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人物
声音出现得非常突兀，李通依然笑容不减，眼神却在不断地打量着四周，荆棘玫瑰也终于有了点反应，背向铁血将军，慢慢地退后到他身边，而铁血将军眼中的神采更甚，似乎发现什么猎物般。 现今能在排行榜三大高手眼皮底下，不露身影，只闻其身的人，也就只有排行榜名列第二的鬼魅了。 “挑战者取代守护者，明天早上十点，可重新开始挑战。” 铁血将军也不怪其唐突，直接把刚才得到的信息说出来，鬼魅的实力，配得到这个答案，不过，还有个疑问，也就只有鬼魅才能答得出来，就顺手卖他个人情。 “里面的人，是不是火离。” 话音刚落，树荫下一片静寂，三个人的身影，嗖嗖风声，似乎伴随着四个人的呼吸。 铁血将军望了望身旁警惕的荆棘玫瑰，忽然笑了良久，干涩难辨男女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是。” 铁血将军冷峻的脸庞忽然缓和下来，李通则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他竟然笑了！ 世人皆以他与荆棘玫瑰关系如此亲密而道奇，殊不知，排行第二的鬼魅与排行第一的火离，关系也非比寻常，鬼魅已经离开，那种隐隐约约的威胁感，也似乎随风消逝般远去，他差点把持不住与之一战的欲望。 他望着那扇曾经连他都吃亏的大门，如今却被人攻破，那个人还在里面，与那人一战，才是他最希望的。 夜幕很快就来临，火堆也只能驱走小片黑暗，尽管夜晚是芯片异兽的天下，但如此多人类的气息，也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异兽来闹事。 人们都自觉地离那大门数百米外扎营，大门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压抑了，白天比较繁杂的时候，还不太觉得，到晚上安静下来的时候，那感觉就越发明显。 差不多凌晨时分，人们的警惕都降低不少，没有人注意到黑色大门处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无声无息，仿佛那个人本来就在那里一般，而黑色大门在那人出现的时候，似乎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诡异的黑芒都消逝不见，在夜色的掩护下，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那人正是李秦，刚出现的时候，也被外面的许许多多的帐篷给震住了，他还是保持着刚出现的动作，呼吸缓而不急，发现那些在帐篷外守夜的人都已经十分疲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才慢慢地借着夜色混进人群。 本来，得到宝藏后，李秦是想直接离开的，回到住处好好消化，转化为实力，不过，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唉，真倒霉，上次不过是喝醉乱说些话吗，队长竟然为了个小孩子，让我今晚站岗。” 一个大汉在火堆旁边翻转烧鸡，边喃喃道，身后的两个大帐篷都已经暗了下来，身旁还放着几瓶酒，眼角余光时不时瞥过去，看样子酒虫又再向他挑逗了，不过，他似乎也分得轻重，干吞了几口唾液，继续把注意力放到烧鸡上去。 忽然，一个大手向他肩膀拍去，他急得跳起来，举起烧鸡对着来人，差点没高喊敌袭，不过，待他看清来人模样时，心里一阵无语，真是冤家路窄啊。 来人正是李秦，这个大汉也正是那时候被张逍说几句的醉汉。 大汉本来有点恼怒，害得他没得睡不止，还吓他一跳，想到如果是叫敌袭，大家伙出来看到是这么一个小家伙，还不好好地笑话他一番。 不过看着李秦灰头灰脸那狼狈的模样，双臂缠绕着绷布，还有丝丝殷红渗出，心里都是没有什么气了，更多的是好奇。 这时，一阵咕咕声，打破了沉静，大汉若有所思地望着李秦的肚子，李秦老脸一红，幸好是在火堆的照耀下，并不明显，他痊愈是很快，不过是需要大量的食物作为补给能量，包里三天的干粮早已吃光，现在肚子早已经一片空荡。 “嘿，小子！”大汉爽朗一笑，把香气诱人的烧鸡递给李秦，仿佛，早已忘记方才的不快。 李秦也不矫情，接过烧鸡，道谢一番，然后一阵狼吞虎咽。 大汉把身旁的酒递给李秦，“要不要来点酒，小子啊，可以啊！那么重的伤，也不哼声，我老肖最喜欢你这种硬骨头了！” 酒可是个好东西，能止痛，能消毒，他也经常带出去狩猎。 李秦接过酒，仰头一饮，咕隆咕隆下喉，再放下时，酒已去半。 “痛快！果然是二锅头才够味！”李秦的话似乎引起大汉的共鸣，大汉对李秦竖起大拇指。 “小兄弟，够强！只有二锅头这种酒，才是男人应该喝的酒！队里那几个瘦瘦弱弱的家伙，每天就是端杯红酒各种装！” 