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拙劲化净留绵软
也不知这个冬天下了总共几场雪，又被狄云和大虎踩成坚冰。 俩人每天每日苦练扔皂角包，狄云总是比大虎快那么一点点，对此，大虎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大虎本就是憨厚之人，也没有生出任何嫉妒和不悦情绪，只是劲头儿更加足了。 每日每日的重复着枯燥的动作，枯燥的事情，若是意志不坚定的人，恐怕早就放弃了。狄云有家仇在心里，更是有赵老给自己指引的修行路要走。而大虎，也因为心中对于武术拳法的痴迷与沉醉，毅然跟狄云共同坚持了这么久。 抓包，抬手，沉臂，甩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哥儿俩不知道重复了几万次。 当天气总冰天雪地变为春江水暖，又变为炎热酷暑的时候，狄云终于将最小的皂角包扔进了五米外的圆圈内。 这最小的皂角包，只是用个六面棉布包着一颗皂角子而已。若是上精密测量工具上称一下重量，恐怕都不及一个乒乓球儿重。 大虎投来羡慕的目光，对狄云道了声祝贺，便又继续练习了。狄云收好自己的这套皂角包，冲大虎打了个招呼，便向慈桥走去。传上铁皮鞋，狄云抬腿迈上了磁桥。一步，一步，感觉就跟正常走路差不多。身体稳稳当当，脚下没有任何滞留感。 稳稳的走过了十五米，狄云才渐渐觉得有些吃力，抬脚开始变得不太自然，落下的一瞬间，也会有更大的撞击声。狄云努力控制着自己腿上的每一根肌rou，试图将自己的极限提高哪怕十公分。终于，狄云哪怕再往前一步都办不打了，他开始往回走。这样来来回回又是八九个来回，狄云下了磁桥。 “爷爷。”狄云冲一旁看着自己的苏老爷子打了个招呼。 “嗯，小云，不错。你跟我来。”苏老笑吟吟的说。 苏老爷子领着狄云来到了扔皂角包的地方。“小云，去拿那个最大的铁锁过来。大虎，你也过来看看。”苏老爷子说道。 狄云应了一声冲着木屋跑去。不一会儿，拎着那二十五公斤的铁锁回来了。 “还能扔进圆圈里吗？”苏老问道。 “当然能。”狄云很自信的说道。 “你试试看。” 狄云点头，来到横线之外，拎着铁锁跟之前扔一样，手臂一加力，狄云心头突然“咯噔”一声：为什么感觉提不起来劲儿？狄云眉头不自主的一紧。但铁锁在手，不得不扔，他照着之前的样子一下子把铁锁扔了出去。铁锁意外的落在四米不到的位置。 “这……” “呀！狄云，你咋回事儿，是不是早上没吃饱饭啊！”大虎见铁锁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落在圆圈之中，很是纳闷儿。 狄云又何尝不是疑惑不解呢，自己半年多前就已经能够将这铁锁扔出去六米开外，如今，为何连四米都没到？ 就在狄云愣神的功夫，苏老爷子又冲着大虎说“大虎，你也试试。” “好嘞，俺早上可是吃的饱饱儿的。”大虎去捡铁锁。 狄云虽然还想再试一下，但是此时，他也只好站在一旁看着。 “嘿”大虎怪叫一声，铁锁顺手飞了出去。 但是，“意外”情况再一次发生了，铁锁落在四米开外一点点，依旧不足五米之数。 “哎？哎？这是怎么了？不对，俺刚刚肯定是手滑了，俺再试一次！”大虎刚刚还自信满满，这会儿见自己也没有扔进无米外的圈子，大虎不干了，嚷着要再来一次。 一旁的苏老呵呵之笑，并没有阻挡的意思。 狄云心中也一阵的疑惑，真的是偶然吗？大虎很快又扔了一次，可第二次还不如第一次呢。狄云这下终于可以肯定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还是巧合吗？就算两次还是巧合，自己和大虎哥为什么都是这么“巧”，没有扔到位置？