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诛杀涂五独
龙来镇是燕永县的一个小镇。离县城一百二十里，镶嵌在北云山边沿六十里深处。小镇座落在一个山甸里，有龙来河从旁边经过。龙来河是一条小河，从北云山里流出，宛延曲折流过了燕永县城。龙来河旺水时季可通船，枯水时节只能通筏子。龙来镇就靠着这条小河进出口货物，从山里出口木材、药材、食材到燕永县城，再从县城进口日用品、食用品到小镇里。小镇周围几十里的村庄当然就依赖于这个小镇了，以货易货以货卖钱以钱买货都要到这个小镇来，因此这个小镇虽小但还是蛮热闹繁华。 当然从小镇到县城也有大路可走。但是大路在山里这一段并不宽，实际上只能算是一条小路，只有在山外的那六十里才算大路，可以通得了马车，小汽车也可以通过。由于路况如此，日本人就没有来占领龙来镇来。但是日本人也没有放过这个小镇，常派军队从大路上坐车来，再从小路上走路到镇上来。但是日本人来的时间不是很长，一般是sao扰一二天就走了，抓些鸡抓些鸭抢些山货，偶尔还杀几个人就走了。 段民生和王大勇等人到来的这一天，日本人就在龙来镇杀了十多个人走了，尸体都抛在龙来河的河滩上。消息是段民生的暗猫何藏林告诉段民生的。何藏林是段民生在前几年在龙来镇设下的眼线，段民生的眼线称为暗猫，是相对于土匪的眼线暗鸟而取名的。那时节有许多的势力都在各地设有暗线。比如王团长的暗线就称为暗鹰，青帮的暗线称为暗鼠，牛角刀的暗线叫作暗鸟，童志月的暗线称为暗枭，日本人的暗线则叫作暗蛇。何藏林并不是共产党的人，但他是十分向往共产党的。 何藏林还不知道段民生是抗日武功团的营长，以为是中央军打回来了，就对段民生说：“你们打回来了？”段民生说：“我们从来都没有离开燕城地区，我们一直都在打日本鬼子。”何藏林一听就十分兴奋，说：“那就好，燕永县的日本鬼子太猖狂了，已杀了好多的抗日人士了，到龙来镇都杀了三十多人了。” 段民生问：“燕永县的鬼子怎么知道这里谁是抗日人士呢？”何藏林气愤地说：“汉jian，狗汉jian！”王大勇问：“谁是汉jian？”何藏林就把汉jian涂镇霸的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涂镇霸是龙来镇上的恶霸。涂镇霸的本名并不叫涂镇霸，镇霸是老百姓给他的谐名，他真名叫涂真八，祖居于龙来镇的繁华街道上。涂镇霸仗着自己有钱，在镇上无恶不作，欺行霸市，持强凌弱，甚至强抢强要。他的家中还养有打手，对于敢不从他者，常常出动打手大打出手，龙来镇上遭他家打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在县城也有遭他家袭击的商户。 涂镇霸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叫涂作威，一个叫涂作福，两人都秉承了他的恶性，有过之而无不及。两年前，涂镇霸举家搬到县城里去了，龙来镇只留下了家丁打理。日本鬼子来了，涂镇霸摇身一变就成了日本人的走狗，当上了日本人在燕永县的大东亚商会会长，他的大儿子涂作威则当了日本保安队队长，小儿子涂作福则进了日本宪兵队当侦稽队队长。这一下这一家三个人就全都当了汉jian了。 涂镇霸以商会会长身份欺商敛财，涂作威则以保安为名大肆抓捕抗日人士，涂作福则到处探听反日和抗日人士的消息，短短不到一个月，燕永县就有一百多位反日和抗人士死在了他们的手里。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是和他家在利益上有争议有争锋的人。 昨天，涂作福回了一趟龙来镇。今天，他就带着一百多个日本人，连着涂作威带着一百多个保安队员来到了龙来镇，在龙来河滩上枪杀了镇里十五个平时有反日情绪和行动的人。 王大勇和林敬山、林拜山、章水清听了何藏林的述说义愤填膺。段民生则在沉思闷虑。何藏林说：“涂家三父子简直了无人性，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在他们的手下。” 段民生抬起头来问何藏林：“你说龙来镇死的那十五个反日人士是谁告的日本人？”何藏林说：“当然是涂作福了。”段民生说：“涂作福常在县城，不可能对龙来镇近来的情况清楚了解，肯定还有人协助告密。” 何藏林立即想起了涂镇霸在龙来镇的家丁。有一个家丁涂五独过去就跟随涂镇霸无恶不作，现在是涂镇霸在龙来镇的管家人，几天前还因商事害死了百生中药铺老板贺约仁，平时就爱打听反日人士的消息。 何藏林说：“那镇上告密的人肯定是涂五独了，肯定是涂五独把镇中的反日人士告诉了涂作福，涂作福才能迅速带着日本人来抓到这些人。”段民生说：“那你有没有弄错啊？”何藏林说：“不会错的，就是错了，涂五独也是个血债累累该杀的人了。” 段民生说：“我们只杀汉jian，其他罪行的人留待政府来处理。”何藏林说：“那涂五独肯定是汉jian了，要不前几日和他争斗的反日人士周幸广也不会躲到乡下二郎村了都被涂作威抓回来杀了。”王大勇说：“别问这么多了，我们抓住涂五独一问就清楚了。”王大勇已想到要立即把汉jian除了。段民生说：“那好，那我们就到涂五独的商行去。” 何藏林还需要隐蔽，就不随段民生行动了。他只是打了个前站，探到了涂五独正在商行里。段民生和王大勇等几个人也没有等到黑夜，大白天就大摇大摆地从街上走去了。也是正义使然，杀一个汉jian还用得着躲躲闪闪吗？ 段民生几个人正正堂堂地走进涂五独的五独商行。