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心之如莲在线阅读 - 第64章 见骅母家宴引风波

第64章 见骅母家宴引风波

    第二日一早,骅幼慈就给陆涛打了电话,叫他晚上下班来家里吃饭。陆涛听说自然很高兴,便道:“你不是说叫我暂时不要见你mama吗?这会儿怎么又改变主意了?”骅幼慈低声道:“我妈知道我辞职的事儿了,现在正恼火。如果我再不把你搬出来救命,真不知道怎么过关。你不是说一定能搞定我妈吗?晚上就看你的了!”

    下班后,陆涛兴冲冲的买了一套高档化妆品来到骅幼慈的寓所。一进门便看见一桌子菜,竟也色香味俱全,可见骅母很重视这次的家宴。陆涛将礼物送至骅母面前,张佑芬一脸笑容的道:“这孩子,就来吃顿饭还带礼物做什么?太客气了。”陆涛笑道:“阿姨,您大老远的来上海,我没去接您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些就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笑纳。”四人张罗着入了席,骅幼慈为每人倒了一杯红酒。给陆涛倒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开车了吗?能不能喝酒?”陆涛笑道:“喝,当然要喝。今天算是给阿姨接风,我哪能不喝。车子我今天就放在楼下,打的回去就可以了。来,阿姨,我敬您一杯!”说着,四人一起举杯,杯觥交错间一饮而尽。

    陆涛一边吃着菜,一边赞道:“我终于知道小慈烧菜为什么烧得那么好了,原来源头在这里啊!阿姨,您这手艺相当于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水平了。真是太好吃了!”张佑芬笑道:“哪里哟,我也只会烧这些家常菜。不过,很多菜都是有秘方的。在我们老家,好些人来我家吃饭,都要我教他们做,我这些秘方就传出去了。不过我经常变,他们还是用旧的方法。”张佑芬得意的介绍着各种菜的做法和秘方,跟陆涛讨论得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骅母终于开口问道:“陆涛,上次我们见过一面,是在小慈的生日宴上。那会儿我对你印象就挺深的。”陆涛立即回应道:“是啊,上次我对您的印象也很深。感觉您特别健谈,人又那么时尚有气质。像您这种年纪的人里面,很难得的。”张佑芬笑道:“那你父母现在也在上海吗?”陆涛道:“没有,双亲都已经移民瑞士了。我现在一个人在上海。”张佑芬道:“哦?那你为什么不一起移民?将来是不是还会考虑移民呢?”陆涛道:“不会了。我大学的时候父母移民的。那时候我学业还没完成就没去。后来毕业就留在上海工作了,我现在觉得国内很好,打算留在国内发展,父母也同意了。”张佑芬点点头,继续问道:“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陆涛道:“我mama是钢琴老师,父亲是工程师。他们移民后,母亲可能就没有再教钢琴了。”张佑芬点点头。

    骅幼慈奇道:“你mama是教钢琴的?从来没听你说过。那你会弹钢琴吗?”陆涛道:“我十二岁就考过十级了。这几年也很少摸琴了,现在恐怕也生疏了。”余婷婷这时插话道:“哇,陆涛哥,你十二岁就过十级了,太厉害了!那你有空教我弹钢琴呗!”陆涛笑道:“好啊,有空我教你一些基础指法可以,但你真想好好学那得另拜名师,我可不能误人子弟啊。以前学钢琴也是母亲逼着学的,小时候人家小孩去玩,我每天要练四个小时的琴,有时气得想要把那个琴砸掉。可没办法,还是得练。不过现在也荒废得差不多了。”张佑芬道:“你们家就你一个?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吗?”陆涛道:“听说有个jiejie,可是后来失散了。这都上一辈的故事了,不太了解。”骅幼慈稀奇的问道:“哦?你还有个失散的jiejie?多大啊?”陆涛说:“好像听说比我大五六岁。如果还在的话,估计今年32岁吧。”

    此话一出,两人不禁对视一眼。再看骅母,果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骅母隐忍着没有说话,陆涛也知道自己不小心漏了馅,四个人便都默不作声的低头吃饭了。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张佑芬将筷子往桌上一拍,众人都唬了一跳,便听她沉着脸道:“小慈,你跟我来一下。”说着便起身回房间了。骅幼慈看了一眼陆涛,便跟母亲进了屋。待两人进屋后,余婷婷悄声对陆涛说了句:“你惨喽!”陆涛则对她扮了个鬼脸。

