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双双归来
轩辕冥牙缓缓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周雨夜那带着完美弧度的下巴，稍稍一用力，便让她那被打伤的右脸对着自己，随后问道：“还疼吗？”，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轻柔，非常好听。 周雨夜下巴轻轻一扬，挣脱了轩辕冥牙的手，没有说话，周雨夜不是那“别人打你的左脸，你要把右脸也给他打”的人，她没有那么高尚的品德，更没有那包容一切的胸怀，她不会虚伪地对轩辕冥牙说什么“组长打的对”之类的话，她不是圣人，她也会不高兴，也会讨厌人。 打个比方，如果不是要帮助艾逸对付刘省长，当时在政府办公楼，刘省长被周雨夜当场打成猪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轩辕冥牙此时很关心她，但是周雨夜真的无法对这个男人产生好感。 轩辕冥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轻轻抚了抚周雨夜的头发，说：“在讨厌我？” “嗯。”周雨夜没有否认。 如果这段对话传出去，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周雨夜此时认错也就算了，居然敢说自己讨厌轩辕冥牙？这不纯粹找死吗？ 出人意料的是，轩辕冥牙居然没有生气，他淡然一笑，说：“你很诚实，那么，告诉我，为什么要毁掉艾逸的戒指？” 周雨夜微微抬起了头，漆黑的双眸仿佛要将一切都吸引，低沉地说：“不为什么，当时艾逸已经死了，我不想他死，就这么简单。” “你知道那戒指是什么东西？”轩辕冥牙的眼睛划过一丝厉芒。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是想尝试一切可能让他活过来的方法，不管这些方法有多么可笑。” 轩辕冥牙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他缓缓伸出手，摊开手掌，随着些许微弱的光芒，周雨夜可以看见轩辕冥牙手上静静地躺着一条美丽高贵的红绳手链，如此安详，平静，仿佛在等待它的主人… “你的东西，我自作主张修好了它，还请你别见怪。” 周雨夜缓缓接过了手链，放在手心里看了一会，淡淡地问道：“艾逸还好吗？” “呵呵..，你不用担心他…”轩辕冥牙替周雨夜戴上了手链，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缓缓打开，一股麋香味传来，香味厚实悠远，仿佛可以从中闻到千年亘古的岁月… “这是？”虽然在黑关里鼻子有些失灵，但是从盒子散发出的药味判断，这绝对是千金难求的极品灵药！ 轩辕冥牙轻轻一笑，手指在盒子里小小的膏状物上抹下一点，温柔地涂在周雨夜右脸的伤口上，他神秘地说道：“一种药罢了，我可不想我最美丽的组员毁容…” 说的好听…那当初干嘛打脸？周雨夜心里泛起嘀咕，倒也没有反抗，任由轩辕冥牙替她涂药。 涂抹完，周雨夜感觉右脸阵阵冰凉，一股酥麻的感觉爬满了右脸，她想去抓，但是轩辕冥牙抓住了她的手，笑道：“别碰，很快就好…” 周雨夜放下手，看向了他手里的小盒子，里面的膏药大概用了三分之一。 没过多久，轩辕冥牙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湿毛巾，温柔地擦拭着周雨夜白皙的右脸，待擦干净后，轩辕冥牙收起了毛巾，眼睛透露出一丝笑意，说：“摸摸看…” 周雨夜闻声抬起了手，摸向自己的右脸，没有粗糙的血迹，没有疤痕的凸起，一切都平整如初，如同牛奶般细腻光滑，假如此时有镜子，周雨夜甚至还可以发现自己白皙的脸庞透露出一丝苹果般可爱的红色。 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周雨夜心里微微一惊，这是什么药？居然几分钟就可以把已经结疤的伤口完全修复，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简直是翻版的凤凰血清！但是，众所周知，凤凰血清是有副作用的，而且比麻醉剂还严格，在脸部是绝对不能使用的，否则很可能破坏脑部神经！ 这么一比较，这种药恐怕比凤凰血清还要珍贵！ 轩辕冥牙似乎知道周雨夜心中的疑问，他笑着说：“凤凰血清就是从这种草药中提取出来的，这药膏只不过是经过无数草药精华的提纯，祛除了所有有害的物质，它的效果和凤凰血清是一样的，只不过没有任何副作用。 “它很贵重。”周雨夜直接说道。 “呵呵，没错，由于提纯工艺太过苛刻，成本实在太大，早就停产了，这里这些是仓库里所储存药膏数量的一半。”轩辕冥牙也不避讳，跟周雨夜透露了真相。 周雨夜看着那小盒子看了一会，突然说：“剩下的能送我吗？”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没有说谢谢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剩下的？还真不客气，轩辕冥牙无奈地一笑，随手将盒子扔给周雨夜，说：“它是你的了。” 周雨夜收好药膏，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两人沉默了一会，周雨夜挑了挑柳眉，开口道：“你还有事没说。” 轩辕冥牙像一个孩子，笑着挠了挠脸，说：“是的，刚才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是想邀请你回到玄夜，我昨天在拳击场说的一切都作废。” “我可以拒绝吗？”周雨夜的回答出人意料，假如是别人，轩辕冥牙这般邀请，巴不得都要跪下谢恩了，周雨夜居然还要拒绝？ 