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筹划报仇

    黑衣人就是童志月。童志月在南屏庵养伤还没有痊愈，就拜谢了净南大师离开了南屏庵。点香姑娘要跟随童志月去，童志月婉言谢绝了。童志月说：“此一去还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部队都打到云南去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我的部队，前途茫茫道路险险，我带个女孩儿家东奔西走多有不便，你就别给我添担心了。”

    点香姑娘也觉得童志月说的是实在话，并不是在骗她，也就没有坚持跟童志月走了。但她真情地嘱咐童志月：“你可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啊，我不在你身边没人给你炖鸡汤，你的伤还没有全好你要加强营养呢。”童志月说：“感谢你给我炖了一个多月的鸡汤，这段情我由衷不忘。”点香姑娘说：“炖鸡汤的事就忘了吧，说起来叫人不好意思，你不要忘记在这庵子里还有我这个小尼姑在想着你就行了。”童志月说：“我会想着你的。”点香姑娘听到童志月这句话，就满意了就知足了，她说：“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童志月说：“你还是回你家里去吧，不要同你父亲赌气了，不嫁花花分子就不嫁嘛，也用不着到山里来当尼姑。”点香姑娘说：“我就愿意到山里来当尼姑，不当尼姑怎么遇得到你啊？”

    童志月知道点香姑娘的心意，但他自己不能儿女情长，家仇国恨未报，男儿志在杀敌，岂可私念美女姻缘！童志月说：“遇到我未必是好事，累得你一个月都没有诚心念佛了，佛祖会对你有意见了。”点香姑娘忙立即说：“不会的不会的，你走之后我补上就是了，我天天求佛祖保佑你。”童志月听了很感动，但他没有说感动的话，他只说：“我要去看看马驰原马连长。”

    马驰原的伤比童志月的伤重多了，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走动，净南大师说至少还得一个月才能痊愈。童志月握着马驰原的手说：“马连长，你在这里安心养伤吧，我就要先离开了。”马驰原说：“童参谋长，你打算到哪里去啊，我听说部队已经打得所剩无几了，全军都撤退到云南去了，你不如就留在这里等全中大叔来，听听他的意见再说。”

    马驰原不知道童志月也是共产党员，而且是党安插在黄团长手下的一个重要人物，因此不敢把全中大叔的真实身份告诉童志月。而童志月是知道全中大叔是共产党燕城地区的总负责人，而且是省委委员，他也知道段民生的那个猛虎连的人都是共产党的人，但他是属于党的另一条线，是和华书记单线联系的秘密战线，他也不能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马驰原和全中大叔。

    童志月说：“我就不等全中大叔了，我还有许多的事要办，部队在平山县和洞山县还有遗留的事等着我去处理，所以我也就不等全中大叔来向他道谢了，等全中大叔来了，你代我向他表示谢意就行了。”

    马驰原说：“我会的。”

    童志月说：“你的伤好了以后，也不要去找原部队了，你就跟着全中大叔吧，全中大叔可是个抗日的英雄啊。”童志月已经从点香姑娘那里知道了全中大叔已经组建了潇湘抗日武功团，并且一举全歼了十二里镇的日本鬼子。点香姑娘则是听新来的伤员邱旭久说的，全庵堂的人也都知道了武功团打了一个大胜仗。

    马驰原说：“我这命都是全中大叔救的，我当然就跟着他了，我劝参谋长也跟着他吧。”童志月当然是乐意跟着全中大叔的，但是没有华书记的指示，他的任务就是要在原部队里做黄尚武团长的影响工作，他不能留在全中大叔的抗日武功团里来。

    童志月说：“你就别劝我了，等我办完了事，如果找不到黄团长，或许我就到全中大叔这里来了。”马驰原说：“好，参谋长，那你就去办事吧，恕我不能帮你的忙了，但我在全中大叔那里等着你。”童志月说：“好，你安心养伤，我就去了。”说完就离开了南屏庵。

