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劫养兵山
劫取风昌镇养兵山的鬼子军火库原是第四营第五连的任务。不过现在也不光是第五连独立来劫取了，第六连和第七连还有技战连炮兵排、特战连山神排也来了，有这些连排来那劫取风昌镇和养兵山的军火就是手到擒来了。营参谋长王方俭也带着营参谋唐安民和警卫三班来了。王方俭参谋长是来协同第五连连长盖益恒指挥行动的。 在麂林村出发之前，王方俭参谋长偕同第五连连长盖益恒和连政委容沧海召集第六连连长赫连凤和政委费从廉、第七连连长云开天和政委贺地青、技战连炮兵排排长樊射日和特战连山神排排长方显力开了一个会，会上重申和确定了各连排的战斗任务。 第五连的任务是消灭养兵山的鬼子劫取鬼子军火库的军火；技战连炮兵排的任务是配合第五连炮击养兵山的鬼子工事，为第五连的进攻扫清障碍；第六连的任务是阻击风昌镇的鬼子对养兵山的增援；特战连山神排的任务是从风昌镇西面佯攻风昌镇，以滞迟鬼子对养兵山的增援，同时由山神排派出袭镇小组潜入镇中去捣毁鬼子的发电机和通讯机；第七连的任务是阻击囤兵山囤兵村的皇协军对养兵山的增援；警卫二班作为预备班临时调用。 安排已定，各连排就出发了。麂林山自卫连连长纪深山也要求让自卫连各排参加战斗，王方俭参谋长同意让麂林村自卫排随他来作为预备队调用。排长纪同树带领全排全副武装地跟来了。 夜间十一点，各连排就全部到达了既定的战斗位置，悄悄地作好了战斗准备。由于事先对这里的敌情和地形都侦察得清清楚楚，战斗准备就异常地顺利。 山神排最先派出由副排长覃西早和战士韦定响、郎义襄组成的袭镇小组潜入镇中，把鬼子发电房的鬼子干掉了，把发电机破坏了，镇里立即断了电，养兵山也没有电了。袭镇小组又立即潜到鬼子的电讯房把那里的鬼子干掉了，把电话交换机砸坏了把电话线剪断了，鬼子的电话通讯系统立即瘫痪了。 袭镇小组的这一些行动都是在无声无息中完成的，鬼子的丙仁麻立少佐还不知道是武功团干的，还以为是出了正常故障。丙仁麻立抓起电话机打电话给发电房，没有人接电话，再打时，电话就打不通了。丙仁麻立说：“真见鬼，问题全出在一块儿了。”他叫卫兵去发电房和电话房去查看，卫兵就去了。 卫兵还没有回来，养兵山却响起了炮声，丙仁麻立立时惊得六魂出窍。 炮声隆隆。是技战连炮兵排开的炮。参谋长王方俭和第五连连长盖益恒一直就在炮兵身边，看着炮兵们把掷弹炮和小钢炮架在士丘上，对着养兵山上的鬼子工事测量。炮手们在白天都看过鬼子的工事，记得了那里的炮击点，刚才有电的时侯，他们也看到了那里的光亮和目标，打起炮来就异常地准。 王方俭参谋长叫炮兵排排长樊射日叫战士们把带来的炮弹都打完，要把鬼子的工事打得稀巴烂把鬼子打得粉身碎骨。全排带来了十二门炮两百四十发炮弹，不到二十分钟就打完了，养兵山上一片火海，鬼子的工事和兵营全都被摧毁了。 盖益恒没等炮兵把炮打完就参与第一排向山上冲去了。第五连的四个排早已经战好了进攻位置，从东南西北四面包围了养兵山。第一排在西面，也就是炮兵打炮的这一面，这一面是斜坡，有上山的路。第二排在北面，山坡很陡，战士们是事先从陡坡上爬上去的。第三排在东面，山势就更陡了，几乎是直立的山了，战士们是借助钩绳爬上去的。第四排在南面，也很险陡，只有一条青羊小道，战士们就学着青羊攀爬上去了。 也正因为这些山面很陡很险，鬼子才疏于防范，战士们在上山时没有遇到鬼子的阻挡。鬼子的工事都在西面，现在被炮兵几乎全摧毁了。鬼子的军火库是在山中央的山坝子里中间，四周是鬼子的兵营。炮兵们把看得到的兵营也打了炮，有一半的鬼子当了炮灰。现在还有一半的鬼子还活着，还有一百多人，还有一定的战斗力。炮兵们打炮的时侯，鬼子们都在睡觉。 鬼子中队长河口鳄也在睡觉，一颗炮弹从房顶上打下来，炸断了他的右手。河口鳄从地上翻跳起来，用左手去抓电话。电话已没了声音，他知道是被敌人剪断了线。他立即向屋外跑，那只断手还有一点皮连着，在背后拖着。