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灵儿的月之女神
朦胧的月色不单属于羽芒和琳菲。在听厌了佣兵们的故事后，应翔天转而去找灵儿，片刻功夫后在一辆马车的车顶上找到了她。灵儿坐在车顶，出神地仰视着头顶的弯月，直到应翔天翻身上来的声音打断她。 “那时候为什么那么主动跳出来帮我接一场决斗？”灵儿头也不回地问。 “啊？这个……”应翔天愣了愣，“我能说是……脑子一热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然而然就冲过去了。” 灵儿扭头凝望着应翔天，四目相对。应翔天的双眼澄澈无比，完全原生态，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玉。而灵儿的双眸也是澄澈非常，但这种澄澈给人的感觉不一样，灵儿的双眸给别人的感觉就像是世间一切进入其中的事物都无所遁形，在里面映射出的只能是事物的真实面目，所以它自己本身也是透彻无比。 两人这样凝望了十几秒，双方竟不觉得尴尬。 当灵儿面带些微疑惑转移视线后，樱唇微启：“你的眼睛给我的感觉，充满骄傲。” “啊？这……” “尽管你看起来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但是你的眼睛给我的反馈就是这样。”灵儿躺在了车顶的木板上，轻声说道，“但也许是我看错了，可能是这几天战斗有点多的缘故。” “灵儿，你有梦想吗？”应翔天看着这个一直以来各方面都很强势的女孩。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这……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一定要对‘梦想’二字定义，那就是指现在看来是不太实际的想法，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只不过最终能将它实现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更多的时候，我有的是理想而不是梦想。” 应翔天一时间被这文字游戏搞得有点晕：“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你有梦想吗？”灵儿没有回答，反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当初就跟着你出来了，然后到现在也遇到了不少事，也学到了很多东西，特别是跟那个亡灵法师的战斗，让我觉得学到的东西和危险程度是成正比的。” “你还是没说梦想是什么，因为你不知道自己的梦想，同样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以前都是别人帮我安排好一切，也只是我当上佣兵这两年开始，我才有机会把握自己的人生。” “人生？为什么说‘能把握’？腿可是长在自己身上，难道连选择权都没有吗？”应翔天不解。 “很多时候你是没有选择权的，会有各种各样的规则来束缚你，真正能让你自由奔跑的腿可不一定长在你身上。这句话是我爸爸在我5岁生日时给我的赠言，我当时也问了跟你差不多的问题，而这几年里我对他这句话的理解也越来越深了。”灵儿看着被一缕缕淡淡的乌云半遮半蔽的弯月轻声说道。 应翔天摸摸鼻子：“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在的你已经长了一双……能让你奔跑的腿？” 灵儿一愣，将目光从月亮移到身旁微笑着的少年上，片刻后微微一笑，点点头：“我想起码暂时是吧。”言罢又重新将目光投向头顶的明月。 应翔天笑了笑，看向浩瀚的星空：“你好像很喜欢看月亮。” 灵儿微微点点头，神情中竟出现了些许向往的意味，轻声娓娓道来：“小时候能在书房里找到的故事书真的不多，其中一本讲的是月之女神的故事。里面描写的月之女神的形象是温柔慈祥的母亲形象，与时间之神是夫妻关系。每天夜里，她的出现会给路途中的旅人照亮前路，为长夜中孤独的人分担他们的痛苦，同时为冥思中的智者带来内心深处的平静。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相信月之女神真的存在，也觉得只有她每晚在窗外唤我入睡，亦或者在深夜时陪我苦读。每当这样想，我都会抬头看看窗外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感受着表面看起来冰冷的她给予我的温暖，有时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应翔天的脑海中逐渐脑补出一幅画面，画面的细节随着灵儿的话语逐渐清晰。画面里，还是小女孩的灵儿双手托着白皙的下巴，稚嫩的脸向着半空中的月亮，澄澈动人的双眼看得入神。小女孩对明月产生出无限遐想，幻想着上面发生的各种动人故事。渐渐的，书案上的灯火都熄灭了，昏暗的书房中唯有柔和的月光照亮着一切。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了小女孩身上的月白色睡袍上，洒在了小女孩明媚的双眸中，反射出来的同样是淡淡的令人舒心的银光。美妙寂静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旷神怡。 “后来，我在一本野史上看到月之女神的传说最早起源于玄碧族的传统宗教故事后，我就知道月之女神只不过是一个虚构的形象了。而那一年，我14岁。”灵儿轻柔的嗓音将应翔天从无限脑补中拉回到了现实，“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感受到月亮给我的温暖。我知道，她一直在俯视着我，将她能给予我最多的关注都给我了，我能感受到她慈祥的目光。” 应翔天躺在马车顶上，伸出五指，像是要摸摸看那轮弯月，摸摸看那曾经是月之女神但现在只是一轮弯月的东西。 “我想，我会找到我的梦想的，因为它在爷爷口中是一件很美好的东西，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么虚无缥缈，不像是天上的月亮，永远摸不到。”应翔天道。 灵儿笑着闭上了眼睛，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当初，好像自己也是这样想过，为何现在的想法跟当初相差那么远？ “去睡吧，后半夜守夜的就是我们了，要保持精力充沛的状态。”灵儿拍了拍应翔天的肩，轻声道，随即翻身跳下车顶。 应翔天看着头顶的星与月，不知为何，觉得它们开始有种亲切的感觉。“真是莫名奇妙的感觉啊，怎么都被灵儿说中了呢？” 觉得莫名奇妙的不止应翔天一个，灵儿在走进马车的一瞬间，一团深青色的灵气猛地从她的右手窜了出来，燃烧了片刻后才熄灭。灵儿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心有点失神，许久才回过神来。“火属性灵气？”灵儿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