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雨欲来
这是一家不算很有品味的茶馆，至少在门面装修上面看，的确是这样。 但是，要说这间茶馆唯一的优势，那就是安静。 尽管位于闹市，但地域偏僻，并非处于街头。 所以，感觉不到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更感觉不到人群的人声鼎沸，显得异常清静。 喝茶，不就是图个清静么。 林正国就经常来这间茶馆坐坐，有时几十分钟，有时又几个钟头。 作为J市日理万机的市长，能抽出点时间来坐坐茶馆，品一品茶韵，可见其日常行程规划得井井有条，生活极其有规律。 对于林若雪的误会，万青当然硬着头皮给解释清楚了。虽然心里很是不爽，但林若雪还是答应了万青。 而且，这也并非是万青第一次和林若雪的父亲林正国见面。 茶馆内某个包厢中，万青和林正国对坐，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腾腾的热气从茶壶的壶嘴中悠然升起，看样子刚来不久。 林正国坐得很随意，没有刻意的摆出任何姿势，但长期以来的位高权重，让他的气质变得十分威严，没有办法改变。 相比之下，万青就显得有些正襟危坐了，这也是长久以来对这位深得人心的市长的一种敬畏，更是对这位严厉又慈爱的父亲的一种尊重。 “小万，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林正国的眉目间有些许疑惑，典型的国字脸上带着丝丝笑容。林正国身材匀称，并不像其他许多政府官员那样肥头大耳大腹便便，这也是他深得民心的一个主要原因。 对于这个年轻人，他还是比较喜欢的。 即便现在，他和自己的女儿已经分开，但现在的社会，现在的年轻人，爱情这种东西，又有谁能够说得清。 “伯父，我这次是来求你一件事。” 万青低声开口道，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大信封。 既然是求人，怎么说也得拿出一点诚意。 “这是什么？” 林正国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心中一颤，已经猜到了这个信封中装的是什么，只是在内心深处，又不敢确定。 万青轻轻的将信封放在桌上，向林正国推了推，淡淡道：“这是十万！微薄心意，还请伯父笑纳！” “哼！” 林正国突然冷哼一声，脸色一变，嘴角那抹笑容消失不见。 “伯父上次助我，还未报答。如今更有要事请求伯父，只得这样以表感谢。” “原来如此！但是，你这样并非在感谢我，而是在侮辱我这个伯父！” 林正国这才微微放松神情，不再严肃。 “却是我下作了！抱歉！” 万青收回信封，讪笑一声，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算了，若是下次还这样，你我再无相干！” 此刻，林正国的表情十分认真。 气氛一下子冷却起来。 就像壶中的茶，此刻已经没了热气。 万青端起茶壶，将林正国面前的茶杯添满，低低道：“伯父喝茶！” 林正国端起茶杯，品了一小口，微微闭起双眼，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沈玉，伯父知道吧？” 万青亦是喝了口茶，而后神色认真的道。 “你说的是哪个沈玉？” 林正国忽然睁开双眼，盯着万青。 “J市黑帮大姐大，沈玉！” 尽管内心已经猜到，但在真正知道这个答案的时候，林正国还是忍不住的震惊。 “你问她做什么？” “我可能会杀了她！” 万青的回答很是平淡，就像说出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比如吃饭睡觉。但这句话对于林正国来说，好比一道惊雷。 沈玉，J市黑帮老大，势力范围上到市中心，下到各个城镇。其经营项目包括各种娱乐休闲场所，更是与黄赌毒有着撇不清的关系。因其手腕铁血，她的一句话，整个J市地面都要抖三抖。 就算是J市政府，对其也是敢怒不敢言。 杀了她，的确是大快人心。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因为曾经，有无数人为了她雇佣过杀手，但都无一例外的以失败而告终。这无数人中，甚至有些是政府官员。 “就凭你？” 林正国很快便从震惊中脱缰出来，对于这个在印象中一直默默无闻甚至是老实憨厚的年轻人，很自然的，产生了强烈的怀疑，甚至，这种怀疑超过了他对于万青为何要杀沈玉的困惑。 “对！就凭我！” 万青的声音依旧很轻淡，轻淡到流露出无比强大的自信。 就像在说，我说杀了她，便会杀了她。 “为什么？” 沉默了片刻，林正国终于抛出了心底的疑问。或许，这一刻，林正国都有些相信，这个年轻人，真的会说到做到。 “呵，为人民除害！” 万青冷笑，目光不再停留在林正国的身上，像是穿过了包厢。 他当然不会告诉林正国，这是南宫老头给他的线索。 沈玉，还有一个极其隐秘的身份。 而这个身份，没有理由不让万青去接触她。 因为，她，便是江伟的结发妻子。 “她，便是你从四十九组得到的答案？” 林正国也并非普通人，很快，便寻到了蛛丝马迹。 “不是答案，只是一些线索。” “你是不是，不是普通人？” 就像是灵光一闪，林正国突然意识到，能够从四十九组找出线索，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事情。 “对！” 多么简单的回答。 难怪，能有这样的自信。 原来，这个年轻人是一名修仙之人。 “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做？” 林正国忽然有种错觉，似乎对面这个曾经熟悉的年轻人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威压。这种威压，并不是久居高位形成的那种威严，而是来自灵魂深处，来自身体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上的那种等级压制。 这一刻，林正国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孩，一个正在等着大人吩咐的小孩。 万青收回目光，看向林正国，没有在意此刻这位市长微微颤抖的身躯，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就跟全市所有公安部门说，黄天将死，青天当立！要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