    童志月最先到了燕城。他在燕城有一个姑妈叫童惠声，姑父霍煊轩是开镖局的，有一身好武功，童志月的武功早年就是他教的，有两个表弟叫霍庆天霍庆地，武功也得到了他父亲的真传。霍家镖局叫轩辕镖局，是燕城最大的镖局，既走旱路镖，也走水路镖，镖师最多时有五十多人，现在还有三十多人由霍庆天和霍庆地两兄弟带领。霍庆天和霍庆地不但武功高，而且枪法又快又准，燕城的道上没人能比得过他们。那年头土匪和强盗众多，没有武功和枪法谁敢做保镖的生意！日本人来了，轩辕镖局照样开，不过生意是少多了，霍庆天和霍庆地就在家中闲着。

    童志月此来的时侯，连他姑妈都吃了一惊，忙关门问：“志月，你不是在黄团长那里抗日吗，怎么回来了啊？”童志月说：“我在云山战斗中受了伤，后由王大勇和全中大叔得救养好了伤，不知部队到哪里去了，才到燕城来打探情况。”童惠声说：“侄儿啊，如今燕城可不是你来的地方，日本人到处搜捕抗日人士，现在又在到处抓捕抗日将士的家属，你是黄团长手下的参谋长，日本人会放过你吗？”童志月说：“不怕，日本人不认得我，我在郊外已弄到了青帮的良民证，现在是青帮的人了，青帮都投了日了，日本人不会动青帮的人的。”

    童惠声立即惊讶说：“你不会真的投了青帮吧，青帮可是流氓地痞帮？”童惠声是个爱国人士，担心童志月当了汉jian。童志月说：“哪里会呢，我在青帮里有个同学，他身在曹营心在汉，也在为抗日做工作呢。”童惠声说：“那我就放心了，我们中国人可不能当汉jian啊，只能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去。”

    童志月也佩服姑姑的民族觉悟，说：“姑姑深明大义，侄儿倍感鼓舞，此一去还将投入到抗日烽火。”童惠声说：“那你在燕城有需要姑姑帮忙的吗？”童志月说：“当然有，不过不是姑姑，而是请表弟呢。”童惠声说：“你表弟也是两个抗日分子，这两天跟我说要去参加潇湘抗日武功团，你知道潇湘抗日武功团吗？”

    童志月说：“知道一点，那是全中大叔领导的抗日队伍。”童惠声立即高兴说：“是全中大叔啊，怪不得这些天燕城都传神了，说是武功团天兵天将，一夜之间就全歼了双祁县一千多个鬼子呢。”

    童志月说：“是真的，武功团没有牺牲一兵一卒呢。”童惠声听了就更高兴了，说：“这下抗日就有了希望了，武功团早晚会来消灭燕城的鬼子的。”童志月说：“那是自然的，不光要消灭燕城的鬼子，还要把全中国的鬼子都赶回东洋去。”童惠声说：“那我是不是要同意庆天和庆地参加武功团了？”童志月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俩表弟要参加抗日，还是由他们自己决定吧。”童惠声说：“你这话让我开窍了，我也不阻拦他们了。”

    “你不阻拦谁了？”霍煊轩从院门外回来在门外问。童惠声说：“煊轩，你回来得正好，志月来了！”霍煊轩听说童志月来了，立即推开门进来了。童志月叫了一声：“姑父！”霍煊轩说：“黄团长回来了？”他问的是黄尚武团长，他以为童志月回来了，黄尚武团长也就回来了。他和黄尚武团长也是要好的熟人，知道黄尚武团长在云山全歼野岗真一的日军，对黄尚武团长十分地佩服。

    童志月说：“黄团长现在也不知到哪里去了，我和他在云山战斗中分手后，就不知道他的消息了。”霍煊轩问：“何也？”童志月说：“我在云山战斗中是去阻击那些来袭我团的土匪牛角刀，结果被牛角刀打伤了，幸亏有全中大叔的侄儿王大勇救了我，后来全中大叔就把我送到深山中治伤养伤，黄团长和部队的消息就不知道了。”霍煊轩则说：“我知道，他和他的部队去了云南了。”

