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宫娥凤篱
牛饮一般喝了下去,“噗”扭头把茶水吐向了一边,情急之下忘记这茶可能guntang的水冲泡而成,怎么可以这般一饮而下,烫得受不了却是不能大声叫唤只得强忍着,顾不上金英在面前,庆渝嘴巴张开吐出烫发得发麻的舌头,用手来回在嘴边扇动往里面送风,庆渝的窘状逗得三人直想放声大笑,可情况不允许三人憋的整个脸都扭曲起来。 好一阵才缓过神来,庆渝才又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倒过之后把茶水放在了最下面一层,这下子可学乖了握在手中慢慢等着,虽然一直在忙活个不停,但庆渝还是留有一丝思绪注意着云庆宫门口的动静,谈笑风生间眼神时不时的看几眼。 眼下还有事情要与金英说,庆渝便对纯安说道:“纯安,我这还与‘首领大人’有事相商,这上半夜便由你来守,下半夜我来守。”“嗯。”纯安点点头把身子背了过去,透过树丛间的缝隙看着云庆宫的一举一动。 说笑可以轻声细语,即使错听漏了一字半句的无伤大雅,说正事就要声音清晰,容不得出错,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听差了可就要影响事情的结果。 这种情况下想要吐词清晰把事情说清楚是万万不可能的,还好庆渝早有准备,拿出早已备好的纸和笔,墨和砚置于地上,把纸平铺在食盒盖上置于膝盖,这番举动言勇这才明白庆渝为何要带这些东西。 庆渝缓缓写道:“大人,好人做到底奴婢还请赐一道“护身符”。字大如斗,就是怕金英看不见。 “好字。”金英暗暗赞叹,观字形态,清新洒脱秀丽颀长,观之如群马驰骋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苍龙一飞冲天来自缥缈,又归于虚旷,用笔形云流水,如美酒入喉通体舒畅,又如美女起舞赏心悦目,这字与朝中大臣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对庆渝的字品评之后才细看纸上的内容,看过之后,庆渝把笔递到了金英书中,言勇赶紧从庆渝的膝盖上拿过食盒端在金英面前。 凌空而写,落笔从容金英也非等闲之辈,“何谓‘护身符’?要来何用?”金英在纸上写到,看过金英写的内容,庆渝写道:“今日为抓贼之事定会误了明日之事,难免钱掌印会责罚,所以请大人替庆渝和纯安解围。”别到时候回到司苑局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庆渝一早就想好了对策。 看了庆渝写的内容,金英了然于胸,在纸上写随意写道:“钱掌印,司苑局差人庆渝、纯安二人,昨日在司礼监当差直至天明,是也误了司苑局之事,皇宫各衙门虽是不同但同为皇上效力,望勿生恼责罚二人才是,司礼监金英。”仅凭几句话怕取不得钱掌印信任,金英从怀中换出自己的私印,对着印章吹了几口气用力的在名字上摁了下去。 看着金英摁章的举动,庆渝想到还是大人想得周全,言勇把金英写好的字递给庆渝,庆渝看了看视若珍宝的藏于怀中。 云庆宫中,两名宫娥急急的回到厢房,其他宫人已然入睡,一名宫娥蹑手蹑脚的从偷偷床铺下面拿出了半壶“女儿红”,轻轻的摇晃了下,隐隐的听见里面的酒撞击瓶壁的声响,微微笑了起来,另一名宫娥小心翼翼的在装衣物的最下面拿了一小包东西,用鼻子嗅了嗅,香味怡人使人食欲大增。 各自取好东西,两人四目相对心意相通朝外面走去,二人的举动被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另一人全都看在眼中,至二人推门而入的那刻就一直看中眼中。 睡在床上的宫娥名唤凤篱,此人正是在仁智殿偷拿“升仙太子碑”的宫娥,那日去仁智殿为宁妃娘娘领取毛边纸时,徐监工对自己说道:“里面东西太多,许久没有整理,只是记得大概的地方所以要帮忙一起找,于是就跟了进库房。”找了近一刻钟都没找到,凤篱便有些累了,靠在库房的书架上歇起来,虽是寒冬腊月但一通忙碌下来,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随手抄起了书架上的书本取风扇凉。 徐监工埋头苦寻顾不上凤篱这边在做什么,“升仙太子碑?”凤篱端茶倒水的宫娥自然是认得几个字的,分配宫娥时外貌端庄是首选,尔后便是聪明伶俐接着是才情,所以凤篱才会做些端茶倒水轻松的活计。 这里面的东西必定是珍宝,不由得起了贪念之心,“哎。”