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光阴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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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生”的年纪很大很大了，单单听那嘶哑苍老的嗓音就足够了。但是如果要问起他到底有多大了，全镇却没人能说得清。 “很久很久以前就在这里了。”牙齿都掉光的老爷爷是这么说的。 “俺记事起先生就在村头教书了，”田间劳动的精壮汉子道，“俺小时候也去听过课，识得几个字。可惜俺爹被抓了壮丁就再没回来，家里几亩田的活必须有人干啊，俺就再没去。” “若不然啊，”那汉子神情略带惋惜，“俺现在可就是个学问人，别人见了也得称俺一声‘先生’哩。” “就你这个熊样，还‘先生’，莫不是想和季先生混到一辈份？”少妇打扮的女子一边为庄稼汉端茶擦汗，一边嘴上挖苦着。 “这哪里敢啊。”汉子憨憨笑道。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一点出息都没有。”妇人继续数落着丈夫，“不过季先生那等人物，自然也不是你能比得上的。他除了教书，医术也高明，当年我难产，稳婆都说保不住了，季先生硬是把我救了回来。” “现在我那小子也在季先生那里读书，以后也要成为大人物呢。” 妇人与汉子沉浸在了对未来的期盼中，那份小小的幸福就是他们的全部了。 “季先生？严厉倒是不严厉，但大家都不敢在他面前嬉闹。”私塾里的孩童说道。 “怪人，他用的那些药草只在荒郊野岭才有，那种地方岂是一个老头子能去？说不定他其实是妖怪呢。”因为季先生的缘故所以一直没什么威望的镇长道。 “好人。” “面具有点阴森啊。” “听说是被灭了门的大家族最后的幸存者。” …… 对季先生的评价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是不管怎样，季先生都已经是他们的生活与记忆的重要组成，他和他的侄女也是这个小镇的一部分。 什么？之前没说过季先生的侄女？就是那个叫紫的姑娘啊。 紫姑娘是……唉？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投奔季先生的呢？好像她就一直生活在这里的样子，但是却找不到什么具体事件的记忆呢？ 大概是因为紫姑娘为人内敛，不长见到的缘故吧。 不过就算这样，紫姑娘的美貌也是闻名数百里，甚至连周围其他镇子，乃至大城市里的大贵族都专门前来求婚，却都被季先生拦了回去，而且也没见遭到过什么报复，这就让季先生显得更加神秘了。 说起来也是，紫小姐头发和眼睛都像金子一样亮丽，一定是上天选中的不得了的人物，就算将来做王妃都不为过，怎能嫁给那些肥肠满脑之辈？ 话又说回来，明明都是那般优秀，为什么季先生和紫小姐都要偏居在这个小镇子呢？ －－－－－－－－－－－－－－－－－－－－－－－－－－－－－－－－－－－－－－－－－－－－－ “小侄智愚貌丑，与贵公子身份不匹，先生还是请回吧。” 村口的木屋门前，又在上演退婚的戏码。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波了，众人也都看腻了，可是听说今日来的人家与以往大有不同，光是抬聘礼的马车连起来就比贯通镇子的那条路还要长，执事人都穿得一身珠光宝气，比起以前来过的主人家还要显得阔气。 这架势，莫不是哪个王爷家吧？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季先生要同意了——紫小姐待字闺中也有段时间了，眼下还正值青春好时光，再过阵子还能不能保持那份丽质另说，这份好亲事绝对是再也遇不着了。王爷家的媳妇，那可是王妃啊！对于一辈子就在这一片生活的庄稼人而言，那就是他们眼中的至高点了。 然而季先生竟然还是回绝了，甚至都不让紫小姐出面。 这实在匪夷所思，在外人眼里，季先生之所以一直不同意紫小姐的婚事，只是嫌之前求亲者档次太低。按他们曾经揣测的，季先生的身份是在权利斗争中失势的大贵族末裔，虽然现在隐居乡野，心中定是有不负，必然是在等待时机复出。而紫小姐就是他最大的筹码，用她来和上面的大人物傍上关系，借助对方的势力来完成自己的野望。 难道，王侯的层次还是不够吗？这么说来，季先生曾经的身份又是多么可怕啊！ 先不论围观者心中的七七八八，场面上，被一口拒绝连商量都不给，执事自觉大损面子，干脆叫下人们将那些几车聘礼全部堆积在屋子门口，大有你不答应我就堵这儿了之势。 而季先生下一步的举动又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他缓步走到那些聘礼前，用单手，很轻易地就将之前要好几份壮年汉子才能搬动的鸡鸭鱼羊、金银珠宝一件件全部放回了车上。 要知道，季先生可是一个身形瘦弱垂垂老矣之人啊！ 这下子那执事也不敢再造次了，招呼着下人灰溜溜地离开，不过临走时也放下了句狠话，大概就是说自己家事什么什么身份，世子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 季先生听完也只是“哼”了一声，然后摆摆手驱散了围观众人，转身进屋去了。 －－－－－－－－－－－－－－－－－－－－－－－－－－－－－－－－－－－－－－－－－－－－－－－－ “唉，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啊！” 如果镇子里那些把季先生奉作神明的人此时看到木屋里的景象，恐怕直接就会骇死吧。 留着银色长发的少女她褪下那身伪装用黑袍，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哦嗬嗬嗬嗬嗬！那帮人看起来并没有死心的样子哦，你打算怎么办？” 金色长发的少女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纵然她有着堪比艺术品般精细的容颜与比例完美的身材，却也被动作和没品的大笑破坏掉了所有气质形象。 “臭不要脸还在笑，你以为是谁招来的啊！” 季子把手边的袍子卷成一团，然后狠狠丢向了紫。后者则只是用手指虚划一下，空气中就出现了一道缝隙，袍子射入其中后，又从季子头上的相同缝隙中蹿出，砸在她头上。 “嘛，反正有叔父大人帮小女挡着呢，自然不用我cao心。”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真的吗？明明年纪比我还小，却要当我叔父的某人，难道就不算吗？” 说起来，两人初遇的时候，季子穿越到这里大概过了四十年，加上本来的十六年，差不多将近六十岁的样子，而紫那时看上去只是十二三岁模样，年纪却近百了呢。 如今的紫也过了百岁的大槛，成为了成年妖怪，外貌自然也随之成长到了最完美的状态，并且对自身能力的运用也有了质变的飞跃，实力比之季子来说只强不弱。 然而就算不用季子的庇护也能活得很自在，紫也没有选择离开季子，这么多年的相处让两人之间有了一定的羁绊，虽然不至于说生死之交，但是紫也不觉得那是能轻易了断的感情。 不过她似乎对季子当初给她安的身份非常不满，两人私下里都是平辈相交，在外面却要平白低一辈，可惜季先生和紫小姐的形象都已经深入人心，若还想继续在这里生活的话，也只能装下去了。 只是两人独处的时候，紫还是会耿耿于怀。 “年纪大又怎样？当初是谁缩在澡盆里怕得瑟瑟发抖？” “咳咳……那，那是我故意装出来麻痹你的！要知道年龄和阅历是成正比的，有着丰富的阅历为底蕴，才是能力的象征！” “然而比我更有能力的某人却会因为饿而去偷包子，并且还被抓了个现行，吓得要哭的时候被年纪更小阅历更少的后辈救了下来。” “咳咳咳咳……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哦。就算你去镇上问，也根本没人记得有这回事。” “就算其他人被你用妖术修改了记忆，我可是还记得的哦。” “哼，早知道当初就该先拿你下手。” “所以说你还不成熟啊，乖乖当侄女吧！” “哼，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长者的厉害！”（①） 两个女孩子嬉闹了一阵，也很快休息了，毕竟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能解闷的活动。 －－－－－－－－－－－－－－－－－－－－－－－而在另外的地方－－－－－－－－－－－－－－－－－－－－－ “吾儿，你真要娶得那女子？” “然，父王，当日见那镇子流出的画像我便惊为天人，后来又亲自到那里去看，真人竟然更比画中更要美艳十分，当时我便下定决心，定要得到那女子。” “嗯，那画本王也看了，确实惊艳，只是那女子的叔父并不同意啊。” “父王，不过是一介贫民，他介意与否，又有何干？” “话不能这样说，你若是娶了那姑娘，他就是你的长辈，好歹也要放尊重点嘛。” “父王！您这是同意帮我……” “自然自然，你先下去吧。” “多谢父王！” “……唉，世上竟然有如此出尘绝艳之女子，若是不被本王宠爱，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执事，你且听我吩咐，如此如此……” －－－－－－－－－－－－－－－－－－－－－－－－－－－－一些补充－－－－－－－－－－－－－－－－－－－－－－－－ 背景大概定在商周时期左右的天朝，不过我刻意模糊化了，毕竟不是历史系，大概那么设定一下就行了——所以不要吐槽什么那个时代还没有这个词、没有这个东西，比如暴殄天物和椅子什么的……真要较劲的话就没法写了嘛。 大概就是两千多近三千年前吧，那会真正的社会状况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大家宽容一点，纠结故事不要纠结细节…… －－－－－－－－－－－－－－－注释－－－－－－－－－－－－－－－ ①、后来一直强调自己永远十七岁的紫一直都想掩盖住这段黑历史…… －－－－－－－－－－－－－－－－－－ps－－－－－－－－－－－－－－－－－－－ ps1.点娘的小尾巴终于没了！ ps2.呵呵，老子又去论坛发了个声讨点娘强X读者意志强行附加小尾巴的行文，顺带含沙射影了一下企鹅，于是——麻痹老子登陆的时候又开始“账号密码不符合”了，艹，有点创意好不好！ ps3.幸亏手机号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