    童志月正想问姑父黄团长去了云南什么地方，姑父却问他：“那个救你的王大勇是不是个铁匠？”童志月说：“姑父，您怎么知道，他原来是个打铁的，人家叫他王铁匠。”霍煊轩说：“打铁的，他可是个大英雄啊，野岗真一就是他杀死的！”说吧马上从抽屉中拿出一张报纸来，指着上面的图片说：“你看这是不是王铁匠？”童志月仔细一看，正是王大勇。

    霍煊轩说：“这是中央军的报纸，是我镖局到桂林去保镖得到的，我见上面报道了黄团长的云山大捷，就带了几张回来。”童志月说：“上面有没有说到黄团长到哪里去了？”霍煊轩说：“没有，我是听说他们已到云南去了，不过现在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我还以为和你回来了呢。”

    童志月说：“近来回来的可能性很小了，我听说日本人已经打通了大东亚陆上交通线，这是日本鬼子的生命线，日本人沿途派有重兵把守，我军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何能打回来呢？”霍煊轩说：“你说的对，我在到广西保镖一路，凡有重镇和关卡都有日本军队驻守，沿途汽车不停地开呢。”童志月说：“那是日本人从华北向西南运送战略物资，日本人正在滇缅同中国军队和盟军开战呢。”霍煊轩骂道：“该死的日本鬼子，野心真是不小！”

    这时霍庆天和霍庆地回来了。他们兄弟俩也问到表哥为何来燕城。童志月如实作了回答。霍庆天说：“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童志月说：“今后怎么办目前还没有想好，但现在倒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办，还要请两位表弟帮忙。”霍庆地立即问：“什么事，你说！”童志月说：“家父死于强人宋四义和歹人解长运之手，家叔全家二十多口又死于歹人解长运之子牛角刀之手，虽然宋四义和解长运都已经死了，但他们都不是我亲手所杀，现今牛角刀又投了日本人当了汉jian，残害家叔一家的那一伙人也随之当了汉jian，我正好趁这段没在部队的时间来报国恨家仇。”

    霍庆天立即说：“那好啊，两个舅舅家的仇就是我们家的仇，我帮你报仇就是了。”霍庆地也说：“我也帮表哥报仇，牛角刀那伙土匪又当了汉jian，是必死不得生了。”霍煊轩说：“你们报仇可得小心了，牛角刀现在是驴田大作的大红人，出入前呼后拥，牛角刀又狡猾无比，报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童惠声说：“仇是得报，时间可早可迟，留得青山在，总有报仇时，你们千万不能草率行事噢。”童志月说：“姑妈，你放心，我会的。”霍庆天和霍庆地也说：“mama，你放心吧，我们闯荡江湖也有多年了，保护自己是天大的事，我们会的。”童惠声听到侄子和儿子这样说，又知道侄子和儿子也非等闲之辈，也就放心了。

    霍煊轩说：“你们人手太少，是不是可以请武功团帮忙杀了牛角刀？”童志月说：“这是我家的私仇，我要亲手杀了牛角刀那几人，如果这次杀不了他，那武功团也一定会杀他的，因为他们已是民族的败类。”

    霍煊轩说：“你这样说我也放心了，凡事不能勉强，要做有必胜之事，失败一次都是不可饶恕的，有人把生命都白白搭上了。”童志月说：“姑父请放心吧，我还要留着条命抗日呢！”

    当天下午，童志月和霍庆天、霍庆地就去侦探了皇协军的司令部。牛角刀现在成了燕城地区皇协军的总司令，统领着全燕城地区的皇协军。牛角刀的土匪是皇协军的主要部分，小股的土匪和降日势力也编入了皇协军的系列，归牛角刀统一指挥。牛角刀的势力现在就大了，总共有五千多人归他调配。当然日本人是最有调配权的，其次才是牛角刀。

