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质问
昨天那位打电话通知段森的工作人员从社区出来之后，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段森在墙角站着，于是走了过来。 “小段，你找我？” “嗯。” “老人家的丧事准备得怎么样了？灵堂计划设在哪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谢你。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问一些事。”段森道。 “什么事？” “我昨天心里太乱了，一时间忘了问你，我奶奶怎么会突然就被送去医院了？你是怎么发现她情况不对的？还有，当时的具体情况，你能不能详细一点描述给我？” “原来是问这个啊。是这样的，其实，不是我发现你奶奶情况不对的，我只是把她送到了医院而已，具体情况，你最好去问一问王大姐。” “哪个王大姐？” “王翠如啊，你奶奶和她一直走得挺近的，我以为你们认识。”那社区工作人员道。 王翠如？ 段森一愣，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并不算陌生。 因为，上次就是王翠如无意中提到了那个暗中调查的“表哥”，让段森心生警惕。而且，也是王翠如上门去讨要钢笔，才让段森在枪口之下觅得机会，逆转局势。 “我记得，王大姐好像也是在社区工作的吧，麻烦你进去之后帮我把她叫出来，谢谢了。”段森道。 “没问题，不用客气。” 那社区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社区，可是过了没多久，他又一个人走了出来，到了段森面前，挠头道：“刚才我去王大姐的办公室那边问了一下，她今天好像生病了，没来上班。” “没来上班？”段森顿时眯起了眼睛，察觉到情况不对，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有的话，麻烦你告诉我一下。” “我查一下，你稍等。”那社区工作人员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弄了几下之后，递给了段森：“这是王大姐的手机号码，你记一下吧。” “谢谢。” 段森直接拿自己的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然而，却只听到了“对方已关机”的声音，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打不通？” “是的，关机了。你知道她家住在哪儿吗？我上门去找她问一问吧。” “她们家就住在附近，好像……是巷子口那家药店后面的第三排吧，具体我也不太记得了。你去那药店打听一下，药店老板肯定知道。” “好的，谢谢。” 说完之后，段森转身朝巷子口自己一直给奶奶抓药的那药店走去。 三分钟后，他从药店里走了出来，正如那位社区工作人员所说，王翠如就住在药店后面第三排，从左边数第二家。 “咚咚咚，咚咚咚……” 那紧闭着的黑铁门足足被敲了五分钟，院里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不过，段森却也没有喊叫，停下了手上动作，直接翻墙跳了进去。 他自然知道这房子里有人，而且，那人此时此刻正手足无措地坐在二楼最右边那间卧室的床上。 看她那样子，显然是病了。 不过，却并不是导致身体不适的某种疾病，倒更像是心病。 段森推开门走进了这栋两层的小楼，脚步没有刻意放轻，但是每一步落下，都没有任何的声音。他直接上了楼，走到最右边那间卧室门前，伸手敲了上去。 “笃、笃、笃。”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顿时把王翠如吓了一跳，她浑身一个机灵，下意识地便站了起来，问道：“谁？” 段森没有回答，一拧把手，然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看清楚不速之客那张年轻的脸孔之后，王翠如的脸色顿时又变，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打了你的电话，在外面又敲了很长时间的大门，你都没有回应。所以，我就自己走进来了。”段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说道。 “你……你现在出去，不然的话，我就报警了！” “要报警随便，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几句话。当然，如果警察在旁边的话，我并不会介意。” 王翠如咬住了嘴唇，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拿起电话报警，而是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用你问，我可以告诉你，你奶奶的死，和我无关！” “那你为什么今天没有去社区上班？为什么又关了手机？除了心虚之外，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段森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直接侧过身，一拳轰在了身边的那堵墙上。 轰然一声巨响，那堵墙当场便塌出一个恐怖的豁口，尘土飞扬之中，段森收回了拳头。 王翠如直接便吓傻了，连尖叫声都忘了发出，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段森，双腿一软，颓然坐回了床上，久久沉默了起来。 “如果你需要组织语言，我可以等。但是，我不希望自己的耐心最后换来一堆胡编乱造的废话！这件事情我会查个水落石出，所以，你最好慎重一点选择你说出的每一个字！”段森沉声道。 王翠如没敢抬头看段森，思考良久之后，她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唉，真的不怪我，我只是他的带领而已。要怪，只能怪你奶奶的身体太差了一些，不该在祭司讲话的时候咳嗽。而且，在场那么多的人都在冷眼旁观，如果不是我，把你奶奶背出来，她恐怕早就已经死去了……” 段森闻言，心脏狠狠地揪了起来，脑中想象着出王翠如嘴里描绘的场景，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压抑着愤怒，继续问道：“我奶奶咳嗽以后，你们是怎么折磨她老人的？” “不不不，我没有折磨她，别人也没有折磨她，只有祭司……”王翠如慌忙地摆着手，辩解道：“而且，那也不能算是折磨，只是按照教规，让她在所有教友的见证下，向祭司和圣像磕头认罪而已。” “磕头？！”段森顿时怒火中烧，根本不敢去想奶奶这么一个年迈的老人，在那么多人面前向某个王八蛋磕头的场景。 “只需要磕足四十九个响头便可以，很多教友都做过的。但是，或许是因为你奶奶一直以来都非常虔诚，以至于做错事之后心理压力太大，所以……才刚刚磕了不到十个，她就突然晕了过去。” “你刚才提到，你是我奶奶的引领，意思是不是说，就是你把她介绍进你们那个什么狗屁邪教组织的？”段森沉着脸问道。 “是她自己来找得我，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小段，这真的不怪我，是你奶奶要加入的，没有人强迫她。” “告诉我，你们的那个王八蛋祭司住在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们平常都在哪聚会？” 王翠如犹豫了起来，不过，在抬头看到段森那凛然的脸色之后，还是一咬牙，说出了一个地址：“杨园街四十七号，那里一楼是一家服装商场，我们平时都在二楼聚会。” “很好，因为你的坦白，所以，我改主意了。今天，我不杀你。” “杀……杀我？你要杀人？！”王翠如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浑身都吓得颤抖了起来。 然后，她便看到，段森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刚想要躲的时候，一个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便已经冲破了天花板。 段森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如果王翠如真的如她自己所说，一点错都没有，又怎么会连班都不敢去上，躲在家里，像只受了惊的缩头乌龟？ 他看了一眼昏过去的王翠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把手上沾染的鲜血在床单上擦了擦，然后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