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来到同盟营

    晓行夜走，快马加鞭，第三天早上勇士排就到了大虎山的卧虎镇。王大勇说他是王大勇，众多的战士都晓得他，均为他引见给班长、排长和连长。最后引见到童兴岚那里，童兴岚就带他们到营部见童志月了。

    童志月抱住王大勇喜不自禁，连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王大勇说：“我怎么不能来，不欢迎我么？”童志月赶紧说：“哪里话，我连请都请不来呢！”王大勇说：“这不请我就自来了。”童志月说：“来了好，来了就多住些日子，也好给我的战士讲讲你杀野岗真一的气概。”童志月说：“多呆怕是没有时间了，只怕是你也要陪我走了。”童志月急问：“有事吗？”王大勇说：“当然有事，要不我怎么才从平山县回去又来了！”童志月说：“何事，你快说！”他以为王大勇有急事要求他办。

    王大勇就说：“也没有什么大事，有大事我也说不上来，我们王团长要请你去呢！”童志月一听倒有点吃惊了。他吃惊不为别的，是惊一时不知道王团长请他去干什么？他这一惊就没有立即回答王大勇的话。王大勇以为是王团长请不动童志月，就又说：“怎么，请不动啊，那我再说一个人，就不怕你不去了。”

    童志月立即说：“我没有说王团长请我我不去，是在想王团长请我去干什么，就一时没有答话了。”王大勇说：“这个我也不管了，我只说出那另一个请你的人。”童志月赶紧问：“是谁？”王大勇只说了三个字：“华国丰！”童志月立时就兴奋得要落泪了。

    童志月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华书记了。华书记是童志月的入党介绍人，是华书记把他从一个迷惘的青年引上了革命的道路。童志月在十六岁时就认识了华书记，当时华书记来学校演讲，遭到国民党特务的围攻，童志月和他的一班进步同学极力保护，使华书记顺利脱险。之后，华书记就经常到他们班来，给他们讲救国救民的革命道理和马克思列宁主义。童志月十七岁那年就在华书记的介绍下加入了共产党组织，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共产主义战士。

    但是那时白色统治十分黑暗，国民党反动特务大肆屠杀共产主义战士，童志月参加党组织那是十分秘密的事，只有华书记知道。后来华书记由于身份暴露去了井冈山，再后来经过两万五千里长征去了延安，童志月就失去和组织的联系了。西安事变后，国共两党合作抗战了，华书记派人回来和童志月取得了联系，后来就安排童志月到黄尚武团长那里当兵了。

    童志月虽然和华书记取得了联系，也接受了华书记的安排在为党工作，但是童志月却已有七八年没有见到华书记了。现在突然听说华书记来到马甸子了要见他，他当然就特别地激动得要流泪了。

    王大勇不知道童志月和华书记的这段渊源，当然就不懂得童志月此时的心情了。王大勇甚至还不知道童志月是不是共产党员，他在南屏庵还为自己说走了嘴向童志月说了华书记的名字而自悔呢，但他现在猜想童志月可能是共产党员了，要不华书记怎么会这样青睐他呢，会叫他来叫童志月到马甸子去呢？华书记叫童志月到马甸子去的目的王大勇不知道，但他猜想准是好事，是党的事，说不定就是叫童志月把这支同盟军带到抗日武功团里去呢。

    但是这只是猜想，他王大勇是有严密的纪律性的，没有事实的事他是不会说的。但有一个有事实的事他必须得说了，那就是童志月的弟弟童志星是华书记的秘书兼警卫员，已经同华书记到马甸子来了，虽然华书记和王团长没有要他把这事告诉童志月，但他想他必须要告诉童志月了，好让童志月为能见到弟弟了而早点高兴。

    王大勇对童志月说：“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你就要请我的客了!”童志月已经听了王大勇告诉他天大的好消息了，现在听到王大勇说还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他，真想不到还有什么比天大比地大的好消息了，只想到，这王大勇真是我的贵人了，不光救了我的命，还给我带来这么好的消息，比我的亲骨rou亲同胞亲弟弟还要好了。

    童志月急着问：“还有什么好消息？”王大勇说：“你去马甸子还能见到一个你十分想见的人!”童志月问：“谁？”王大勇倒卖起关子来了，他说：“你猜！”童志月想来想去猜不出是谁，就说：“难道是点香姑娘？”王大勇一听就笑了，说：“哈哈，说出秘密来了吧，难怪点香姑娘那么想你，想你都想得发疯了！”

