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铁力山劫军火
倪连长一回到南冠山就和连政委汤献金、副连长黄乙田制订劫军火的方案。汤献金说：“还是叫排长们一同来制订，他们和你一同侦察，对情况更熟，会有很多好主意。”黄乙田也同意。于是就组成了一个由各排长参加的方案制订大组，不久就制订了三套方案出来。第一套方案是炸掉铁力山的军火；第二套方案是消灭铁力山的鬼子劫取铁力山的军火库；第三套方案是消灭铁力山和铁力镇的所有鬼子连同鬼子手里的军火也一同夺回来。 方案报送樊营长，不料樊营长采纳了第三套方案，并经营领导集体研究通过，还让王团长看了表示同意。这一下第五连劫军火的行动就变成了几个连的行动了，副营长伍耀庭亲自指挥这次行动。 副营长伍耀庭在南冠山出发前就召集第八连连长倪腾空和政委汤献金、第九连连长金达庸和政委魏备德、机枪连连长索经纬和政委司谏正、骑兵一连连长樊祖根和政委陶乐铸、技战连爆破排排长聂兆周和副排长萧嘹宏、特战连山雷排排长卓烺和副排长欧阳双偶，猎豹队队长金焰烈和副队长缪真火，还有营参谋袁隆华开了个会。会上商量和明确了此一战的打法，也初步分配了各连排的主要任务。 第八连的任务有了变化，由原来进攻铁力山劫军火改为在雄山、虹山和岩山包围和消灭鹭鸶甸的鬼子然后从镇东门主攻铁力镇。 机枪连则主要在小药山埋伏阻击从鹭鸶甸里要渡铁力河去支援铁力山的鬼子，在鬼子被消灭后从镇西门主攻铁力镇。 第九连担任主攻铁力山鬼子夺取铁力洞军火库的任务，其目标是先消灭铁力山的鬼子再夺取铁力洞的军火。 爆破排的任务有六个，一是爆破铁力桥，二是爆破铁力山的山口碉堡，三是爆破铁力山中的鬼子营房，四是爆破铁力洞洞口的暗堡，五是爆破铁力镇东城门外的碉堡，六是爆破铁力镇西城门外的碉堡。 山雷排事先埋伏到铁力镇东门狙击出镇的鬼子和守城墙的鬼子。 另外，伍副营长说：“樊营长考虑到我们兵力不足，还给我们增加了骑兵一连和营里的猎豹队，骑兵一连就去阻击铁冰山的皇协军，猎豹队的任务是潜进铁力镇会合铁大广袭击鬼子的指挥部、通讯房、兵营、宪兵队、发电房、武器库、弹药库等，并伺机袭击守镇的鬼子，制造混乱，里应外合，接应第八连和机枪连前来攻城。” 伍副营长把任务就这样分配定了。最后问：“大家有疑问没有？” 大家说：“没有。” 伍副营长说：“有疑问还可以提出来，战斗还要过几天才能打响，我们先要到麂林山去落脚，还要先去看看地形。” 三天后所有参战连、排都来到了麂林山。为了让第八连以外的其他连、排都了解到实阵情报，伍耀庭副营长亲自带领有关连、排的指挥员化妆成老百姓在倪腾空和骆雨露的带领下去了铁力镇、铁力山侦看那里的情况，纪深山由于对铁力山的地形非常熟悉也自愿当向导前往。下午，大家就返回来了。伍耀庭副营长作了简单的汇总和布置，各连、排指挥员就回到各自的连、排分配具体任务。由于实地侦察的明确和准确，任务分配就明确具体。有的连、排甚至把任务具体分配到了各班、各组甚至各人。 例如爆布排正好有六个班，正好每个班负责一处爆破任务。 第一班分配炸毁铁力桥的任务。一班长糜庚廓说：“一个铁力桥哪要得了一个班的兵，只要两个人就够了，其他人就支援别的班吧。”排长聂兆周就让他支援第二班。二班长胡跻强说：“我们班只炸掉铁力山的山口碉堡，一个班的兵还用不了呢。”聂兆周就让糜庚廓去支援第三班。三班是去爆破铁力山的鬼子营房。三班长滑冰源说：“区区几间鬼子兵房，还用得着一班来支援吗！”聂兆周就让糜庚廓去支援第四班。