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杰罗斯的身上，带着让人惊骇的气势，甚至于面对他的问题，法比安已经惊恐的说不出话来了。

    “没人能在这里把自己看的高人一等！就连你的父亲也是一样！”

    杰罗斯这么说着的时候，面容已经扭曲到骇人的地步了，以至于让维克托认为，杰罗斯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

    “这里没有所为的领袖，更没有那让人可笑的领袖继承人！你把自己看的超过了所有人，你认为你像是人类那亡国的国王吉格斯十三世一样吗？”

    “他的确权势熏天，高高在上了好些年，那个时候没有人不怕他，但结果又如何了？”

    杰罗斯的声音忽地变得很轻，以至于维克托不得不凝神才能听得清。

    “他死了，异族砍掉了他的脑袋，虽然这看上去是战死沙场的死法，但没有人会这样认为，因为即便是在异族残暴的统治下，人类依然在他死的那天放声狂呼，他们为了他的死而兴奋鼓舞！”

    “权利是腐蚀人心灵最强烈的东西，它会把你变得残暴而又恶毒，然后让你成为所有人都痛恨的家伙！”

    “你想成为所谓的领袖吗？”

    已经收敛起所有表情的杰罗斯，就像是一个循序善‘诱’的骗子一样，在那轻声的‘诱’‘惑’着法比安。

    而面对现在的他，法比安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解脱出来，依旧是满脸木讷与惊恐并存的表情。

    见到法比安没有回答，杰罗斯又轻轻的开了口。

    “我可以帮你成为领袖的，你不就是想凭借自己弗里乔夫之子的身份，成为大家的领导者吗？这样你就可以对每一个人呼来喝去了，因为你是我们的领袖，我们必须要听令于你对不对？”

    “现在有了我的支持，就可以美梦成真了，有我在你身边支持着你，又有谁能反抗你呢？”

    “真的？”法比安似乎忘记了杰罗斯，前一刻还一脸要杀了自己的表情，他现在已经被权利的**冲昏了头脑，他根本就分不清对方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当然——”

    杰罗斯说完这句，法比安的脸‘色’立刻变得通红，维克托能看见这个孩子眼睛里那贪婪而渴望的目光，那种光让维克托都觉得不寒而栗，他正想出口询问杰罗斯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却不成想对方已经说出了那让他都‘毛’骨悚然的话语。

    “等你坐上了所为的领袖之位，我就可以让你尽情的犯错了，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讨厌你。在大家都受不了你的时候，我就能名正言顺的把你的脑袋剁下来，那个时候没人会因为你是弗里乔夫之子而责怪我，他们都会为了我的行为而欢呼雀跃！”

    “因为——”杰罗斯将嘴巴凑到了瑟瑟发抖的法比安耳旁说，“你正在带领着同胞走向另一个灭亡，没有人会为了你的死而伤心，他们都会手舞足蹈的庆祝你的死！”

    这句话，就像是压倒马匹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法比安的两只眼睛，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没有了‘色’彩，他两‘腿’发软一般，颓丧的坐倒在了地上，然后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不发一语。

    维克托觉得杰罗斯有些过分了，他拉了拉对方的衣袖，然后说道，“你这样做真的好吗？让这个孩子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毕竟是弗里乔夫的儿子——”

    “这件事情跟弗里乔夫无关！”杰罗斯平淡的说，“如果他现在在这里，也会同意我的做法的！”

    “法比安！”

    杰罗斯对维克托说完，便再次看向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法比安，待到对方迟缓的抬头看向他时，他才再一次的开了口。

    “你的那个想法会让你的父亲‘蒙’羞，他从来没有以领袖自居过，因为他知道人类曾经的失败是来自哪里！虽然我们都当他是领袖，可他从来没有这样和我们说过！”

    “他是一个真正伟大的领导者，他珍爱每一个聚集在他身边的兄弟姐妹，我们大家能心甘情愿的跟随着他，不是因为那虚无缥缈的领袖之称，而是因为他真的能让我们看到希望！”

    “你还小，现在你有那样的心思我不怪你，可等你在过几年之后，成年的你会不会因为那些虚名而让我们分崩离析呢？”

    “这我不知道，所以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是想让你明白，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领导者，是不应该每天把这样的想法挂在心里的，那样对于权利的**，会冲昏你的头脑。”

    “你将因为自己手握权柄而对每一个人都低看一眼，你会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你会把自己当作神灵一样，你会看轻所有兄弟的生命，你甚至会认为他们的自由都不值得一提！”

    “终有一天，你会让人类再次走向覆灭的道路，这是弗里乔夫不愿意看到的！”

    杰罗斯一口气说了很多，每一个听到他话的人都沉默无声了，就连维克托都因为他的话而震撼不已。

    他本来还以为，杰罗斯只不过是一个拥有良好嗅觉，懂得四处逃窜的战士罢了。可如今再看，维克托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面对战争的时候，弗里乔夫总是会让杰罗斯带着老弱‘妇’孺去逃跑。

    因为只有这个家伙，能在人类面对危难和‘迷’茫的时候，站出来给所有人指出一条正确的前进道路。

    正当他感慨的时候，杰罗斯却又一次的开口说话了，而这一次这个家伙却并不是面对着法比安，反而是那些因为他的话语而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的人群。

    “兄弟们！”

    他的声音很低沉，那里面饱含了真挚的情感。

    “和你们同生共死，是我杰罗斯的荣幸，与你们一起战斗，是我杰罗斯的光荣！”

    “这一点不可置疑，就连弗里乔夫、卡洛斯、内马尔、菲力等等等等那些死去的兄弟都不能否认！”

    “我们曾经共同面对过异族人的刀剑，我们用手中粗糙的武器将对方击溃，我们一起在草原上奔逃，我们又一起吃那些难以下咽的野草！”

    “如今我们又一次一起困在了这个地方，我不知道接下来，有多少兄弟能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但我希望所有人，所有在这里的兄弟，都能和我一起逃出去，然后找到那些已经安全的弟兄们，我们再在一起，在一起上阵杀敌，在一起推翻异族王国的统治！”

    杰罗斯的声音并不慷慨‘激’昂，但听在维克托的耳中，却让他有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