河口鳄嫌碍事，抽出刀来就砍掉了，跳到门外大喊：“各据各位，迎敌啊，保护养兵山，保护军火库！” 没死的鬼子兵听到队长河口鳄的喊声都从兵房里跑出来，提着枪到西面的工事里来迎敌。工事已经七零八碎了，鬼子兵只能伏在土坑里迎敌。这些鬼子兵素质还挺高，能够做到临危不惧，一会儿就组织起一道火力防线。 第一排排长林宗然率领全排奋勇地向鬼子冲上来，在坡口和鬼子相遇开了火，双方立即互射起来，一霎时枪弹翻飞，叫喊连天。 第一班冲在最前头，班长宫占宁抱着一条冲锋枪已冲上了坡口，对着地下的鬼子猛扫。战士鲁祥吉、古镡、伍力山和耿信都冲上来了，对着地下的鬼子猛扫。但是他们被鬼子看见了，鬼子们都移枪向他们猛射。鲁祥吉、古镡和伍力山立即中了枪，倒下了坡口。宫占宁和耿信立即伏下地来躲避，差一点也被击中。 此时二班长储从形和三班长阎常逊也率班冲上来了。储从形见坡下倒了几个战士，怒火中烧，大喊：“战友们，冲啊，杀鬼子啊！”战士们就勇猛地向上冲。 但是排长林宗然止住了他们。林宗然大喊：“别冲了，鬼子的火力猛，想计策！”战士们就停了下来，伏在坡口下待命。林宗然叫战士们别冲了，是怕有更多的牺牲。这也是连长盖益恒反复交待过的，宁可迟一刻拿下军火库，也不要用性命和鬼子赌子弹，要和敌人拼智慧。 这时盖益恒和第四班也冲上来了。四班长卜巽见战士们都停在那儿，问：“怎么不冲了？” 三班长阎常逊说：“鬼子火力猛，我们地形又不好，在此想计策。” 卜巽说：“用手榴弹啊！” 林宗然说：“对，用手榴弹！” 盖益恒说：“先救伤员！” 第一班副班长楚越宇和战士况兢、桂树林正在给鲁祥吉、古镡和伍力山包扎。且喜他们没有牺牲，只是腿上中了弹，鲁祥吉和古镡的腿被打断了。 盖益恒问林宗然：“还有没有战士受伤？” 林宗然答：“宫占宁和耿信还在坡口上，不知是不是受伤。” 宫占宁听了就在坡口上答：“我们没有受伤，伏在弹坑里呢。” 盖益恒大声说：“要保护好自己！” 宫占宁答：“谢谢连长！” 盖益恒说：“我们就要向坡上扔手榴弹了，你们悄悄地退回来。” 宫占宁说：“我们就不退回来了，我们就在坡口上，叫战友们扔远点就是了，敌人离我们五十米开外呢。” 盖益恒一听就楞住了，五十米开外，手榴弹可够不着啊！五十米不算远，为什么够不着？这是因为战士们全在坡口下，向坡上投手榴弹的距离就会打折扣。 卜巽说：“我们冲上坡口去投。” 盖益恒还是止住了，说：“不可，这样也会有牺牲，鬼子已盯准了坡口，子弹比扬手投手榴弹要快。” 卜巽说：“那怎么办呢，我们没时间拖啊？” 林宗然说：“有办法，你带全班悄悄向左坡口摸上去。”又接着对阎常逊说：“三班长，你带三班悄悄从右坡口摸上去。”接着说：“你们两个班都带足一班和二班的手榴弹，我们在坡口开枪吸引鬼子，你们就从两边向鬼子的阵地投手榴弹，鬼子的阵脚一定大乱，我们就合围把鬼子消灭。” 众班长和战士们听了都心底称好。盖益恒也觉得这办法不错，只说：“大家务要保护好自己，养兵山迟早是我们的！”众班长齐声答：“是！” 这时养兵山上的其他三面都响起了枪声，是第二排、第三排和第四排在包围着鬼子作战。同时，风昌镇的东面、北面和南面也响起了枪声。镇南面，是山神排在佯攻风昌镇的鬼子。镇北面，是麂林村自卫排在佯攻风昌镇的鬼子。镇东面，则是第六连在阻击从风昌镇来增援养兵山的鬼子。养兵山东面的囤兵村却没有响枪声，那里是第七连在对付那里的皇协军。 盖益恒说“养兵山迟早是我们的”是有道理的和有把握的，养兵山没有鬼子来增援，养兵山的鬼子就撑不了一时半刻了。 这时第二排已从北山顶向鬼子的兵营进攻。排长熊起昌已和一班长库存良带着一班攻进了鬼子的一个兵房，消灭了房里房外的十多个鬼子。二班长聂双又已率全班抢占了一间兵房，正在以此兵房为据点消灭四面之敌。三班长司马铜铁也率全班跳上了一个兵房，在房顶上居高临下射杀零星的鬼子。 这时第三排也已从东山顶向鬼子的兵营发动进攻。