四班长施讲武说：“铁力洞门口窄，人多了也施展不开。”聂兆周知道各班都不想让一班来分功劳，就让糜庚廓把战士们分成两组，一组随第五班去东城门当配角，万一东城门有敌人出来妨碍第五班炸碉堡就予以消灭；另一组随第六班去西城门当配角，万一西城门有敌人出来妨碍第六班炸碉堡就予以消灭。糜庚廓就自己带一组战士随第五班去了东城门，由副班长暴晒弓带一组战士随第六班去了西城门，留下战士臧劼和詹垒金随机枪连去炸铁力桥。 伍耀庭副营长命令所有连、排、班在晚上八点钟从麂林山出发，十一点钟到达战斗地点，十二点正依次发动进攻。 所谓依次，就是分阶段梯次攻击。这是为了整个战斗的有机衔接。这次战斗整体攻击分六个梯次。第一梯次的进攻时间定在十二点正，其他梯次的进攻根据战情确定开始时间。具体是如下。 十二点正，进攻铁力山的战斗最先打响，首先是爆破班炸毁铁力山进山口的碉堡，以此为始展开对铁力山的全面进攻。 此时，铁力镇的鬼子立即就会来增援，估计半小时内到达鹭鸶甸，这时铁力桥、铁力河和岩山、雄山与虹山的阻敌和围敌的战斗打响，要把鬼子阻击在鹭鸶甸包围歼灭，这是第二梯次的进攻。 第三梯次是，当镇里增援铁力山的鬼子从镇里出发经过了东城门外的碉堡后，就炸毁鬼子的碉堡并消灭守碉堡之敌。 第四梯次的进攻是，当鬼子的城外碉堡被炸后，镇里的鬼子就会出城来攻击爆破班，这时山雷排正好狙击这些鬼子。 下一梯次就是早已潜入城中的猎豹队和铁大广和他的弟兄军在城内袭击鬼子的重要设施了，并作里应外接应攻城连队。 再下一个梯次就是第八连和机枪连在消灭鹭鸶甸里的鬼子后前来主攻铁力镇了。 攻取了铁力镇，战斗就胜利结束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骑兵一连对铁冰山的皇协军的阻击，阻击的时间要视皇协军的出击时间而定了，如果皇协军不出击，那就当没有皇协军存在一样了。 这些作战梯次，伍副营长在出发前已反复说明和强调了，如果后面的梯次提前了，有可能就会影响战斗的进程和最终目标，因此伍副营长在出发时又重申了一次。 出发时，纪深山带着桑寨村自卫排来助战，伍副营长答应了，让桑寨村自卫排作预备队同行。纪深山说：“作预备队可以，不过我选了熟知铁力山小路的七个弟兄，和我一同从东南西北给你们带路。” 伍副营长听了很高兴，立即就叫桑寨村自卫排随第九连同行，配合第九连攻取铁力山。纪深山高兴地去找第九连连长金达庸了。 十一点前十分钟，各连、排、班就到达了既定的临战地点了。 这夜昏昏暗暗，天上有一线线弯月，有一层层厚云，地上看不清楚，但也看得出轮廓。各连、排、班到达实战地点后，立即就进行了实战准备，隐蔽的隐蔽，埋伏的埋伏，架枪的架枪，布弹的布弹，前进的前进了，摸哨的摸哨了，进攻的就开始向前进攻了。 第九连要在十二点钟率先向铁力山发动进攻。铁力山地势险要，凸石峭壁，荆棘丛生，藏豹走狼，是个易守难攻的山。进山的路只有一条，就是西面正对大药山的那个山坳谷，有一条简易的马路旁岭触峰地通进山里。这条路虽为马路，可以乘马开汽车通过，但却是条死亡之路，鬼子在路口的要塞上修了碉堡，设有重火力无缝把守。正是一堡当关，纵是万勇难开。何况鬼子在沿路的险要地段还修有三处暗堡，布置有强烈的火力。纪深山的自卫连曾经也想来炸掉这山里的军火，他带着几个最善攀峰越壁的队员曾多次从另三面的无路峰攀爬到山里，但侦得鬼子的防范绝对地严密，也只好放弃了。但也因此知道了山里的防范和钻进山里来的无人路，所以他就自告奋通要求伍副营长来给第九连当向导。 