    童志月关切地问：“真疯了？”王大勇又是哈哈一笑，说：“不打自招了吧，点香姑娘的鸡汤没有白炖，炖出姻缘来了！”童志月说：“没有的事，别坏了人家名声。”王大勇这时说：“好吧，我也不坏人家的名声了，我就说出那个你想见的人吧，就三个字，童志星！”

    这三个字立即把童志月喜得跳起来了！他一把抱住王大勇，就像抱住了亲弟弟一样，半天激动得没有说出话来。最后还是王大勇先说话：“够了够了，我又不是童志星！”童志月才放开，说：“我和志星也有七八年没见了，只知道他去了欧洲，连音信就全无了，不想现在他到马甸子来了，真想不到啊！”

    王大勇说：“你想不到的还有，童志星现在是华书记的秘书兼警卫员呢！”童志月更高兴了，连说：“好啊好啊，你给我带来这么多的好消息，我得请你喝酒了，喝酒了，你还没有吃饭吧，赶紧吃饭去！”

    此时申宁正早来到面前了。他已安排人准备好了饭菜了，见童志月和王大勇在说话也就没有打扰了。王大勇和童志月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也为童志月特高兴，说：“难得大勇弟又来这里给义弟送来这么多的好消息，上次又救了我父母的命，今天是要喝几杯表示敬意了！”

    王大勇说：“好，我们战士们连夜赶路也饿了，应当填填肚子了。”申宁正说：“早说嘛，别把大家饿坏了。”龙时汉说：“饿不坏，我们饥餐露宿，大家都喝了露水了。”一句话把大家说笑了。

    王三黑说：“你不饿，我可饿了，我在炊事班时餐餐好洒好rou，夜夜还吃夜宵，这一日不吃，嘴馋得很了！”其实王大勇知道，王三黑说的是假话，他在炊事班一个月是滴酒不沾，连rou也省着一次都没有吃只吃腌菜下饭，连王团长都受了感动了，说王三黑是个有恒心的人，是个有公心的人，要多关心王三黑的成长了。

    况有宝听到王三黑说到抗日武功团的伙食那么好就很向往，说：“赶明儿我也到抗日武功团去，享受享受好酒好rou！”又说：“不知抗日武功团欢迎不欢迎我？”于爱活立即说：“欢迎欢迎，我曾当了两天日本人的保安队员，王团长都十分欢迎我呢！”况有宝听了就没有说话了，他想他是国民党军队里的人，共产党不一定是欢迎的。

    申宁正说：“别说这些了，今天是客人来了，我们也有好酒好rou招待。”其实他自己清楚，他的同盟营是没有经费了，连吃饭都快要有困难了，士兵们已经有好多天没有rou星了。亏得秦碧素的群众基础好，筹了些粮食才不至于让同盟军饿肚子。

    吃饭时申宁正是拿出了几缸子酒。但是王大勇坚决拒绝了。王大勇说：“抗日武功团有绝对纪律，在外执行任务严格禁酒。”申宁正和童志月劝了好久，也没有劝得动王大勇。最后是以水当酒，大家互敬了三大碗。虽然是以水代酒，气氛还相当热烈。这些人除了况有宝有点喝酒的嗜好外，其他人无所谓有酒，所以以水代酒全当是酒了，敬得真诚喝得开心吃得喷香。

    吃罢了饭，王大勇就提议童志月去马甸子。申宁正提议王大勇是不是休息一天？王大勇说：“这就要看童大哥的了，反正王团长和华书记也没有规定时间，只叫我速来速回。”

    申宁正没想到王大勇还这么会说话，心中对王大勇更加佩服，还想着要和王大勇结拜为兄弟呢！童志月当然是想要早点走了，只是怕王大勇路途辛苦，没好意思提出来立即动身。童志月听王大勇这么说了，就对申宁正说：“我还是想早点动身，早点见到我的弟弟呢！”

    申宁正说：“那也好，你到了那儿，第一要代我向王团长问好，第二要代我向华书记问好，第三要代我向你弟弟问好，他们都是共产党的人，你就代我向共产党的人问好吧！”申宁正是国民党党员。

    童志月说：“好，我听大哥的，一定为你向共产党的人问好。”申宁正说：“你不在这儿了，秦碧素政委也出去了，营中就我一个人了，真感到十分孤单了。”

