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狂风先至(上)
一些个家世单薄,却又妄想在天庭谋生的修士,往往为了在名录上留下一句半句夸赞,便要被东方离压榨的倾家荡产,即便是这样,东方离的居所外,仍然整日都是人满为患,门庭若市般的热闹。 说来也奇,就凭着各路修士行贿送上的宝物,再加上老祖太白金星破格赏赐的一枚太乙金丹,东方离竟然也这么晃晃悠悠的修为猛涨,日子看起来虽然过得惬意,只是还有一件事仿佛是横亘在东方离心头的尖刺般...... 时光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悄然溜走。 门派大比前半年 方寸山半山腰,一条宽阔的溪流旁,沙狂澜一个人背对着站在溪边,眸子里呈现出一种妖异的宝蓝色,浑身上下凝聚着一股厚重的气势,那是周围的水元聚集而引发的,若是有人这时走到他身边,定会有一种陷在水流中,难以自拔的感觉。 渐渐地,也不知是溪流流动的节奏改变了,还是沙狂澜呼吸的韵律发生了变化,从沙狂澜身上竟然隐隐透出流水的哗哗声,而溪流上却开始散发隐隐喘息的声音。 忽然间一道浪花从溪流中冲霄而起,犹如一条由水流构成的神龙般,在溪流上方肆意穿梭,飞了一阵子水龙突然如箭一般冲向了背对着溪流的沙狂澜。 咆哮着的龙首狠狠撞在沙狂澜的背后。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沙狂澜并未被这来势汹汹的水龙扑倒,水龙也没有因为撞击沙狂澜而四散飞溅,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当水龙龙首撞击到沙狂澜背后的一瞬,沙狂澜的背部突然荡漾起了如水波一般的波纹,整条水龙竟然钻入了那荡漾的波纹之中,说得更确切一些,整条水龙竟然钻入了沙狂澜的身体之中。 沙狂澜的身子吸收了水龙后,仿佛一瞬间拔高了一些,浑身上下肌rou虬结,两只手也变成了如同眼眸一样的宝蓝色,两手间浓郁的水元之力翻滚,慢慢的变成一个人头般大小的水球。 水球在沙狂澜两手之间悬浮,不停地变化着各种姿态,却始终无法脱离沙狂澜的掌控。 渐渐地沙狂澜两只手离得越来越近,两手之间的水球体积慢慢缩小,竟然凝实了一些颜色变得更加的深邃。 沙狂澜的眉梢挑起一丝喜色,但是还没等那丝喜色荡漾开来,两手之间正在压缩着的水球突然炸开,把他整个人浇成了落汤鸡一般。 随着水球的爆裂,沙狂澜胀大的体型也似漏了气的气球般,慢慢恢复了他原本的大小。 嘴角挂着一抹苦笑,沙狂澜慢慢的用右手擦了一把脸,他的这只右手仿佛有着什么魔力一般,不过是轻轻的擦过,脸上的水珠便被牢牢的吸附在上面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球。 身子一震,道袍上的水渍也如颗颗珍珠般滚落到地面,汇聚成一条小小的水流重新流入宽阔的溪流中。 而沙狂澜本人则盘膝坐下,开始检讨方才自己控法的疏忽之处。 却说自那日方寸山后山一别。 一群人作鸟兽散各自修炼。 火灵曲青烟,在方寸山中寻了处地火外泄遍布熔岩的峰峦,在那里凝聚自己的火灵之体。 瞎子黑熊精,则钻入了方寸山密林,好容易找到了个幽暗深邃的洞xue钻了进去。 呆头鹅清风,搬到了三星观外,毗邻师兄百里奚结庐而居,一年多来有事没事就往百里奚师兄那里跑,死缠烂打着希望师兄能指点一二。 猴头悟空在山上呆不住,仍是有事没事就驾云往山下闯荡,好在猴子练成的古怪金云当真是神异迅捷非常,悟空练到现在颇有所获,万里之遥也不过在他眨眼之间罢了。 至于朱刚烈嘛,则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突然不见了踪迹,也不知是在山上找了个什么风水宝地修炼,还是也和猴子一样闲不住下山去了。 沙狂澜却是选了这条位于方寸山山腰上的宽阔溪流,作为每日习练道术的场所。 《沙流瀑》乃是一门十分奇特的道术,寻常道法依据五行变化,土乃克水之力,两者实难相容,《沙流瀑》却是讲究以水御土,两者需维持在一个巧妙的平衡当中。
也只有沙狂澜这样与水元和土元都有亲和力的奇葩,才能够练好这样的奇术,然而以水御土的根源还是在水之力上,所以沙狂澜准备着现在溪流处把水的力量掌控牢固了,在寻求土之力上的进步。 但是随着修习道法的深入,沙狂澜自身境界的提升,他越来越感觉到水之力的庞大,便是眼前这样一条溪流中,蕴含着的都是一股难以想象的惊人力量,想要驾驭住这样一股力量,他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盘膝冥想了一阵,想明白了刚才施法中自己究竟在哪里犯了毛病,这才重新站了起来,望着面前川流不息的溪流愣愣出身。 现在的他修炼《沙流瀑》明显陷入了一个瓶颈,一味的呆在这里苦修恐怕受益不大,所以他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该换个环境,放松一下绷了太久的神经。 曲青烟修炼的火山口他是不敢再想了,一年前曾经他因为挂念对方,想要过去探视,但是还没等靠近曲青烟正在的修炼地点,便被火山口上汇聚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燥气逼得喘不过气来。 向悟空那样下山历练,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沙流瀑》以水御土水之力的修炼遇到了瓶颈,也许在土之力方面他能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沙狂澜在考虑也许自己该往西去,过了珈蓝江再往西就是一大片荒漠,在那里他正好可以修炼土之力的感悟。 说走就走,随着修为的加深,修士们对外物的需求也越来越小,沙狂澜现在倒也不用像以前般收拾什么。 走到溪流边,弯腰鞠了一捧甘冽的溪水,放到嘴边美美的喝了一口,最后看了眼陪伴了他一年多的景色。 挥一挥衣袖,招出了自己的驾云,飘身而上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