排长崔催兵和一班长祝颁率一班消灭了左兵房的十多个鬼子，正在向前面的兵房进攻。副排长席达和二班长阚岱宗率二班围住了右兵房，向房子里投掷了五六颗手榴弹消灭了房里的鬼子，正在向右前方的兵营进攻。三班长傅代青和四班长阙闵奇各率全班攻进了兵营的过道，消灭了在过道里顽抗的鬼子，已经突到了中央兵房。 第四排从南山顶直接突下去就到了鬼子的军火库前面。那里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守卫，由于是军火库，炮兵排也没敢向这儿打炮，因此这一小队的鬼子没受到伤害，全都进到了工事里保卫军火库。 排长雍正隆对战士们说：“前边是军火库了，我们的任务是夺取军火库！” 连政委容沧海也在这一排，说：“切不可伤了军火库，那就要是我们的了，只准确杀鬼子！”战士们没有答话，只在心中遵守。夜黑，电也断了，探照灯也没有了，这有利于战士们杀鬼子。 一班长牛叫天和二班长马仕主率战士们从西南方向包围着军火库，三班长黄白柏和四班长孟安非率战士们从东北方向包围着军火库，五班长邓尚列率全班在后边警卫。 守军火库的鬼子也发现有人围过来了，但他们看不清是谁，他们以为武功团也来不了这么快，坡口还在他们的手里呢，还以为是自己人在走动，也就没有开枪。战士们就悄悄地向军火库靠拢，有些战士就摸进工事里去了，用匕首把鬼子杀了。 这时坡口的枪声激烈起来，正是鬼子打伤鲁祥吉、古镡和伍力山的那时刻。雍正隆心里立即想到，不好，第一排遇到麻烦了，应派人去支援，从背后杀鬼子。容沧海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拉过雍正隆说：“你在这里指挥消灭军火库的守敌，我带五班去支援第一排。” 雍正隆说：“好！” 容沧海说：“只能用枪杀鬼子，不可扔手榴弹，以免误伤了军火库！” 雍正隆说：“知道了！” 容沧海立即退后，叫上在后边担任警戒的第五班班长邓尚列，同带第五班火速去袭击坡口工事里的鬼子了。 这一着十分及时和奏效。当容沧海和五班战士从后边向鬼子射击的时侯，第一排第三班班长阎常逊和第四班班长卜巽正带着两个班战士从坡口的左右两边向鬼子的阵地投掷手榴弹。手榴弹在坡口上左右开花，把鬼子炸得血rou横飞。第五班从正中在鬼子的背后猛射，打得鬼子猝不及防。 鬼子副中队长樱木天寺大喊：“背后有敌，敌后有敌，调转枪口，调转枪口！”鬼子们就调转枪口迎击第五班。这就给在坡口下的第一排第一班和第二班有了战机。 排长林宗然大喊：“冲啊！”一纵身就冲上了坡口。战士们也立即跟着像豹子一样地冲上了坡口，手中枪对着地上的鬼子猛扫。左右的第三班和第四班战士的手榴弹也投完了，挥枪从两侧向鬼子压过来。 鬼子这时是四面受敌，慌得像耗子，也不知有多少敌人来，也不知向何处御敌了。樱木天寺还清醒，他站起来大喊：“分头迎敌，分头迎敌！” 林宗然见有一个鬼子站起来，手一挥一枪就把这个鬼子打死了。战士们也飞快地向鬼子围过来，边跑边向地上的鬼子开枪，不管是死鬼子还是活鬼子，见到鬼子就开枪。鬼子是四面被围，四面受枪，也就四面楚歌了。这点鬼子也不经打了，不一会儿就被全部消灭了。林宗然立即命令整个排向山中央压过去。 山中央的鬼子这时也快被消灭完了。第二排和第三排也已消灭了东北两面的鬼子，围到军火库外边来了。第四排已将守军火库的鬼子杀了个一个不剩，正在围着军火库旁边的一间石屋。 这间石屋高七丈，是整个山中房子的制高点，它起了望、指挥、杀敌、制高的作用。鬼子中队长河口鳄现在就在这间石屋里。河口鳄从兵房里冲出来后就钻进了这间石屋，他要到这里来观察敌情再指挥战斗。他的断手已经流了很多血，他也来不及包扎就冲上了屋顶。他向四面了望，四面都有枪声和战火。他极目想看到敌人，但是没有电灯也没有油灯他看到的只有黑暗。河口鳄是一个日本武士，但他的武学还没有炉火纯青，他没有练成夜视眼，夜视只在尺寸之间，武功团的人在四面八方，他就看不到。