    秦碧素是在一天前接到秦怀素的通知离开大虎山了，说是到燕城去走亲戚了，其实是到马甸子参加华书记召开的县委书记会议去了。童志月说：“大哥，我和秦政委不在这里，你肩上的担子是太重了，但也就是几天的事，我和秦政委就会回来，有困难我们大家一起扛。”

    申宁正说：“我有一个预感，你此去可能就不会回到同盟营来了，我们兄弟一场，共同举事建立了同盟营，我怕同盟营将来无以为继会垮掉。”

    童志月说：“大哥别说悲伤的话，此去无论怎样，我还是会回来的，再说秦政委也是去走几天亲戚，过几天就回来了，秦政委是共产党的人，有群众基础，她一定会发动群众来帮助同盟营解决困难的。”

    申宁正说：“这个我相信，我就是觉得和你们相比，我就是没有组织没有群众了，心里就空虚虚孤零零的了。”

    童志月说：“大哥别这么想，你不是有我这个小弟有秦政委这个大姐吗，还有况连长、邢连长、单连长、童连长、秦连长、岳连长、郭连长这些英雄杀敌的连长吗，同盟营不会垮，只要同盟营是抗日的，就会得到广大群众的支持。”

    申宁正说：“有大哥的这一席话，我心里就强大多了，我真希望我和你还有秦大姐三个人永远也不要分开，我们共同来把同盟营整治好，也好像王团长的抗日武功团那样杀鬼子打胜仗。”

    童志月说：“大哥既这么说，我倒有一个提议了，不如等我和秦政委回来，你也到王团长的抗日武功团去看看，借鉴借鉴王团长的治军经验。”

    申宁正说：“我早就听说王团长是一个英勇善战行侠仗义赤心为民的英雄，就是无缘相见罢了，若小弟此去能够引见，我自当速速前去拜访拜学了。”

    童志月一听申宁正有这份心思，立即说：“那好，那我就一定代大哥引见。”

    申宁正一听就舒心多了。

    王大勇要走的时侯，申宁正的父母来了。申宁正的父亲是老中医，现在就成了同盟营的医生了。他自己的腿被端本横木钳骨折了，他自己上了泥膏，走路还要靠拐杖，他就拄着拐杖来了。他拿出了四根金条送给王大勇。王大勇不知为什么断不肯受。

    申宁正的父亲说：“贤侄，你把我从五六丈高的大牢里救出来，又把你大婶从虎口里救出来，这不是用几根金条就酬谢得了的，这几根金条是我多年行医的报酬，也不是冤枉钱，请你一定要收下！”王大勇一听是这么一回事，也就收下了。

    王三黑见王大勇收下了金条，心里倒一时鄙视王大勇了。

    但只见王大勇走到申宁正的母亲身边，把这四根金条送到申宁正的母亲手里，说：“大伯给我的心意和金条我都收下了，大伯腿伤未好正需要营养，我来得急也没有给大伯带礼品，这几根金条就是我的心意了，望伯母一定要收下！”申宁正的母亲说：“这哪儿成？”一边把金条推给王大勇，但王大勇已经走开了。

    申宁正的父亲还要说话，王大勇说：“申老伯，你如看得起我是你的侄儿，就请忘了那夜的事，我早忘到哪里去了，但我不会忘了老伯的重情重义，我有空还会来看老伯老母的！”

    申宁正的父母听王大勇这样说，也感动得要落老泪了。申宁正在旁也感动得眼含泪花了。其他的人也都受了感动，王三黑更是感动得五体投地了。

    当下童志月和王大勇就和申宁正握手告别。申宁正要童志月带上童兴岚一个连去，路上好有个安全。童志月说什么都不准，说：“有王大勇和他的勇士排和我同行，还会有安全问题吗！”

    申宁正当然相信王大勇，但还是要童志月带几个警卫员同去。童志月坚决谢绝了，说：“我这是去见老恩人去见王团长去见我弟弟，又不是去赴鸿门宴，带警卫员干啥？”

    申宁正见童志月死命不带，也只好作罢，说：“我的好兄弟，到了马甸子才安全，路上还是要多加小心！”

    童志月说：“大哥放心，我也行走江湖多年了，自会小心的！”

    申宁正给童志月牵来一匹高头大马。童志月受了，当下就上路了。童志月和王大勇等人骑着马离开了大虎山。申宁正和童兴岚等人依依不舍地送到山口，直到看不见童志月和王大勇，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