凤篱暗暗叹息道,家中自夏时糟了洪灾房子坍塌就一直没重新修起来,正值寒冬家中至亲、兄弟姐妹还住在后山的岩洞之中,想着这一切不禁悲伤从心头涌来,迫不得已打起了坏心思。 看着手中拿着的“升仙太子碑”,凤篱心里计较着皇宫里面的东西随便一样都值上好些银子,等这几日得闲出了宫拿去变卖,得了银子就可以解家中没有房子避寒的苦。 记着家中的苦却忘记了宫规森严,凤篱一咬牙趁徐监工不注意把“升仙太子碑”塞进了怀中,“找到了。”徐监工拿着厚厚的一叠毛边纸走了过来,“年纪大了,蹲会儿就头晕眼花。”徐监工把毛边纸递给凤篱,却是没留意到其脸上的惊恐之色。 怀揣“重宝”凤篱惴惴不安的把练字用的毛边纸呈交给宁妃,匆匆回到厢房藏在枕头处的被褥下面,睡在床上摸着这本书凤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知该如何脱手,多拿一日就多一份危险。 原本见两名宫人进来偷偷摸摸的,凤篱想要喝止,但转念一想既然睡不着不如去看看她们在做什么,想着从床上翻身下来穿好了衣裳,跟着两人急急的走了过去。 皇宫里面房子多的数不胜数,自然每位妃嫔分到的房间也不在少数,光是杂物间就有两三处,宫娥们选了其中最靠角落里面一间在里面生火做饭,弄些自己喜欢吃的,只要不出格主子们都不会管的,要管怕也是管不过来,妃嫔们无事谁回来这旮旯角落。 两名宫娥从厢房中拿了各自的东西,来到杂物间生火做起饭来,驾轻就熟不宵一会儿火就生了起来,驾了锅倒了清水进去待把水烧沸,连着整个酒壶放在锅中一起煮。 半刻钟的时间酒壶中就溢了出酒香,连着整个房间都是“女儿红”的香气,拿“女儿红”的宫娥闭目深吸,享受的说道:“好香啊。”另一名宫娥虽然没有这么喜好饮酒,但酒壶中散出的香气是实实在在的,忍不住也惊叹道:“真香。” 喜欢喝酒的宫娥见“女儿红”烫好,拿了块布小心的把酒壶从锅中取了出来,另一名宫娥拿出早已备好的两只小碗放在桌上,喜欢喝酒的宫娥慢慢的把酒倒进了碗中。
“来,喝一个。”喜好喝酒的宫娥拿起酒说道,“喝一个。”另一名宫娥笑嘻嘻的应道,闭目仰头两人如男子一般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喜好喝酒的宫娥一杯酒下肚酒瘾上来,不由得再来一杯,受其影响另一名宫娥把小碗伸了过来,于是两人又是满满的一碗酒。 “慢着。”两人正要饮下第二碗时,来人从外面推门而入,“凤篱?”两人惊疑的看着来人,“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歇息?”好酒的宫娥疑惑的问道。 “许你们来还不许我来啊。”风篱关上门慢慢的走到二人面前,嗅了嗅说道:“好酒,可否倒一杯让我也尝尝。” 好酒的宫娥惜酒如命,怜惜的说道:“你都说了这是美酒,岂能是谁来都可以喝上一杯的。”把酒壶往身边靠了靠,看都不愿让凤篱看上一眼。 “哼,只不过讨杯水酒而已何必这么小家子气。”凤篱冷笑的说道:“有酒行乐大家一起才热闹,如若不然我便说你偷拿皇上的贡酒,还有你偷拿御膳房的吃食,你们两个可想好了这都是掉头的大罪。”原本只是逗二人的,但说着说着却卯上了劲。 喜好喝酒的宫娥可不是善茬,争锋相对的顶撞道:“这些都是皇上用剩下的东西,我等只不过看着浪费不忍丢了。”凤篱阴阳怪气的冷笑道:“你说是皇上用剩下的有何证据?”喜好喝酒的宫娥仍不服软,顶撞道:“那你又有何证据说是我们偷拿的。”伸出手来凤篱要证据。 “证据?”凤篱微微笑道:“还要什么证据?你手拿的不就是贡品?只要我大喊一声立马就有人围了过来,到时候你们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另一名宫娥见气氛不对,拉着喜欢好喝酒宫娥的衣角,劝慰道:“就让她一起喝酒吃菜,反正也吃不了多少。”说着用眼睛看了看凤篱消瘦的身子。 喜好喝酒的宫娥仍不愿松口,瞪着“不请而入”的凤篱,威逼加利诱,威逼过后还得加几份利诱才是,同属一宫当差自然是不愿意闹得不可开交,凤篱换了副容颜笑着说道:“我也不是白吃白喝,这里还有好些干果正好用来下酒。”把手中的一包东西扔到了桌上,花生、瓜子、板粟,撒满了一桌。 诱人的金黄色可是抵挡不住,带了吃食的宫娥看着满满一桌的干果忍不住惊呼起来,欢喜的嚷道:“好多的花生啊。”双手抓了一把吃了起来,“味道真不错。”带了吃食的宫娥把手中的干果在喜好喝酒的宫娥面前,张开道:“尝一颗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