第九连连长金达庸和政委魏备德、副连长仲派军也知道铁力山的险峻和易守难攻，经过反复研究，最终决定避其难，取其易，涉其险，出其不意地从东面、南面和北面悄悄地向铁力山攀爬，偷袭铁力山，也是智取铁力山。 纪深山来到后，说：“好，正好我们给你们带路。” 金达庸说：“好，有你们带路，我们就成功一半了。” 当下纪深山和桑寨村自卫排排长桑比天分配桑比龙和方比虎给第一排带路，分配桑比豹和方比狼给第二排带路，分配桑比蝉和桑比虫给第三排带路，纪深山和桑比鹰给第四排带路，桑比天和方比雕给第五排带路。分配已定，金达庸立即就命全连行动了。第一排排长祁安东立即让桑比龙和方比虎引着率全排奔北山而去；第二排排长黄田英立即让桑比豹和方比狼引着率全排奔东山而去；第三排排长孟器敏立即让桑比蝉和桑比虫引着率全排奔南山而去；纪深山和桑比鹰则引着第四排攻碉堡这一路，桑比天和方比雕则引着第五排也是攻碉堡这一路，这两个排要待西山口的碉堡被炸后立即从马路上攻进山去。 爆破班已经提前去执行任务去了。爆破排早在从南冠山出发前，排长聂兆周就派了副排长萧嘹宏带着各班副班长组成的侦探组提前来铁力镇找到铁大广侦探了这里要爆破的目标，所以今天各班就由副班长当前导自行前去执行任务了。 此刻，爆破二班已经潜到了铁力山的山口碉堡脚下，已经潜杀了碉堡脚下的两个鬼子哨兵，已经潜伏在碉堡脚下置好了炸药包。班长胡跻强叫战士们先悄悄地撤后，由他来亲自拉响炸药包。炸药包一共有五个，不过现在全都串在了一起。只要拉响一个炸药包，其他的炸药包会一同连着炸。本来可以用导火索引爆炸药包，但是导火索引爆要慢得多，万一被鬼子发现还有被制止的危险，因此胡跻强决定采用保险主义，用拉爆的办法引爆炸药包。不过这样自身的危险系数就大得多。这次的炸药包用药很大很烈，威力可摧山，拉爆者要立即飞得远远的自己才没有危险。因此胡跻强要自己来执行。 副班长欧戎荣推开胡跻强，意思是他来。在这碉堡底下又不能说话和争抢，胡跻强只好让出，但伸出了三个指头，意思是还有三分钟。欧戎荣点头，胡跻强即刻撤退了，退到十丈开外的战士们那里。战士们都在草坡下伏着，等着那三分钟。胡跻强也伏下来。这三分钟很漫长。 此刻还有许多战士伏在地上，等那漫长的三分钟。 爆破三班班长滑冰源和副班长裴非，还有小组长栾赞宣和甘献计各带着一小组战士伏在铁力山鬼子的四个兵营后，手拉着炸药包的拉火索在等着这三分钟。 爆破四班班长施讲武和副班长茹胖秋各带着两个战士伏在铁力洞下的左右暗堡下，手拉着炸药包的拉火索在等着这三分钟。 第九连的第一排全体战士已攀上铁力山的北山顶现在在里山腰伏着，等着这三分钟就要从北面向山里的鬼子发动突攻。 第九连的第二排全体战士已攀上铁力山的东山顶现在在里山腰伏着，等着这三分钟就要从东面向山里的鬼子发动突攻。 第九连的第三排全体战士已攀上铁力山的南山顶现在在里山腰伏着，等着这三分钟就要从南面向山里的鬼子发动突攻。 第九连的第四排和第五排全体战士在大药山的坑坑洼洼里伏着，等着这三分钟就要从西面的进山口向山里的鬼子发动猛攻。 其他连、排、班的战士也各各在既定的战阵上伏着，等着这三分钟，等着这三分钟以后见鬼子杀鬼子。 三分钟就到了。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铁力山西山口的鬼子碉堡就飞上了天，塌下了地。紧接着，铁力洞洞口的爆炸声响起来，响入云霄，鬼子的暗堡全塌尽了。在同时，铁力山里的爆炸声此起彼起，鬼子的四个兵营全垮了全塌了，里面的鬼子大都被炸死了被压死了。