敌哨兵就抡大刀直砍。敌哨兵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砍倒了。班长们都穿着日本军装骑着马，敌哨兵还以为是自己的骑兵侦探队回来了，一点也没有防范还想打招呼，但大刀从天而降立即要了他们的命。战士们快马冲到了各个帐篷旁，随着排长的第一束手榴弹响，一束束手榴弹就扔进了敌帐篷。爆炸冲天而起，火光突然闪亮，敌阵一片混乱。战士们却在混乱中打马从爆炸的间隔中冲走了。直到没死的日本兵从帐篷中爬出来看到他们时，他们已冲出日本兵营地很远了。

    营地的两边还有手榴弹在爆炸，那是三排的一班长陆尚方和二班长费用心带着两个班的战士在圆月垅东西两边炸鬼子的帐篷。他们的手榴弹投得很准，一颗颗都像石头跌进了鱼缸里，但跌下来的不是石头而是炸弹，炸死的也不是鱼儿而是日本兵。日本兵的营地上一霎时可全都乱了套，没炸死的鬼子是昏头转向辨不出东西南北，许多指挥官也被炸死了没有人出来指挥作战，营地中的日本兵到处乱窜。

    可是有一个日本兵没有乱窜，他就是这儿的最大的日本指挥官右仓禾谷少佐。右仓禾谷睡在最中间的一顶帐篷里，帐篷里的两个卫兵被炸死了他却活了下来，只是手臂上擦破了一层皮。他在帐篷里挨了一束手榴弹还怕有手榴弹再来，就滚到帐篷的一边卧了下来。果然第二束手榴弹就到了，爆弹力把帐篷都炸飞了他却安然无恙。他怕还有手榴弹来，就几个翻滚滚到几丈远的外边去了。这时有几匹快马从他身边奔过去，他才明白了，就是这些骑兵冲进了他的营地袭击了他。他恨死这些骑兵了，但他手中没有枪，他恨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行凶的骑兵离去。过了一会儿，他的营地里就没有爆炸声了，鬼子兵也没有昏头转向了，很多的鬼子从地上爬起来了。

    右仓禾谷立即大声喊：“向那些骑兵开枪，向那些骑兵开枪！”日本兵听到了右仓禾谷的喊声，立即就向骑兵的方向开枪，但是骑兵已经骑出射程之外了，子弹已打不着他们了。右仓禾谷不甘心，又大声喊：“快追，快追那些骑兵！”此时一个日军中队长河马腾幸跳出来喊：“一中队，跟我追！”河马腾幸奋勇地向前追去了，一中队的日本兵也就跟着主帅追出去了。右仓禾谷则在后边收集日兵作后援追进。

    常胜军带着骑兵队的战士们冲出日本兵的阵地后，就停了下来，他要各班长清点战士们是不是全部冲出来。各班长立即就报上数来，全部战士都毫发无损地冲出来了。常胜军说：“鬼子好像没有追来，这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向鬼子开枪，把鬼子吸引过来。”于是一阵排子枪就向圆月垅打过来。

    河马腾幸是个急性武夫，他一听到枪声就立即对他的日本兵喊：“快追，敌人就几个骑马的，把他们统统打死！”日本兵就如箭一样地追过来。

    常胜军见达到目的了，就率队往前走了，但一直和鬼子保持着一颗子弹的距离。鬼子是一边追赶常胜军他们，一边向他们不断地开枪，打得常胜军和他的战士们哇哇叫。但这些叫声是装出来的，鬼子并没有打到他们，他们是用叫声来引诱鬼子追来。鬼子的速度确实很快，不到半个小时，鬼子就追进了藏月谷，进了常苍昊设计的伏击圈。常胜军的任务完成了，一打马就奔出了藏月谷，在谷口外拴上马，立即就回头和战士们用冲锋枪把谷口封死了。

    这个谷口不宽也不高，但却是一个打堵击的好战场。顷刻间，一个排的战士们排在不到八丈宽的谷口上，三十八条枪架在高过三丈高的谷坡上，其中还有五挺轻机枪和十二挺冲锋枪，这就是铜墙铁壁，鬼子的死期就插翅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