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三章 灵犀
安静了一会之后，老妇人的心绪才渐渐平复了下来，她问道：“小伙子，那是不是说，只要我现在过去，就能看到我的丈夫？”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我却还有一点没想明白，希望您能帮我解答。”段森道。 “什么？” “进入那小木屋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气味，那气味有点类似于麝香，我觉得它很奇怪。而且，我是在您拿着那瓶子里的尸油气味的刺激下才醒过来的，所以，您应该很熟悉那类似于麝香的气味。您能不能告诉我它是什么？”段森问道。 老妇人笑了笑，看像段森，说道：“你们中国唐代的时候有一个名叫李商隐的诗人，他有一首名叫的诗，其中有两句是这么写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你闻到的那气味，便来自于灵犀。” 段森一愣，恍然大悟道：“晋书上记载：犀角不可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古书记载，这是一种身带白纹的生犀角，制作成香之后，可以通灵，所以又叫做灵犀。” “看来，你也知道这东西。”老妇人点点头，继续说道：“当年，那艘邮轮沉默之后，历尽千辛万苦，我才带着昏迷的丈夫回到了岸上。不过，想尽了一切办法，几乎已经倾家荡产，却是仍然没办法能够让他醒过来。 在几乎已经就要绝望的情况下，我想到了部落的这座神山，想到了那些与神山有关的可以让逝者起死回生的传闻，于是，冒着违背约定受到诅咒的危险，联系上了那个家族。在我的苦苦央求之下，那个家族的来人答应了我的要求，帮我把我丈夫葬在了神山之中，并且留下了灵犀，他告诉我说，只要点燃这灵犀，我就能见到自己的丈夫。” “但事实情况是，您并没有见到。”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或许，就像你说得那样，我丈夫已经被那大阵中的磁场同化，即便就是灵犀，都不能让我见到他罢，唉……” 老妇人长长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那灵犀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我每次去那小木屋，都会烧一点点，虽然没有见到过我丈夫，但是，却看到过其他人的灵魂。很奇怪的是，整个部落里面，只有我能看到灵魂，别人在闻了那灵犀燃烧所产生出的香味之后，便会直接晕过去。” “那尸油也是对方留给你的？” “不，那尸油是我们部落自己传下来的。早在那个家族出现之前，我们部落就聚居在这神山的周围，祖祖辈辈的先人在死去之后，尸体都会被埋入山中。 部落里面一直流传着很多关于神山的故事，一开始的时候，我们部落最早的那些祖先，对于神山的情绪其实是非常复杂的，他们在敬畏的同时，却又心存恐惧。后来，因为那尸油的出现，我们部落才渐渐客服了恐惧，开始与这神山和谐共存。 当时，第一个闻到那灵犀香味的族人晕过去之后，我尝试着用了一下尸油，发现它能让晕过去的那个族人醒过来，于是，便记住了这种方法。 另外，虽然尸油不是那个家族的来人留下来的，不过，他却留下了另外一样东西。那是一种用某种草编制而成的口罩，他当时说，只要戴上那口罩，便能抵御灵犀的香味。”老妇人解释道。 “能让我看一看那口罩么？还有，如果您这里还有灵犀的话，也拿出来让我看一看吧。”段森道。 “你稍等一下。”老妇人站了起来，转身走到写字台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木盒，然后返回坐在了段森面前。 打开那小木盒之后，她从中取出了一个干黄的草绳编制而成的口罩，递给了段森。 段森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一下，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只闻到一缕淡淡的类似于薄荷的清香，不过，却是并没有发现那口罩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他把那口罩放在一旁，问道：“灵犀呢？难道您已经完全烧完了？” “不，还剩最后一枚。”老妇人摇摇头，伸手一指段森的膝盖处，说道：“我刚才给你的那个黑色的东西，便是灵犀。” “啊？”段森一愣，赶忙低头从羊皮卷地图上拿起了那枚模样像是芋头一般的黑色东西，惊讶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犀？” “它是灵犀制成的香，当年，对方给了我十枚，不过到了现在，却只剩下了这最后一枚。说实话，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烧掉这枚灵犀，因为，一旦把它烧掉我还是不能见到我丈夫的话，唯一的希望也就破灭了……” 段森“嗯”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拿着那枚灵犀，翻来倒去观察着。 不过，那灵犀黑不溜秋的，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他拿着凑到鼻子前使劲闻了闻，也不能从其上闻到那种类似于麝香的气味，于是，眉头自然而然地便皱了起来。 老妇人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开口解释道：“这灵犀需要在燃烧之后，才能散发出你之前所形容的那种香味，如果只是这么闻的话，是没有气味的。” “哦，是这样啊……”段森点点头，心里琢磨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老妇人，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答应。” “什么不情之请？” “能不能在这里，烧一下这枚灵犀？” “这……”老妇人迟疑了。 诚然，因为这么多年来的诸般尝试都没有结果，所以，她心口如一，心里像嘴里说得那般相信段森。但是，毕竟还没有亲眼见到自己丈夫的灵魂，因此，突然听到段森提出的这个要求之后，老妇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愿意。 在她看来，灵犀是一定有效果的，自己之所以没有见到丈夫，可能是因为运气不济。 要知道，这灵犀虽然可以烧很久很久，但是一旦点燃之后，就不能熄灭，万一面前这小伙子不能帮自己见到丈夫，而灵犀又被烧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到老妇人犹豫，段森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等着。 过了差不多有十分钟，老妇人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叹了口气，看着段森，说道：“唉，前面那九枚灵犀都没有让我如愿，这最后一枚，你想烧的话，就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