    但是驻燕城的日本司令官驴田大作很赏识牛角刀攻打燕城及各县城的功劳，也很相信他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让他有了燕城第二的兵权，这样牛角刀就在燕城为所欲为有持无恐了。牛角刀的为所欲为是危害燕城的老百姓，搜括民财侵占民产抓拷民众是他的常事，有持无恐是对抗日军和抗日力量无恐，牛角刀仗着有日本人给他撑腰，又仗着他现在有了五千人的队伍，还仗着他那些像洪天龟、顾积财、吴天良、牛夏水、宋三钻、雷惊雨、侯大麻子侯代坤等铁杆哥们的追随和扶持，就认为自己是燕城的土皇帝了。

    蜗居山林十多年的牛角刀现在到了城里，花花世界真让他花心，整天是花天酒地花楼柳巷花着心思和日本人一样寻找花姑娘，有很多的良家妹子就糟蹋在他的床上。夺财、侵色、抓抗日分子成了牛角刀的三大职事，并且他把这三大职事串连起来，凡不给财者不从色者就说你是抗日分子要满门抄斩，已经有好几家人被他杀光了。燕城的老百姓现在对牛角刀是恨之入骨了，人人都想啖他的rou但人人都对他没办法，他既狡猾又多疑既有自己的势力又有日本鬼子的后盾，有人想杀他也杀他不了啊。牛角刀就这样在燕城风风光光地活着。

    童志月和霍庆天、霍庆地想叫牛角刀死，那确实不是一件容易做得到的事。皇协军的司令部在临湘街临湘广场东侧，那里门外空旷无遮，门口戒备森严，房子墙厚屋高，屋上有暗哨机枪。童志月和霍庆天、霍庆地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窥视皇协军司令部，没法到近前去惹麻烦。童志月想到要到司令部去，可能只有上房子了，就特别关注房子的顶上，这一关注就发现了房顶上的暗哨，东南西北都有暗哨的痕迹，有好几根枪管都被仔细的童志月看到了。

    霍庆天也看到了，轻声对童志月说：“表哥，房子上有暗哨。”童志月嗯了一声。霍庆地说：“那我们到房子的后街去看看吧。”童志月同意。于是三个人就拐到了房子的后街，这一看更让他们惊呆了。后街上则是坚固的防御工事，沙麻袋堆得老高，机枪成排地架在那儿，兵丁也猫在工事里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外面。

    当下有一个捡破烂的从一里外的地方经过，就有士兵把他喝开了。有一只不知有险的花狗向工事这边跑来，从暗堡里叭叭几枪就把它打倒在地。牛角刀命令，凡是靠近司令部一里之内的活物一律格杀勿论，所以兵丁怕狗身上绑有炸弹连狗也射杀了。

    霍庆地惊讶说：“还有暗堡呢！”童志月和霍庆天也惊讶万分，他们也只观察到了工事，并没有看出有暗堡来。三个人都心想，若夜晚从这儿来，就必死无疑了。三个人又从四面八方看了一回，一点可乘之机都没有，就回来了。

    三个人回到家中来商量，如何才能剌杀牛角刀？但商量来商量去也是没有办法。你根本就见不到牛角刀，也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也没有办法冲进皇协军司令部，你怎么剌杀牛角刀啊？

    霍庆地说：“我有个办法，那就是等，等到牛角刀出现的那一天，他总有出现的那一天。”童志月没答话，他没有时间等啊。霍庆天说：“等也不是好办法，我倒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去找丐帮的几个兄弟，打探牛角刀的下落和活动，一有机会我们就下手。”童志月说：“这个办法行，我们现在关键是要消息灵通。”霍庆地说：“我在道上也有些朋友，也可以去打探牛角刀的消息。”童志月说：“这样更好，多一些人打探消息就多一些消息。”

    当下霍庆天和霍庆地就对童志月说：“表哥，你就在家等消息吧，我们就去找朋友打探消息了。”

    童志月就在家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