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后事
龙岛之上，长老殿的藏命府中，龙绝的生命水晶一瞬间崩碎。 当天下午，便有龙使者去圣龙学院找到龙夜雪，告知了龙绝身死的事。 龙岛的居民都知道绝大部分离开龙岛的龙的下场，无一不是身死魂飞。 如同人类来到野兽群生活。就算没有对结界加以防护，他们也绝不会走出结界。 所以龙绝当初跑出龙岛的消息传开后，大家都已经判定他的死亡了。 只有龙夜雪除外。 得到消息后她并没表现出什么，一如既往地对任何龙都冷若冰霜。 但第二天，学院的龙都看到了这个绝美的仙子眼睛红肿得吓人，而且更加拼命地修炼。 …… 而在龙城的囚龙山中，祝流云派出了城里一半的兵力在寻找着祝子语与龙绝的下落，但已经五天了，还是杳无音讯。 双城会最后以龙城的认输告终。祝流云当初进山救人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五位弟子皆已被强大的妖兽打成重伤，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但比赛已经不可能了。 反观江城的弟子，每一个都毫发无伤，只是没有一位猎杀到妖兽的。 回来听到祝子语进山的消息后他立马又冲入山中，开始寻找。 直到在山林中听到几声不知何物的吼叫，他顺着声音就冲了过去，到达时，已经是断壁残垣，废墟一片。他心生出不祥之感，不过女儿的生命水晶还未破碎，说明至少结果不算太坏。 这几天，龙城中进来了不少外来武者，原因是有人目睹了囚龙山有真龙现身，对于此事，江城的人却绝口不提。 所以武者都聚集在龙城，关注着此事。祝流云忙得不可开交，无法亲自去寻找祝子语的下落，只得派出了最大兵力去寻找。 ………… 囚龙山，一处峡谷间隐秘的山洞中，祝子语吃着一颗红色浆果听面前龙萧然把话说完。 “……就是这样。” 祝子语将信将疑地盯着龙萧然，但一想到就是面前这个人杀了龙绝，她内心就生出难言的悲凉与仇恨。 “虽然你救了我，还把那株灵药融合龙血提升了我的血质，但，你把龙绝杀了，我绝不会原谅你，即使你很可怜！我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就是，不告诉外人，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亲手杀了你！” “这样就好了，我也没有想让你原谅，我们立场不同，互相敌对是必然的，所以就这样了，我等你来取我性命，反正我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龙萧然一副落寞萧然的样子，祝子语也不再说话。 “我出去看看，晚上把你送回去。”龙萧然说完就走到洞口飞了出去。 祝子语看着他飞了出去，还是静静地坐着——她没办法飞，只能乖乖地坐着等龙萧然把她送回。 她情不自禁地思念起龙绝： 从父亲将他带回来，她悉心照料，每天都会向昏迷的龙绝讲述自己的心情和过往。 到龙绝苏醒她的欢喜，还有后院的她抚琴，龙绝修炼的安逸生活，还有她最喜欢捉弄龙绝看他窘迫的表情。 再到密室龙绝痛苦时她的揪心…… 画面就如同昨日般在脑海闪现，但是，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便物是人非，好像是时间开的玩笑，末日般荒唐的真实。 傍晚，即将入夜时分，看着已经灰蒙蒙的外界，龙萧然对着祝子语说：“走吧，送你回去。” “好。” 龙萧然正要过来抱她，祝子语立即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不抱着你怎么把你带出去啊。” “不行！你变成龙，我驾着你！” “好吧、好吧，随便你了。” 龙萧然说着就变成一条不足两米的真龙，绿色的！ 穿过夜风，穿过云，顺着祝子语指的方向，龙萧然一路飞去。转眼就看到了城主府。 “咻——” 一支能量箭突兀地射来，击中到龙萧然的身体，他在空中翻倒，而祝子语则从龙萧然背上落了下去。 “啊——！” 祝子语一声惊叫，龙萧然不管又射来的能量箭，聚气在祝子语身体施放了一层保护膜，然后硬抗了这一击。祝子语安全落地。 “快回去！” 龙萧然朝着地面的祝子语大喊了一句，就主动冲出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祝子语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是累赘，就小心向城主府跑去。 见祝子语隐没在街道，龙萧然感觉到了下面几股很强大的气息，知道不宜久留，也往回疾飞而去。但以他现在真龙之体，下方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走他。 几个人影冲到天空，对着龙萧然发起一波猛烈的攻击。龙萧然无心战斗，一口龙息吐去，又迅速飞去。 人影没有放弃，看着远处逃遁的龙萧然，手中拿出一张闪烁着微光的符纸，灌输血气向龙萧然丢去，血符如流光般追上龙萧然，在他身边爆裂开，其中居然还夹杂着雷电之力，麻痹着龙萧然的身体。 只是这一会儿时间，后面的几个影子已经追了过来，个个拿出了武器，联合对龙萧然发起攻击，龙萧然知道今天肯定不能善了，必须速战速决，免得越来越多的人来，到时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缠斗了一会儿，龙萧然水属性终于完全聚集，龙口一张，如海啸般的能量之水汹涌地朝着几个人影拍打而去，即使他们联合抵挡住了伤害，但冲击力让他们倒退百米有余，龙萧然抓住机会，一溜烟逃走了。 此时，祝子语已经回到城主府。 看着眼前又苍老了几分的父亲，祝子语泪水夺眶而出，再加上这几天因为龙绝的死一直压抑的心情，祝子语嚎啕得既痛快又悲哀。 祝流云只是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时不时用左手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 半夜醒来，现在已经是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祝子语只记得自己在父亲怀里睡着了。 深夜无声，寂静悄然。龙绝又出现在她脑海…… 祝子语突然想到什么，点亮床头小块玉光石，拿出那枚龙绝的储物戒，从中拿出所有的东西：一本白纸，一支红石笔，一个小纸包，一封信。而已。 打开那封信，熟悉的笔迹映在眼中： “居然这么快就到告别的时候了，有些不舍呢。先多谢你这些天无微不至的照顾，多谢上天让我遇到你…… 你总那么可爱，那么让我内心的孤独无所遁形。希望你每天都快快乐乐的，让我的离去把你的那份孤独也带走…… 话越说越说不完……还是要离别的吧，本来想夜里再给你的，那包糖子……永别了……永别……” 祝子语抽泣着拆开那个小包，青红的糖子一粒粒静静躺着。 第二场武斗会比完之后，她去买，但已经卖完了，她已经能想象到龙绝以马的形态，对着路边抱着糖子的小孩坏笑的情形…… 含了一颗在嘴里，甜味裹着忧伤在舌尖蔓延，直传到大脑。她又看了信纸背后，一首诗读完。 “呜呜呜……” 泪染墨迹： 漂洋过海任风雨， 一眼轻风恰如你。 十年生死无人话， 不言一生祝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