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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泰极生否

    西皇山中万人恭贺,三桩大婚也在一派祥和之中进行的顺风顺水。今日胜友如云,高朋满座,在场众人也难免会将沐丹、纪沂儿和武妹三位新媳妇儿进行比较,沐丹在高贵中透着一股子不亚于男子的英气。与韩灵儿长相近似的纪沂儿无疑是今日这三位新娘子中最为绝色的那个,只不过比起韩灵儿的娇羞,纪沂儿的眉眼之中更多了一分勾魂夺魄的妩媚。至于武妹,面相上看无疑是最为稚嫩的一个,瓷娃娃似得脸庞上五官精致的令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大活人,正因为武妹有着几乎挑剔不出任何瑕疵的完美脸庞,反倒令人不敢轻易靠近,知道的纪原与武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知道还以为纪原娶了一个含苞待蕾的少女。

    看着喜气洋洋拜完天地的三对新人,主桌上君无戒不禁端起酒杯冲着祁万山和沐鼎阳遥敬一番,笑盈盈地说道:“玉楼公子与沐丹公主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今日祁会长得一孝媳,领皇陛下得一良婿,实在是可喜可贺,老头子我在这儿敬你们一杯以示祝贺!”

    祁万山和沐鼎阳今日心情甚好,二人对视一眼同时举起酒杯,与君无戒示意一下便相继一饮而尽。沐鼎阳笑道:“听闻君魂主送来一株三珠梧桐为小女祝贺,此乃‘擎天定海西方一木’,如此珍贵的宝贝,本皇还要多谢君魂主的美意才是!”

    沐鼎阳此话一出,同桌而坐的羽裳仙尼脸色便是陡然一变,要知道君无戒拿去送人情的那颗“三珠梧桐”,其实是他从蓬莱仙岛强行要走的,当时羽裳若非怕伤了仙域的和气,定不会轻易罢休。自从君无戒做了仙域魂主之后,便将他在魔域做教主时候的一身毛病全部带到了仙域,在羽裳的眼中君无戒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之徒。虽然时日不长,但羽裳对君无戒的不满却是一日多过一日,这次来西皇山贺喜,羽裳也想找陆一凡说道说道。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玉楼公子和沐丹公主能够笑纳!”君无戒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笑道,“若是灵域领皇喜欢,等我回仙域之后再准备个三五株直接送去灵皇府便是!”

    “嘭!”

    君无戒话音未落,羽裳却是陡然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落在桌上,满眼愠怒地盯着君无戒,也不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如水。三珠梧桐即便在仙域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君无戒一个魔域之人今天竟然拿着仙域的宝贝送人情,而且张口还是“三五株”,说的三珠梧桐这种稀世珍宝就如同白菜萝卜一样一文不值。

    看到这一幕,喧闹的众人不禁安静下来,一个个面色尴尬地看向羽裳,面面相觑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羽裳教主,你这是作甚?”君无戒眉头一皱,颇为不满地质问道,“难不成你是舍不得将三珠梧桐送给灵域领皇?莫非你认为灵域领皇没资格拥有仙域的宝贝?”

    君无戒话中明显有挑衅之意,但身为灵域领皇的沐鼎阳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也自然变的有些阴沉起来,郑秦冷声道:“羽裳教主担心的太早了,我们灵域根本就不稀罕什么三珠梧桐。”

    “郑秦,你捣什么乱?”柳三刀看到陆一凡仍旧自顾自地喝着酒,心中不禁暗松了一口气,继而朗声喝道,“灵域稀不稀罕不是你说了算的,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说罢柳三刀将目光迅速投向了羽裳,似笑非笑地说道,“至于仙域给不给也不是羽裳教主你说了算的,别忘了仙域是有魂主的!”

    “魂主?”羽裳冷笑一声,嘲讽道,“魂主要什么就给什么,难不成魂主要老身的命,我也要给吗?”