    一进屋,骅幼慈关上门,不等张佑芬开口便主动说道:“妈,他是比我小三岁。我没打算瞒您。”张佑芬隐忍着道:“没打算瞒我?那为什么昨天不早跟我说?还害我今天白忙这半天,竟是这样的结果。”骅幼慈按捺住内心的焦燥,尽量心平气和的道:“昨天我没说是因为您也没问啊。而且人也见过,我并不觉得小三岁有什么关系,所以就没有特别和您提。可是你也不能说是白忙活吧。人家毕竟是客人。”张佑芬道:“你觉得没什么关系?我可觉得关系大了。如果你昨天告诉我,我就不会让你叫他来了,女人比男人大吃亏的是女人你知道吗?当年我就是一时糊涂才嫁给你爸,你爸就比我小一岁,可受苦受累的还不都是我吗?反正这个情况我是不会同意的!”

    骅幼慈杵在那里,实在不知道还能够跟母亲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只得无奈的道:“那您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赶他走吗?”张佑芬听得她说这话,分明就是赌气,便厉声道:“我叫你赶他走了吗?你妈我是这么不通礼数的人吗?我是说我不同意你们俩交往的事儿,你又扯别的干什么?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骅幼慈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似乎烧了起来,她颤声道:“那您说,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您是我母亲,您要我的命我都给您!谁叫我是女儿呢?”张佑芬听闻此言,顿时火冒三丈,她不禁提高了声音,大声呵斥道:“骅幼慈,你在心里有把我当你妈吗?从小到大,就知道跟我对着干。我说去东,你偏要去西,我说坐着你偏要站着。刚才说什么?命还给我?是我的命给你还差不多,要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也不会生出你这么个讨债鬼来!都怪我的命不好,人家家里父母双全,凡事都有个照应,可我孤儿寡母的一个人带着你,又当爹又当妈,把你培养这么大。虽然还不算成器,但总算对得起你们骅家的列祖列宗!你爸呢?两手一甩,什么都不用管,现在还要你来养他。我得到什么了?竟连一个‘好’字都没有得到。说你两句你倒给我拼起命来了……呜呜呜……”说着便索性哭了出来。

    骅幼慈听得她这一字一句,竟感觉字字诛心,那种焚心蚀骨的痛瞬间遍布了全身每一个细胞。母亲的声音好似自遥远的童年时代飘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叠加在一起,此时此刻竟融汇成一股巨大的洪流,朝她扑面而来,瞬间便将她的理性和意志冲击到了崩溃的边缘。骅幼慈终于忍不住,也“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出来。她索性往地上一坐,不停蹬踢着双腿,扭动着身子,一边哇哇大哭,一边用双手重重的敲打着自己的头,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稍微好过一些。张佑芬从来没有见她如此,一下子有些愣住了,也忘记了哭诉。

    这时,陆涛和余婷婷闻声赶过来,推开了房门。陆涛看见骅幼慈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着,形容憔悴,惨不忍睹,不禁心痛的抢上前去将她抱在怀里。骅幼慈便心痛欲绝的伏在他怀里稀里哗啦地拼命宣泄着多年郁结在自己心里和体内的种种情绪,绝望、愤怒、耻辱、羞愧、悲哀、焦虑、懊恼、惶恐……果真是五味杂陈,这些种种滋味如烟雾一般时时刻刻弥漫在她的生命之中,一点点耗尽生命的燃料,虽不会致死,却跟活死人也差不多了。

    骅母见状,更加怒不可遏,继续哭诉道:“你给我撒什么泼?让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你究竟存的什么心啊!你哭,你有什么好哭的?你有什么好伤心的?我从小到大是打你了骂你了虐待你了?还是不给你吃不给你穿了?你现在这样,是想要对我示威吗?可以的,可以的……骅幼慈,我跟你说,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回去,反正我走了眼不见心不烦,你爱怎样便怎样,我发誓再也不管你的事,我要是再管你,我不是人!”张佑芬怒气冲天的走过去拉开衣柜的门,准备打包袱走人。余婷婷赶紧上前扶住张佑芬,一边关上柜子门,一边劝阻道:“姨妈姨妈,别生气,气坏了身体还不是自己难受。先来坐下休息一会儿,我们有话慢慢说好不好!”说着便扶着张佑芬在床沿上坐下。可这边却见骅幼慈并没有要收住的意思,余婷婷便道:“陆涛哥,我看你先带我姐去那边房间休息一下吧,给她喝点水,大家都冷静一下,一会儿再说。”陆涛投给余婷婷感激的一瞥,便将骅幼慈从地上扶了起来,走出了骅母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