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选择
听说有人前来求见，风歌秦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自己的师父李云子。 感受到了风歌秦投来的目光，李云子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进入了殿中，表明了这一场师徒俩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来报弟子依旧在下方等候，风歌秦看着李云子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殿门，便回过身来，看着下方的师弟。 “把客人带到峰回殿。” 那名弟子领命而去。 风歌秦则是站在那里了片刻，之后才转身离开。 所谓的客人自然是花影初了，经过数日的奔波，终于是来到了武当山，看到了风歌秦。 “风大哥，好久不见。” 尽管事态紧急，但彼此的寒暄还是需要的。 风歌秦回礼，而后询问花影初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尽管花影初所属阵营乃是五毒门，但对于风歌秦来说，只要一个人没有犯过太多的错，都是正常人的，而花影初在他眼里看来，虽然她欺骗了剑尘的感情，但那也是师命难违而已罢了。因此，在态度上，他并没有表现出恶意，反而和平常无疑。 “风大哥，我想求你救救剑尘。” 花影初也没有选择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的道明了自己的来意。虽然有些突兀，但她却害怕拖得时间越长，对于剑尘来说越是不乐观的。 “剑尘兄弟怎么了？” 他并没有因为剑尘拥有一把魔剑而有所疏远，在称呼上也依旧称之为兄弟。这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性情，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到这样，但风歌秦却是做到了。 花影初将一切说明了之后，静静的看着风歌秦的面孔，只要风歌秦的脸上稍微的露出一点难色，她就告辞离去。 幸运的是，风歌秦在思考，脸上沉重，并没有花影初不想看到的脸色以及神色，她觉得兴许她来找对人了。 与其说是花影初的幸运，不如说是剑尘此生苦难的命运里遇到了一个不错的人。风歌秦之所以在沉重的思考，是他在心里想着，剑尘如果当真被人控制了，前去救人，那么，剑尘在天下人面前就当真和一个魔头无异了。 “花姑娘，还请你稍等片刻，我去带一些银两作为盘缠，到山下买一辆马车，我们即可启程前去。” 花影初没想到风歌秦这么快就答应了，心中暗暗高兴，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剑尘，剑尘的一生太过艰苦，不是生活上的，而是经历上的，他的经历里，到处充满了杀戮和阴谋，却在这些灰暗的世间里认识了一个在意他的朋友。 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风歌秦说是去准备盘缠，其实是去请命而已。 师徒二人在房间有了一番交谈之后，李云子终于是答应了让风歌秦离开，风歌秦向李云子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李云子自然知道风歌秦此三个响头是何意，心里虽然难过，面色稍有动容，但终究却没有说什么，摆了摆手，就此不看风歌秦一眼。 花影初早已经在山门等候，风歌秦很快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二人相视一眼，就此下山而行。当然，还有一个人跟随，他是代表李云子前来送风歌秦的。 “张师弟，往后师父就托给你照顾了。” 风歌秦说得极为的沉重，就像是托付自己的终身一样。 张师弟用力的点头，对着风歌秦道了一声珍重。师兄弟二人就此分别，不知何日才会相见。到了此时，花影初已经隐隐明白，风歌秦的脸上为何会如此沉重，而且还略有悲伤。风歌秦答应了救助剑尘，正是走到了武盟的对立面上。 “对不起，风大哥。” 二人走在路上，花影初轻声说道。风歌秦一愣，随之明白了她因何而道歉，笑了笑说，姑娘不必介怀，剑尘兄弟是我的朋友，我哪有不救的道理。 话虽然说得如此轻松，但花影初还是感受到了儒雅的外表下隐藏的一颗充满压力的心，是的，只要和剑尘站在同一个阵营里，那就是站到了天下的对立面上，没有人是轻松的。 武盟包含了江湖三十六道门派的大多数门派，尽管武当山的态度不是很明显，但是等到关键的时刻，武当山一定会选择阵营的。而剑尘这一边，就只有五毒门、唐门以及西子门三个门派而已。如此局势，就算是傻瓜也看得出来，就算剑尘功深造化，面对天下，也依旧力不从心。就算手持魔剑，也依旧难挡整个武林。 两个人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剑尘已经不是以往的剑尘了，他的身体里住着一头魔头，魔头的世界里，只有武，没有侠，只有征服，没有失败。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依旧选择一往无前，他的世界里，害怕是何物不懂，只有不喜欢。 花影初是骑着马来的，因此风歌秦原本的打算也就落了空，挑选了一匹好马买了下来，二人便赶往凤凰集方向而去。 风歌秦此前虽然去过凤凰集，却也知道，凤凰集本身是不固定的，它是跟随着邪凤凰叶蔷薇而定的，叶蔷薇在哪里定局，凤凰集就会出现在哪里，红尘客栈就会出现在哪里。所以，风歌秦只有跟随花影初。 五毒圣姑叶蔷薇已经放火将凤凰集烧了，那么，凤凰集自然就不会在移动，因此，当花影初二人赶到凤凰集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真正的残破景象。 火，已经熄灭，雪，已经融化。 花影初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红尘客栈之前，之看到了一些烧焦的木头，就连进入五毒圣姑研究药物之地的入口也已经被埋没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她实在想不通，原本好好的这里，为何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火海之下，一切鲜血都会被烘干，一切冰雪都会融化，再也找不到了往昔的痕迹。 “风大哥，好像出事了。” 任何人都看得出这里出事了，而且是毁灭性的事故，可是，花影初却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因为她已经无话可说。 唯有十分的悲伤，才会达到无话可说的程度，只有自己开口说出事了，才足以掩盖她的一分难过。 “也许他还没有死，我们何不出去找找呢？” 对，他肯定还没有死。 于是，两人再度骑上了马，奔出了凤凰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