    “一域魂主不会无缘无故地要任何人的命,除非是奉陆某的命令行事。”一直沉默不语的陆一凡终于张口了,他目光漠然地注视着羽裳,不急不缓地说道,“如果是奉命行事,即便魂主不取陆某也会去取。”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君无戒,将话锋陡然一转,“但是如果是打着魂主的旗号为非作歹,那陆某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宗主,此事……”

    “不必再说!”不等君无戒开口解释,陆一凡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道,“君魂主,你现在是仙域魂主大权在握,但羽裳教主是仙域教主素有威望,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自罚一杯权当是向羽裳教主赔了礼。”

    君无戒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刚刚还一本正经的模样瞬间就变成了满脸堆笑,他端着酒杯冲着羽裳笑道,“羽裳教主,咱们同在仙域难免有些小误会,之前老头子我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那也是无心之举,今天当着陆宗主和诸位的面老头子先向你陪个不是,羽裳教主大人大量,想必也不会和老头子计较!嘿嘿……”

    看到君无戒给了自己台阶,羽裳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当着陆一凡的面固执己见。她端起酒杯淡淡地回敬道:“君教主客气了!”说罢便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看到君无戒和羽裳平息干戈,现场的气氛也顿时缓和许多。陆一凡嘴上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心里却是颇为苦涩,如今五域之中有间隙的何止君无戒和羽裳二人?只不过众人碍于自己这个五域之主的威慑方才隐而不发罢了,一旦自己不在了,那今日五域的稳定局面岂不是会在瞬间变成千疮百孔,分崩离析?

    这场热闹的婚宴一直从上午持续到下午,此刻堆在广场各处的空酒坛子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而大部分人都已经喝的或是趴在桌上,或是靠在椅子里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发起酒疯来,只有少部分酒量好的客人还在大声谈笑着,一杯接一杯地将烈酒朝着自己的口中灌去。

    玉楼、沐丹等三对儿新人今天向前来贺喜的重要宾客挨个敬酒。三个新郎官此刻都已经喝的昏天黑地。

    此刻,尹千秋和君无戒等人已经被前来祝贺的各域宾客团团围住,相互敬酒去了。主桌上之剩下陆一凡和柳三刀、谢云等人,看到他们好事已成,陆一凡也打心眼里痛快,陪着玉楼、纪原和蓝辰几人喝的脸色涨红,醉眼迷离,仍旧不肯回去休息。

    “一凡,今天我高兴……真高兴……”玉楼搂着陆一凡的脖子,脸颊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迷离的眼神上下飘忽着,抱着陆一凡又哭又笑,道,“谢谢你……谢谢你把沐丹让给我……”

    陆一凡伸手轻轻敲了玉楼的脑门,笑骂道:“什么让给你?沐丹本来就是你的,你们两个郎才女貌,是天生一对。我和沐丹根本就不可能,我们是朋友,就像我跟你一样,更何况在我的心里面的女人也只有灵儿……”陆一凡的话说到这里却是戛然而止,他刚刚在用手点指着自己胸口时候,心底莫名的涌上一抹难以承受的苦涩痛楚,这种感觉令他刚刚还激情高昂的情绪顿时变得冰冷,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地凝固起来。

    “你看……你还是想着韩姑娘,你还说自己不想她……”谢云不知在何时已经凑上前来,拽着陆一凡的胳膊大声说道,“你想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回来?你看我,就算盈盈现在不能接受我,我也愿意黏在她身边,打死都不离开……我就想不明白一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在胡说什么……”陆一凡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苦笑地轻声说道。

    “谢云没有胡说!”蓝辰大手一挥,强忍着醉意急忙说道,“刚才我和沂儿在拜堂的时候,你看沂儿的眼神都和别人不一样……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沂儿长的和韩灵儿相似的缘故?刚刚看到沂儿一袭红装,你一定想起了当初和你拜堂成亲的韩灵儿,是不是?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们……”

    陆一凡不可置否地微微一笑,也不过多解释,而是再度打开一坛新酒,囫囵着给在座之人一一斟满。

    “梓棠,现在只有你还清醒,不如你帮我扶一凡大哥回去休息吧?”阿长眼神担忧地对坐在身边痴痴地看着陆一凡若有所思的刘梓棠说道,“他们又再提一凡大哥的伤心事了!”说着阿长还嗔怒地看了蓝辰他们一眼。

    刘梓棠一开始并未听到阿长的呼喊,直到阿长提高了声音之后,她才恍然醒悟过来,满眼疑惑地问阿长:“什么事?”