大汉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小伙子顺眼，就连称呼也变了，大汉再递给李秦一瓶，自己也另开一瓶，猛灌几口酒，口中嘶嘶作响，似是在回味还缠绕在舌尖的辛辣。 李秦对现在的情景是一头雾水，自然向大汉请教，大汉本来还有点孤疑，不过，知道他还没有芯片入体，李秦又说自己是做任务路过这里的，所以才没有收到任何信息，虽然见到很多到这里的人，可是都没有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大汉倒也释然，觉得可能是其他人都是想着少一个人，就少一分竞争的心理，望着旁边这一身狼狈的李秦，心里倒是对那些人看不起，这么个小娃娃，能有什么竞争呢。 也不隐瞒，把事情的起因，到现在的发展，都告诉了李秦，没有过多留意他脸上的震惊，每个人在刚开始知道这个信息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的。 李秦是好一阵后怕，没想到里面的信息，竟然都已经传到了外面，如果他不是先一步出来，待到明天白昼时，可能刚出来就会被瞬间捉起来，然后严刑拷打逼问宝藏的下落了。 大汉似乎想说什么，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再三确定四处没人时，低声向李秦说道：“其实，这里所有的老大都被集中起来了，似乎要商量什么大事，应该是有关于明天宝藏分配的大事。” 大汉向前面数百米处的那个还十分明亮的大帐篷一指，然后愤愤地说：“要我说，其实，那宝藏本来就应该是归于那个挑战者的，这本来就是别人花大工夫所得到的。” 大汉的话，倒是让李秦对其好感大增，没想到，他竟然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些日子，见惯太多世态炎凉，这一抹阳光显得格外温暖。 “要说我老肖平生最佩服的人是谁呢，那是当属逍哥，然后就是那个神秘的挑战者了！” 这一番话，倒是引起了李秦的好奇，对那个逍哥的人物的好奇，逍哥，应该就是他们小队的那个队长了，自己做的事，影响有多大，已经可见一斑，他竟然最服的还是那个队长，那个年轻的模样，他还有点印象，竟然能让这耿直大汉称哥，看来，那个张逍有些门道。 “谢谢！”李秦由衷地感谢。 大汉摆摆手，示意不用，以为是谢他告诉他那么多东西。 “其实，听说还有好多高手，听说，什么排行榜的第三，第四，第五，都出现了，都在那个帐篷里。”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地方，大汉嗤笑几声。“我们团长，现在也在那里，要我说，就只有逍哥才能进去把持场面，估计现在，那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正在里面拍那些大人物的马屁呢！” “小兄弟啊，你叫什么名字啊，酒品好即人品好！你对我脾气，老哥我叫肖晓，以后，咳咳，就叫我老肖好了，虽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但有什么事情我能帮的，绝不说二话。”老肖豪气地拍拍胸膛，说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不自然地飞快带过。 老肖并不老，看模样应该才三十出头，板寸头显得干练，经过接触，也知道这人喜欢直来直去，有点好酒，却并不嗜酒，他只是浅尝几口，便把酒瓶放下，虽然看得出他很不舍。 此人本质不坏，李秦也挺喜欢这种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在测试当天，排在他前面的那个郭靖。 “哈哈，小小，小妞，给我笑一个！” “去你的，我就无语，每次介绍，都是这同一个待遇！” “我叫李秦，木子李，单字一个秦，小妞，来，走一个！” “滚，喝就喝，怕你不成！你以为你是铁血将军啊！” …… 只能说，酒，真的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能让两个大小男人打成一片，至少，对酒那一刻，毫无隔阂，畅快淋漓！ 大帐篷灯火依然，外面火堆虽如萤火，但也有自己其独特的光芒，虽无法与其相比，但也有自己的明亮，尽管微弱，但，它还是存在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就在这微弱的火焰旁，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畅快豪迈，哪怕是历史长河的一滴小浪花，却也无法否认其曾经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