涂五独从柜台上走下来迎接，他还以为是有大生意来了。段民生问：“你是涂五独吗？”涂五独听人问他的名字，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答了：“是。”段民生马上说：“拿下！”王大勇和章水清立即就拿住了涂五独。 涂五独一见不好，立即反抗，一拳向王大勇打来，同时一脚向章水清踢来。涂五独在涂家当了多年的打手头，拳脚功夫确实不赖，三五个人不在他的话下。但这次他遇到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了，而是功夫绝伦的王大勇，加上功夫上乘的章水清，他的拳脚就没有威力了，一拳一脚都被这两个人打回来了。涂五独立时觉得手脚发麻，知道遇到劲敌了。但他是老江湖，知道此时只有找帮手了，同时自己要快速逃跑了。 他立即朝柜台后大喊：“伙计们，强盗来了，抄家伙！”立时就从柜台后窜出四五个伙计来，个个手中拿着木棍，有一个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刀。林敬山和林拜山见有帮凶出来，立时就迎了上去对抗。二对五就在大堂里打了起来。这五个伙计也是打手，手段也不赖，直把坛子柜子打得东碎西歪。 涂五独见有人帮忙了，瞅个空子就跳过柜台逃走了。正要出门，撞到了等在那里的王大勇。王大勇一见涂五独要逃，一个飞纵就落在门口，正好挡住涂五独。涂五独见王大勇挡了他，一头就撞将来，他的头功曾是战无不胜的。王大勇见他用力太猛，也没有去拦他，而是一步闪开了。涂五独想急于逃走，这一头功用了十二成功，一个收止不住，连头带身就撞到了大街上。大街上是青一色的青石路，可比涂五独的rou身硬多了，涂五独立时撞了个头昏额破，血流不止。 屋里的伙计还在打斗，有两个已经被打倒在地上了。段民生说：“伙计们，你们还想讨死吗？”那三个伙计见根本就打不过在打的这两个人，还有一个在稳坐钓鱼船，这时早生怯了，听段民生一问，就停下来了。段民生威严说：“扶起你们的同伴，站到一边去！”那三个伙计就放下棍棒，扶起地上的伙计，站到一边去了。 这时王大勇把涂五独抓回来了。他抓着涂五独的后背，一丢就丢到了一把椅子上。他没有把涂五独丢到地上，怕他死了得不到审判。涂五独这时也晕回来了，他看到了段民生。这时他想到了他的罪行，估计是抗日人士来找他报仇了。但求生此时是第一位的了，他扑嗵就跪到了地上，双手作揖并大呼：“好汉饶命，金银财宝全数奉送！” 段民生说：“金银财宝在其次，我只问你几句话。”涂五独磕头说：“好汉请问，好汉请问！”段民生问：“百生中药铺老板贺约仁是不是你害死的？”涂五独说：“那是他自己寻死，我只是要了他的中药铺。”段民生问：“前几日和你争斗的反日人士周幸广躲到二郎村了被涂作威抓回来杀了，是不是你告的密？”涂五独说：“那是涂大少爷逼我说的。”段民生问：“那今天在河滩上被日本人枪杀的十五个人是不是你向涂作福告的名单？”涂五独一时就答不出话来了。 章水清怒喝：“狗汉jian，说！”涂五独就说：“那也是二少爷逼我说的，我还知道有反日人士，我只说出了这十五个人，还有的人没说出来呢。”林拜山已经怒不可遏了，说：“你干的好事，十五口人命，你有几口命来偿啊！” 涂五独知道自己的命怕要走到尽头了，就磕头如捣蒜地说：“求好汉饶命，我今后再也不干了！”林敬山愤怒说：“迟了！”段民生问在场的五个伙计：“你们说，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五个伙计直点头，说：“是真的，是真的！”段民生说：“涂五独，你已当了汉jian，成了日本人的走狗，血债累累，今天我就代表抗日武功团除jian，处你死刑！” 涂五独一听就吓瘫了。林拜山捣出枪来要击毙涂五独。章水清的手更快，他抽出腰刀就捅进了涂五独的后脖子。涂五独还在磕头，这下头就抬不起来了。章水清抽出刀，一股血柱就喷了出来。也只喷了一小会儿，血柱就慢慢地降低了，直至停止了。涂五独这个出卖中国人的汉jian，其生命也就这样停止了。 涂五独的五个伙计这时吓得胆都要迸出来了，一个个全都跪下了，求抗日大英雄别杀他们，他们只是帮凶，还不是汉jian。段民生说：“知道是帮凶就好，帮汉jian的凶是什么事情啊？”这五个人这时都感到死亡就降到他们的身上了，那磕头比捣蒜可要快多了，有两个的额头已经磕出血来了。 段民生见他们磕得太卖力了，就不想让他们磕头了，说：“起来吧，给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一是去找些纸笔墨水来，二是把汉jian的金银钱币都拿出来。”这五个人这时才感到这次不会死了，一个个就非常地勤快。一会儿，有一个拿来了纸笔墨砚，迅速磨了墨水侍候。另四人则带着王大勇、章水清、林敬山和林拜山去拿金银钱币了。 不一会儿，金银钱币就全部拿来了。段民生也把字写好了，那字是“汉jian涂五独出卖同胞罪大恶极实行枪毙财产没收用作抗日”，落款是“抗日武功团”。这样的字写了好几幅，命那五个伙计分头贴到全镇的大街小巷里去。 过了不一会儿，街上的人们就知道了本镇的大汉jian涂五独被抗日武功团诛杀了，人们拍手称快。人们没想到抗日武功团来得这么快，中午，日本人杀了反日人士，下午，抗日武功团就杀了向日本人告发反日人士的汉jian走狗。人们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