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赶紧脱，麻利点
“哐当”一声，惊疑直下，段森直接便站了起来，身后凳子翻倒在地。 “小森，怎么了？”奶奶顿时被吓了一跳，心想这孩子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段森恍若未闻，伸手揉了揉双眼，定睛再看，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方才奶奶眉心那一抹青黑之色，怎么不见了？ 那青黑色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奶奶眉心？是不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段森心中连连发问，却又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 最关键在于，在他看到的无字线装书那两页中，对于眉心隐现青黑之色的状况，并没有什么描述。 段森心中有些发慌，伸手抄起那本兀自线装书“哗哗哗”地乱翻起来，可此时不比刚才，他心里越是着急，就越看不清那书中文字，眼之所见，已经成了乱糟糟黑乌乌的一片。 “小森，你没事吧？”看着孙儿的反应，奶奶也紧张起来。 段森这才听到奶奶的声音，停下手上动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没事，可能是又丢了工作，心里有点烦。” 说完之后，他把手中书往床上一扔，摆好凳子坐了下来。 “工作的事情勉强不来的，反正你还年轻，以后有大好的机会，不要着急。”奶奶安慰道。 “嗯。” 段森点了点头，双眼一直盯着奶奶的眉心，可是，那青黑之色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问道：“奶奶，这几天您感觉自己身体怎么样？心口还疼么？” “最近好多了呀。小森，上次你帮我抓的那几副中药效果很好，我这几天吃得也多，睡得也香，胸口不发闷，心口也很少疼了。就是啊……那药实在有点太贵了，每次煎药，我都心疼得不得了。”奶奶道。 “身体健康最重要！药钱您不要cao心，我这不在酒吧上了几天班，虽然不干了，可工资他总欠不了我的吧，今儿我再给您抓点药去。” 听得奶奶的话，段森心中悬着的石头稍微放下了些，不过仍然不敢大意，他决定尽快在短时间内把那本线装书读完，看看里面有没有对眉心隐现黑青之色这种情况的记述。 祖孙俩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上午十一点钟左右的时候，段森出了门，直接奔他工作了近一周的酒吧而去。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虽然，钞票这种东西散发着俗之又俗的铜臭，让无数心高气傲的“有志之士”鄙夷唾骂，不过，想要在如今社会生存下去，离了这东西，还真的是不行。 经过昨晚一役，段森的想法也变了。 他发现自己以前实在是太好说话了，甭管做得有多努力多好，兼职赚来的那点钱，几乎没有不被克扣的。克扣倒也罢了，往往临走还被那些jian商们鄙夷嘲讽一般，这他妹的，是个人心里都要有点火气。 忍了那么久，憋屈了那么久，总要爆发一回吧？ 反正段森心里已经拿定主意，只要那酒吧老板今天敢克扣自己一分钱，他就照着昨晚枫下街那规格，好好帮对方清清场子。 先坐地铁，后换公交，横穿了小半个滨州城市，等到了“丛林浪人”酒吧楼下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一点了，段森心里憋着一股气，黑脸走了上去。 “丛林浪人”酒吧每天下午四点半准时开门营业，不过中午一点左右，员工们便会陆续到达。 虽然只在这酒吧工作了一个星期，但是因为平时为人友善，工作上也任劳任怨，所以段森在一众员工中人缘还是很不错的，他一路走，一路便不时有人打招呼。 “段森，听说昨夜里你小子英雄救美了？怎么着，美人是不是投怀送抱了呀？”一个和段森相处还算不错的猥琐胖子冷不丁地凑过来，挤眉弄眼地问道。 “你丫的看我笑话是吧？”段森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停下脚步，“咱领班来了没？我找她有点事。” “哟？”胖子眼睛一亮，贱兮兮地笑了起来，“嘿嘿，你小子可以啊，居然勾搭上领班啦？不过，我可跟你说，那sao娘们好几双眼睛盯着呢，你稍微收着点……” “你再这么猥琐，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滨江去？什么勾搭不勾搭，我找她是正经事！” “你就别装了，咱俩谁跟谁啊。我跟你说，那sao娘们早就来了，在‘玫瑰厅’呢，听说是接待一个什么香港来的大老板。这不，就是她喊我去酒窖里拿两瓶拉斐过来……”胖子说着，压低了声音，大拇指一竖，“不是掺水勾兑那种，是真拉斐！” 酒吧里面这种蝇营狗苟、以次充好的勾当，段森自然没什么兴趣，他只是象征性地“嗯”了一声，然后便直接朝“玫瑰厅”而去。 空荡荡的舞池，静无一人的卡座，与昨天判若云泥。 浮华落下，或喧嚣未起，往往是一间酒吧最最讨喜的模样，这就像是未施粉黛的风尘女子，有一种别样的反差美。 至少，段森是这么认为的。 昏暗中，他到了“玫瑰厅”门前，也不管里面是不是坐着什么香港大老板，抬起手便欲敲门，这时候“吱呀”一声，华丽的木门被人从内拉开，一袭漆黑如瀑的长发出现在了段森眼前，正是一个腰细臀翘的婀娜背影。 “霍老板，您稍等，我去去就回。”黑发女人娇笑地送了一个飞吻，一转身看到了段森。 她忙关上了门，冲着段森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你怎么才到？赶紧跟我来！” “啊？”段森一愣，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没有发问的机会，只能快步跟在了那长发女人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长长的光线暧昧的走廊，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一进门，那长发女人便直接奔角落走去，掏出钥匙，在一个柜子里面翻找了起来。 “谢蔓姐，我今天是来拿工资的，昨晚……” “先别废话，赶紧把身上衣服脱了！” “啊？脱衣服？谢蔓姐，你……你这什么意思啊？”段森顿时有些慌，忙解释道：“我就是想让你把我前七天的工资结了，不至于这样吧……” 本来憋了一肚子气，谁曾想遇到这场面，换谁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十五号才发工资呢，你急什么？赶紧脱，麻利点！” “谢蔓姐，你炒我鱿鱼，我无所谓。潜规则就太……”话未说完，迎面便飞来黑乎乎一团东西，段森登时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伸手一抓，他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