河口鳄真想看到，他就只有派副官和卫兵去看了。不过，派出去的副官和卫兵都没有回来，回来的却是武功团的人包围了这间石屋。河口鳄急命卫兵关上石屋的铁门，用枪在石壁的石洞口向外射击。 战士们见鬼子从石墙洞打枪，都伏在地上或躲在隐蔽处，鬼子就打不着。牛叫天叫战士们向石屋射击，子弹打得石花四溅，但也没有作用。马仕主说：“别打枪了，把石屋炸掉算了。”但是他们没有带炸药包。黄白柏说：“用手榴弹炸。”战士们集结了六颗手榴弹，扔到石屋的脚下，轰的一声，也没有炸掉石屋，石屋太坚固。而石屋里的子弹还在一个劲地向外射。 盖益恒叫来四个排长商量对策。熊起昌说：“用钩绳飞上屋顶去向下进攻！”崔催兵说：“用手榴弹塞进洞眼里炸死鬼子！”林宗然说：“到军火库中拿炸药炸掉石屋！”雍正隆说：“这些办法都行！” 容沧海说：“还是要选择哪一种最好。” “最好是叫鬼子投降！”一个声音在人外面说。说话的人是参谋长王方俭。王方俭参谋长来了。王方俭参谋长是在和第六连在望兵山阻击住了风昌镇的鬼子对养兵山的增援后才来的。此时第六连和从风昌镇来增援的鬼子已经成了对峙状态，王方俭参谋长不放心养兵山的战斗，就带着警卫三班急急赶到养兵山来了。众人见参谋长来了，就听参谋长说话。 王方俭参谋长说：“先叫鬼子投降，鬼子不投降就消灭他们。” 警卫三班班长王间道立即用日语向鬼子喊：“石屋里的日军们，你们不要负隅顽抗了，你们的人已被抗日武功团全部消灭了，你们的军火库已被我们占领了，你们来增援的人也被我们打退了，你们只有投降了，才有活路一条！”王间道跟随王方俭多年，日语已学得和日本人差不多了。 石屋里的日本军听到王间道的喊声，有几个就想投降了，他们已见过“反战同盟”的传单，知道抗日武功团是不杀俘虏的。但是河口鳄拒不投降，他命令士兵们拼命打枪。外边恼了楚越宇，他拉下一颗手榴弹就纵身跳到石屋壁，对着枪洞塞进去。轰的一声响，枪洞口冒出浓烟来。 王间道不管鬼子死没死，立即又对石屋用日语喊：“投降不投降，这就是不投降的下场！” 石屋里就有鬼子说话了：“投降，投降！” 王方俭参谋长用日语说：“那就开门举着手出来！” 鬼子就开门出来了。排着队，光着手，按顺序，一共有九个，逢头垢脸。 河口鳄走在最后头，断去了一只手，腰挂着一把指挥刀。 王间道用日语说：“这就对了，投降是你们的唯一活路！” 但是河口鳄说：“我们并不想活，请允许我们死。” 王方俭参谋长用日语说：“你不想活，并不代表其他士兵想死。” 河口鳄就说：“死活随便，愿死的到左边来，不愿死的到右边去。” 有四个日本兵就到右边去了，口称着：“我有mama，我有老父，我有奶奶，我有幼儿，我不想死！”他们是青思由二、飞信孝支、育同敬乃、千马爱儿。 也有四个日本兵到左边去了，口称着：“为天皇效忠，日本武士不投降，日本人不当俘虏，日本人不怕死！”他们是藤本圆召、野宏武琛、矢田仰节、生矢昧明。 河口鳄也走到了左边，对那四个日本兵说：“你们是好样的，我对不起你们，没把你们带到战后。”说罢，他就单手勒刀，剌进了自己的肚子。藤本圆召、野宏武琛、矢田仰节、生矢昧明也同样剖腹自杀了。 到此，养兵山的鬼子就全部解决了。 盖益恒立即命令一排打扫战场收集武器，命令二排、三排和四排立即到军火库搬军火。 王方俭参谋长也到军火库去察看了一下。鬼子的军火库现在是抗日武功团的军火库了。真是座宝库，应有尽有，有山炮有野炮有掷筒炮，有步枪有机枪有冲锋枪，有炮弹有子弹有手榴弹，有电台有电线有电话机，有棉花有棉布还有军装，还有西药和医疗器械器材，把战士们都喜得手抓肩挑。 王方俭参谋长叫盖益恒指挥快快搬运，并叫炮兵排副排长刘呼黑叫炮兵来背一些炮弹到望兵山去打鬼子，他自己则抓了一把手枪和一些子弹就下山去了。王方俭参谋长惯用两把手枪，前一天把一把手枪送给麂林村自卫连连长纪深山了，抓了这把手枪来作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