轩辕冥牙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失落，他说：“我知道你也许在讨厌我，但是我希望你能放下对我的个人看法，你的才能不应该被荒废，玄夜需要你。我承认，昨天的事情是我有些冲动，希望你可以不计前嫌。” 话居然说到这个份上！这个浑身充满着神秘的女孩，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让轩辕冥牙说这种软话的人。 “哦，那我接受。”周雨夜的回答平淡得像谈论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轩辕冥牙顿时没好气，合着前面是故意给他摆脸色，亏得自己说了那么多软话，他缓了缓，说道：“走吧，周副组长，带你去见个人。” 周雨夜已经大致可以猜到是谁了，一想到那个被自己莫名其妙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少年，她就忍不住微笑着摇头… 在离开黑关的过程中，周雨夜的感官知觉渐渐恢复，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细微得几乎连她都要忽略的声音传入耳中，那是…一个女孩的笑声？ 周雨夜停住了脚步，眼睛望向了那无边的黑暗，虽然此时死寂无声，但她并不认为自己听错了，刚才确实有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到底是谁... 轩辕冥牙没有回过头，而是背对着周雨夜淡漠地问道：“怎么了？” 周雨夜看着那无边的黑暗，黑夜般漆黑的双眸仿佛要看穿一切，她眯了眯眼，问道：“有别人在这里，而且听上去不像在受罚…” 可不是嘛，要在这种鬼地方受罚，谁笑得出来？ 轩辕冥牙转过身，深邃的双眸中电光闪动，充斥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厉芒，低沉地说道：“走吧，有些东西不该由你知道，不要试图去探究…”，他的嘴角一如既往微微上翘，似乎仍和以前一样在笑，但是那隐藏在笑容中的杀机，却是那么醒目… 周雨夜也不再说话，转身和轩辕冥牙离去，当然她也没有被轩辕冥牙唬住，仍在静心倾听着，希望可以听到什么，但是那声音仿佛被黑暗吞没一般，再也没有响起。 … 熟悉的脸庞…就在昨天，周雨夜还目睹了他的死亡，他的复生，他的疯狂… 死亡时对生的留恋，复生时嗜血的狂暴，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庞… 病床上，艾逸似乎也刚醒来不久，当看到周雨夜时，久违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还好吗？”周雨夜淡笑着问道，嘴角露出一丝完美的弧度。 艾逸点了点头，笑嘻嘻地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是打败罗鹰的。” “神眷顾了你…”周雨夜露出了一丝充满深意的笑容…神吗？不，应该是恶魔！ 很快，跟在周雨夜后面的轩辕冥牙也缓缓出现在艾逸视线里… 艾逸愣住了，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开口，他已经被驱逐了，叫总组长已经不合适了，那叫什么呢？先生？轩辕冥牙似乎还没那么老，哥哥？这不是套近乎么… “恢复得还好吗？” “嗯，没有大碍了，多谢关心，轩辕…阁下…”艾逸想来想去挑了这么个称呼。 轩辕冥牙笑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说：“假如你愿意，可以继续叫我总组长。” 艾逸一愣，这什么意思？算邀请自己回组吗？ “我想撤销我之前的决定。”轩辕冥牙微微扬了扬下巴，玩味地笑道。 艾逸舔了舔嘴唇，说：“这不大好吧，您这么做，威信何在？法律何存？” 要知道，不管出于各种缘由，艾逸终究是背负着二十多条人命，虽然他杀的都是十恶不赦之人，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无情，被判决那天，他也没有过怨念和后悔。 “我不需要威信，我只做最正确的决定。”轩辕冥牙的嘴角微微上扬，一股强大的自信散发出来，“法律？外面的世界我管不着，但在玄夜，我就是玄夜的法律。” 艾逸看着轩辕冥牙，苦笑道：“您不怕别人说闲话？” “那又怎么样？”轩辕冥牙笑容不变，“我说了，我不需要威信，更不害怕闲言碎语，我只选择最正确的决定，如果我之前的选择有错误，不惜一切我也会把它扭正回来。而且，你要知道，世俗的法律，永远只服务于世俗，我们的身边，没有法律，只有法则，野兽的法则。一切的规则，由我来定，没有任何人可以修改！”，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从轩辕冥牙身上散发出来。 对于轩辕冥牙的话语，艾逸其实能领悟，不管从哪方面说，一个领导人怎么可能不需要威信？而轩辕冥牙说自己不需要威信，那只有一种答案，那就是整个玄夜早已对他臣服，将他的话奉为圣典，他已然是至高无上不可动摇的存在，一言一行都可以号令千军！ 换句话说，轩辕冥牙并非不需要威信，而是他的威信早已如泰山般雄立，任何事都无法动摇！更别说是修改一下自己当初做出的错误决定。 而他说的把一切都踩在脚下，法律，道德，只剩下野兽的法则，没错，法律只服务于世俗，玄夜不需要所谓的法律，因为没有法律可以束缚他们，他们是食物链顶端的捕猎者，他们要的，只是野兽的法则！只要是正确的决定，哪怕骇人听闻，哪怕践踏法律，他们也不用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