    阿长狐疑地看着刘梓棠,道:“小蝶和盈盈姑娘他们都去洞房陪新娘子了,这里只有咱们两个还清醒,我们扶一凡大哥回去休息如何?”

    “哦,好啊!”刘梓棠愣愣地点了点头,继而转头看向陪着玉楼、纪原等人强颜欢笑的陆一凡,眼底不禁浮现出一抹难以名状的苦涩。

    “你们看,竟然下雪了!”

    不等刘梓棠和阿长站起身来,广场上却是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接着一道道诧异的呼喊声便是接踵而至,这些怪异的惊呼声一下子便引起了喜宴上所有人的注意,无论是喝醉打盹的还是在相互敬酒的,此刻纷纷停下自己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抬头朝着天空看去。

    “这帮人发什么疯?”柳三刀不满地站起身来,摇晃了好几下方才稳住身形,“这才十月下的哪门子雪?老子倒要看看是谁在外边胡说八道!”和柳三刀同样好奇的陆一凡和玉楼等人也跟着走了出去,欲要一探究竟。

    当陆一凡走出大殿抬眼望去之时,天空中的一幕却是令他彻底惊呆了,此刻只见在天穹的尽头,一片片斗大的白色雪花已是遮天蔽日,铺天盖地,飘零着朝着西皇山落下。

    “真的下雪了?”陆一凡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透过这一片片“雪花”的缝隙所倾洒下来的明媚阳光却又令他不禁心生迟疑。

    “那……似乎不是雪……”玉楼此刻也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的酒醒了七八分,他目光凝重地盯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地漫天雪花,瞬间之后,他的眉头陡然一皱,继而诧异地呼喊道,“那些不是雪,而是一张张白纸……”

    “白纸?”陆一凡仔细端详着漫天飞舞地“雪花”,听玉楼这么一说他反倒也觉得那些不是雪花,因为在那些“雪花”上似乎还印着些潦草的字迹,根本不是纯白。

    “这是什么?”

    “怎么不是雪?这是什么东西啊?”

    “怎么天下会下纸呢?太奇怪了!”

    “莫非是天有异象?”

    ……

    看着漫天飘零的“雪花”,广场上不禁再度变得热闹起来,数万人高高的仰着头望着缓缓落下的一片片“雪花”,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你们看,上面好像有字!”

    “快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就是,快看看!”

    ……

    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呼喊了一句,接着只见广场上此刻已经有不少人从地上、桌椅上捡起缓缓落下的白纸,纷纷低头好奇地打量着写在纸上的的字。

    此刻,正好有一片“雪花”飘落在陆一凡的面前,纪原出手如电一把便将这张白纸捏在手中,继而迅速摊开在陆一凡等人面前,但见这张蒲扇大的白纸上的确写着一行鲜红如血的潦草字迹。

    “一年之期,西皇有诺。万蝶故地,血债待偿!”

    看到这十六个字,陆一凡脸上的疑惑之色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阴寒刺骨的滔天杀意。

    “一凡,这是……”纪原满心疑惑地再度捡起另外一张白纸,上面所写的字和之前的那张一模一样,显然此刻漫天飘零地白纸上所写的都是相同的内容。此刻不仅仅是西皇山被白纸所覆盖,而是以西皇山为中心方圆千里之境,尽是飘落着这些意义特殊的“雪花”。

    陆一凡并未回答纪原的疑惑,而是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阴沉地凝视着铺天盖地飘落而下的成千上万张白纸,听着广场上疑惑重重的众人所发出地不同的揣测与惊叹,继而将自己手中的白纸死死地攥成一团。

    “这些不是普通的纸,而是靖海神族给我下达的战书!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魂宗的喜事尚未完全落幕,靖海神族的战书却是已经万里飘扬,洒落在五域的各个地方。显然,陆一凡这个五域之主的逍遥日子,今天算是到头了。其实一直等待这一天又何止陆一凡一个人?只不过有些人等到油尽灯枯,而有人却是活着等到了这一天。比如,手中拿着战书眼中浮现出一抹怪异神情的君无戒和尹千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