又紧紧接着，铁力山里从四面八方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还有手榴弹声，热闹得如逢年过节的鞭炮声，如聚亲送祖的锣鼓声，如翻江倒海的波涛声，如雷霆万钧的春雷声，响彻山里，响彻山谷，响彻山头，响彻山甸，响彻大地，响彻云霄，响彻苍天。在这些响声中，鬼子也上了天，倒了地，成堆成片地被消灭了。后来枪声慢慢地稀疏下来，山里只有零星的枪声了。山里的战士们也在围杀零星的负隅顽抗的鬼子了。 后来在进山的马路上又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这枪声却不是战士们打的，是从进山路旁的暗堡里打出来的，是鬼子打的枪，有好几个战士倒下了。第四排排长华劢立即大喊：“卧倒，卧倒！”战士们也早已卧倒了。 连长金达庸一个伏地滚滚到最先倒下去的战士身边，发现有三个战士受了伤，立即大喊：“救护班，救护班！”救护三班班长周偌大立即带着四个战士匍地冲过来，立即给受伤的战士包扎，又立即把伤员背着匍地退走了，动作之快技术之精退走之疾令金达庸欣慰，战士们有救了。暗堡里的枪火还在猛射。战士们都伏在山路上不敢爬起来。金达庸看到敌人的火力如此猛，也命令战士们不要爬起来。 一班长徐俭省说：“我去用手榴弹炸了它！”说罢跃身向前，如飞一样三纵五跳抵近暗堡，接连投出三梅手榴弹。手榴弹爆炸了，但暗堡的火力还在喷，丝毫不减。徐俭省爬回来说：“没用。”排长华劢说：“只能用爆破了。”金达庸就喊：“叫爆破班！” 爆破排排长聂兆周是随爆破二班行动的，此时正带着二班的战士跟在第五排的后头。他听到金达庸的喊声立即就带着战士们夹着炸药包冲上来。金达庸喊：“小心子弹，小心子弹！”聂兆周回答：“知道，知道！”其实他好像不知道一样，冲得很快。好才子弹并没有打着他们，一会儿就到了金达庸的身边。聂兆周看了看敌人的火力，就要夹着炸药包爬过去。班长胡跻强抢过炸药包爬了上去。聂兆周喊：“小心，小心！”胡跻强说：“知道，知道！”已像地鼠一样爬过很远了。过了一会儿，轰隆一声巨响，鬼子的火力就没了。 战士们立即爬起来奋勇地往前冲。 此时山里也有一伙鬼子冲下来。这些鬼子是中队长哀川黑渚带下来的。哀川黑渚在山中受到四面八方的围歼已经无立足之地了，立即吆喝日本兵向山路下冲下来，也不知道是要逃命还是来支援西山口的防守，反正是向山路上冲下来了。双方就对上火了，打得很激烈了。这山路是一条上山的斜坡路，鬼子在路的上方，战士们在路的下方，鬼子就占了上锋。 金达庸见鬼子占了上峰，就叫战士们不要趴在路上，全都趴到路边的峭石缝里去，不要急于求胜，有鬼子冲下来再打。战士们就照着办。 纪深山爬到金达庸身边，说：“我记得此处还有暗堡，正在鬼子伏着的地方。”金达庸就对聂兆周说：“请你们时刻准备炸暗堡。”聂兆周答应：“是。” 第五排排长储霢霂也爬到前边来了，对连长说：“我们如何才能消灭路上头的鬼子呢，要不我带五排绕道过去？” 纪深山说：“此处无道可绕，过不去的。” 金达庸就说：“不急，山里的一排、二排和三排消灭了山里的鬼子，就会来消灭这里的鬼子，他们从鬼子的后头来，就占了鬼子的上峰了，鬼子就必死无疑了。”众人听了，也就不急于攻了。 鬼子倒攻起来了，有一些鬼子试探着向下攻来。战士们就在石缝里开枪把前来的鬼子打死了。鬼子也不敢向下来攻了。 战斗又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