还有为什么之前自己感觉手臂突然加不上力气了？重重疑问在狄云心中升起。 “哈哈哈，好啦好啦，小云呐，你也别琢磨了，来，把这棉花球儿再扔一下看看。”苏老见狄云紧缩眉头，又掏出了口袋里的棉花球儿。 时隔两年多，狄云又一次看到了这棉花球儿。因为有了之前扔皂角包的练习，如今听苏老让自己再尝试这棉花球儿，狄云到时有了一定的底。 接过苏老手中的棉花球儿，大拇指，食指和无名指捏住，手臂松松垮垮的抬起，曲肘，抬手，当棉花球儿抬到耳朵旁边时，狄云手腕突然一抖，整个手臂都跟着颤了几下，就见着棉花球儿“嗖”的飞了出去。 当棉花球儿落地的时候，狄云自己都惊呆了。自己料想着，扔出了两米多肯定没问题，三米开外就是很大的进步。谁曾向，这棉花球儿的落点，确实差不到半米就能到哪五米圆圈的边缘。大虎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放下一整个苹果。 “这……”狄云有些激动的说不出来话。 “让俺也试试！”大虎回过神来，呼呼跑过去捡棉花球儿。大虎照着刚刚联系扔皂角包的动作，居然也扔出去接近四米。兴奋的差点没蹦起来。 “爷爷，俺居然也能扔这么远！可是为啥那个铁锁俺扔不动了呢？”大虎问的，其实也是狄云心里疑惑的。大虎跟狄云区别在于出现了问题狄云更善于观察善于思考，而非像大虎一样想都不想就问。 倒不是说大虎就次于狄云太多。什么性格都有各自的优缺点。若是论独立处理问题的能力，狄云比大虎强一些，但若是考虑周围助力，大虎可能也不差于狄云。 “哼哼”苏老抿着嘴儿笑了两声，“你们可知道为什么让让你们练了二十五公斤的铁锁，又练那只有几十克甚至几克重的皂角包？” “是为了让我们增加力量？至于那个皂角包，俺觉得应该是慢慢的适应越来越轻的重量。嘿嘿嘿，爷爷俺说的对不。”大虎挠着头说道。 “小云，你觉得呢？”苏老爷子转头问狄云。 “我觉得大虎哥说的也对也不对。我们练习扔铁锁，两年的时间，确实是增加了不少的力量。但是后来练习扔那个皂角包，我倒是觉得意义更大。就在刚刚，我试图用力扔那铁锁的时候，感觉整个胳膊都提不起来力气。按照常理来说，增加了力量，不会这么快就消失。再加上爷爷让我们扔棉花球儿，我们都扔出去三米多甚至四米。我觉得，这也足以证明我们的力量并不是消失了，很有可能是转化了。只是，到底转化成了什么，如何转化的，我还没想明白。”狄云把心中思考的关于刚刚的一切从头到尾有条不紊的说了出来。 “好好好！”苏老爷子连叫三声好，然后抚掌大笑。“小云啊，你可真是能给爷爷惊喜啊！” “爷爷，到底是什么？” “爷爷年轻时四海为家，游历大江南北，拜会各地名师高人，切磋武艺，互相学习指点。可以说，爷爷这一身本领，杂七杂八加吧起来，也算是小半个武林了，但真正上得了台面，敢在这江湖之中称个十大高手之一的武艺，却是唯独我那师傅教给我的软绵掌。这软绵掌抬手如抚草摘花，出手如突雷闪电，力从动出，以松为根。”苏老爷子说起这绵软掌，神采奕奕充满傲气，“而这绵软掌，虽然看起来轻松自然，但并非不需要力量。而且需要的力并不同于长拳短打的武艺，绵软掌需要一股松弹劲儿，松入骨rou，弹动自如。大虎猜测的不错，让你们扔铁锁，是为了增加手臂力量，而那皂角包，也正如小云说的，是在转化你们扔铁锁练出来的拙劲。拙劲有截留，多大的力量就是多大的力量，但转化为了松弹劲儿，力量便会绵绵不绝，虽然看起来没多少力气，但却能造成更大的伤害。如今你们已经算是小有所成了，加紧联系，后边我会相继交给你们身法和散手。那都是实战之中一等一的功夫。你们切记好好修习。” “是，爷爷。”两人应了一声，心中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