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吸血鬼的睡相
下班后回家，呃，出租屋，经过房东朵拉门口的时候，里欧敲了门。 早上上班的时候里欧也敲了，里欧想知道昨天朵拉和托尼谈的怎么样。在往前推点，昨天傍晚里欧出去晚餐的时候也敲了。但，里欧开始发现了一个无奈的事实，我不太希望被朵拉找的时候，朵拉总会用各种方式靠过来，当他需要的时候，朵拉找不到。 “朵拉？”里欧不太想马上放弃，昨天有乔治在旁边问‘你找房东干什么？’，今天早上有上班，不能耽误，现在么，现在里欧什么事情都没有，正提着外卖盒站在门口，边敲边问，“朵拉，在么？” “什么东西，闻起来真不错！”这是经过的房客们。 “街角的那间中餐店。”里欧随便也就回答了，然后继续，“朵拉，在么？” 房客们也就顺便提醒，“今天一天没看到朵拉了，出去了吧。” 里欧表示了感谢后，“那我这里等着吧。” 被留下一个‘随你高兴’的撇嘴后，里欧继续干站在那里了。 也没站多长时间，里欧听到了门锁的响动，“朵拉？是你么？” 门开了一条缝，“里欧？”这声音有种说不来的僵硬感觉，“呃，是我，等一下。”门关上了。 片刻后还是只开了一条缝，“进来吧。” 里欧有些犹疑的看着那条缝，进去？ 缝大了一点，“快点，我现在不适合见人。”朵拉的声音依然带着僵硬感。 里欧抿了抿嘴，侧身往里挤。 前胸后背都被挂的生疼，里欧挤入了朵拉的家，正揉着胸口撇了朵拉一眼，心跳漏了一拍。 朵拉顶着一头如杂草一样干枯头发，苍白的皮肤没有一点血色，整张脸仿佛假的面具一样，僵硬的没有一丝凹凸感。除了抿着一只装着鲜红液体的袋子（血袋）的唇殷红无比外，里欧感觉自己正对着一个纸人，诡异的纸人。 “我睡了一觉。”朵拉仿佛塞在眼眶里的眼睛往里欧转了一下，“你不需要用盯着我看来告诉我，我的睡相不好看。” 里欧马上转开了视线，“我，我以为你不用，恩，吸血鬼，不用睡觉。” “恩。”朵拉像副骨架似的飘开，手里的血袋已经吸干，随手丢掉，从冰箱里又拿出新的一袋，继续吸，“但如果吸血鬼想睡觉，还是能睡的。”朵拉应该是吸了很大一口，里欧听到了塑料因为被抽尽空气而发出的嗞声，冰箱的门又又开了，再次新的一袋。 “吸血鬼，睡觉后，恩，就是这个样子吗？”里欧虽然知道这大概是个糟糕的问题，但是没办法，想问的欲望太大，盖过了理性。 “恩。”又又又开冰箱，朵拉的速度真心惊人，惊人到里欧都不敢往垃圾桶那边看已经有多少个空袋子了，“呃，也不是，我太年轻了，太弱，还不太能控制，所以，我看起来比较糟糕一点。”声音稍微不那么僵硬。 “控制什么？” 朵拉侧头看了眼里欧，脸也不那么苍白了，稍微圆润了一些，“睡相。”挑了眉，但只挑到一半，朵拉的半张脸就歪了，被提起来了，她急忙侧过头，开始揉自己的脸。 这画面略惊悚，里欧不有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哎。”朵拉背对着里欧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抱，抱歉！”里欧惊觉，“我，我只是……”被吓到了？还不如不解释。里欧自动闭嘴了。 “吸血鬼的睡眠，不是睡眠。”朵拉又又……开了冰箱，别数这些小事情了，朵拉的话比较重要，明显是要对里欧解释什么，“是身体停止工作。”这次只朝里欧微微侧了侧头，“心脏不再跳动，血液不再流动，大脑不再思考……用人类的方式简单描述，就是，死掉，变成一具尸体。”朵拉活动了一下全身，僵硬感已经消失了，神奇的，连头发都柔顺了起来，“我是太弱了，没办法让自己的‘死相’好看点。”完全转向里欧了，“你看到的，毫不夸张，是我最糟糕的样子。” 里欧看着面前的朵拉眨了眨眼，这是朵拉，但，又不是朵拉。面前的朵拉年轻又美丽，和里欧印象中那个举手投足都是中年妇女，近看满脸细纹的朵拉，不是一个（人）…… “现在！”朵拉脸上有了笑容，“让你看看我最好的样子，然后——”她拉长的尾音，轻快的走向了卧室，不一会儿就提着一大包化妆品出来了，看了眼还在里欧手里的外卖盒，直接坐向了餐桌，“坐下，你可以看我再怎么变回你熟悉的那个朵拉。” 朵拉开始在自己的脸上化妆了，第一笔那根本就像是胶水一样‘粉底’，里欧就明白了。朵拉其实说过的，那是老妆。 遇见魔法，和对着一个话故意往脸上画老妆的女人晚餐，不知道哪一件更神奇，反正里欧都遇上了。 “你经常‘睡觉’吗？”里欧不想用‘去死’这种说法，所以还是坚持睡觉这种表述吧。 “不。”朵拉摇摇头，挥动着手掌，对自己的脸扇风，效果么，就是她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皱纹了，“醒来的过程太难受了，你刚看到了，我没经常来这么一次的习惯。”说着，她皱了皱眉，“我只在自己心烦，不想考虑任何东西的时候睡一觉，放空心情，这样。” 需要一提的是朵拉化妆不用镜子的，她看的是一本有些年代感的杂志文章，文章里插入了个某个女人在25（黑白）、37、52岁照片。哪里有皱纹，哪里有斑，朵拉完全是照搬的复制了37的那张。 “你在心烦什么吗？”这么问很理所当然吧。当女人说了因为什么，而做了什么的时候，不要去管这话的逻辑是什么，重点也不是后面的做了什么，用管的只有在‘我’后面的东西，例子？ 女：我去医院的时候看到你妈在揍你爸，上去劝架了。 你：你怎么去医院了。 记住就好。里欧在这方面意外的上道。 “昨天，你对我摇头的事情。”朵拉看了里欧一眼，“我没能说服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