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樊少的为人

    羽芒坐在地上后，双手悬在燃灵果上方数秒，在他深吸一口气后，双手双管齐下朝燃灵果压了下去。在慕医生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燃灵果从顶部开始像是被撕成一小粒一小粒的碎片，硬生生从上到下开始消失，渐渐露出的是内部的红白相间的果rou。而在数秒后，连果rou都已经消失殆尽，最后在经历十多秒的分解后，整个燃灵果完全消失在慕医生的眼中。

    完成分解一个燃灵果后，羽芒舒了一口气，将右手手心翻过来展示给慕医生看。只见此时他的掌心中悬浮着一小团红色的液体，这液体自然就是分解燃灵果得到的药液了。这种药液就是从燃灵果籽里提纯所得，如果用高温蒸馏的方式获取这种药液，五六个燃灵果都不一定能得到跟羽芒手里飘着的这一小团那么多的药液，而且纯度还很难得到保障。

    慕医生眼中流露出激动的神情，羽芒确实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实力，这也意味着病人的命肯定能救回来了。想着想着，她自己也按捺不住，飞快地跑到药炉旁查看其余药物的情况。

    羽芒看着那忙碌的身影，突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跟这倩影很相似的影子，想到这里他的眼神竟是失神了足足好几秒。待他醒悟过来后，他才想起来自己手头的工作，于是问慕医生说：“这个分量的药液大概还要多少？”

    慕医生头也不回地答道：“三十份左右。”

    也就是说，羽芒还需要分解二十九个燃灵果。于是他也不多说，左手再次拿过一个燃灵果，然后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虽说炼金术士的炼金阵具有强大的分解能力，要分解一个燃灵果易如反掌，但此间的难度在于对分解力度的掌控。要是分解力度过小，那不用说，分解出来的物质充满杂质；要是分解力度过大，那连物质的分子都被破坏了，最后得到的就是一坨奇奇怪怪的东西了。要让分解的力度刚刚好，得到最纯净的物质，这是炼金术士的必修课，也是炼金术士毕生所研究的项目之一。

    以羽芒这个四级炼金术士的实力，要将结构并不复杂的燃灵果完美分解并不是太难的事，但这也要他全神贯注才行。如果换成一个三级的炼金术士，估计完美分解的成功率要下降至少一半，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尽管如此，羽芒也因为刚才的分神而导致现在一个身影一直在自己脑海里浮现，这直接使他不小心浪费了五六个燃灵果。最后他以放慢速度为代价强行让自己静下心来，这样才重新使自己的成功率提升回百分百。

    最后，虽说羽芒放慢了速度，但在炼金术士本命炼金阵的高效分解下，羽芒还是在十五分钟内完成了任务。当他托着那体积远大于一开始提炼出来的那一小团的药液站起身时，慕医生已是拿着一个烧杯等候多时。羽芒伸手将药液一抖，药液便“扑通”一声落入了烧杯中。看着里面那一百来毫升的淡红色药液，慕医生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羽芒看了看剩余还有半袋的燃灵果，问了一句：“我把它们全带走没问题吧？”

    “嗯，你带多少都没关系。”慕医生闻言才将注意力从药液中带出来，“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助。”

    羽芒启动了空间储物器的储物功能，等待储物器工作时说：“没什么帮助不帮助的，我们只是等价交换罢了。”

    慕医生愣了愣，用力摇头说：“怎么能算是等价交换呢？你可是救下了一条人命啊！难不成你还能认为一条命不值这半袋燃灵果吗？”

    羽芒的脸怔了怔，随即微笑着摇摇头，道：“这得看是谁的命了，东方家跟我八竿子打不着，而且我也听过一些对他们的评价，都对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说。”言罢羽芒也不多说，手中的半袋燃灵果也已完全被收入空间储物器内。既然事情已经搞定，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慕医生的时间很宝贵，他的时间同样有很高价值。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生命永远是无价的，无论属于谁，无论它的主人干了什么。为了拯救一条生命，区区燃灵果又怎么能跟它画上等号呢？”女孩好像突然来气了，双眼瞪着羽芒说。

    羽芒没料到女孩会是这样一个反应，只好点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看来我的观念需要改改了。”但话虽如此，羽芒心中则是另一句话：“在炼金术士的眼中，万事万物都能打个价格标签，何况只是区区一条性命？唉……”慕医生听到羽芒的话后才收起圆瞪的双眼，但俏脸上依旧有些许微红。

    鉴于时间紧迫，羽芒瞄了一眼凌乱的工作台，朝女孩点头示意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的身份，就算是帮我一个忙吧。”

    女孩眨眨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喊住羽芒，道：“哎，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慕希贤，很感谢你的帮助，炼金术士先生。”

    羽芒回过头来，看着女孩那认真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说：“羽芒。你是一个不一般的医生，希望你能一直将这条路走下去，秉承你的医德。”

    看着羽芒远去的背影，“羽芒”二字也只是停留在慕希贤的脑海里不过数秒。也正如羽芒所说，她对病人的重视程度几乎比其它一切都高，所以她很快就又将自己投入到工作中，为今晚要开始的手术做准备。

    “真不知道为何，在这种黑暗的地方，竟然有那么一小撮白色。对你这种人，我真不忍心欺骗你。”羽芒走出东方家大宅后，回过头来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守卫森严的府邸，摇头叹息道。

    “灵儿小姐果然技术过人啊，到现在为止已经赢了接近两千金币了吧？”坐在沙发正中间的樊少“哈哈”一笑，挥手将面前的一部分筹码推到了灵儿面前。方才灵儿竟然识破了他佯装有大牌在手的计谋，凭借着区区一对四就拿下了这一盘。

    由于有真实之眼这种赌博作弊神器，灵儿早已立于不败之地了。出于打消他人疑惑的考虑，灵儿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故意输几盘，而且都是输给樊少。她一直控制着局面，尽量让结果为其余两人的钱流进她和樊少的荷包里，这样做能尽可能让樊少高兴，这样打得正在兴头上的樊少就不会产生什么怀疑。而一直都在输钱的两个商人则是无比郁闷，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归结于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在灵儿的cao控下，也正如樊少所言，她已经手握两千多金币了。荷官可是自始至终都盯着场上每一个人，却没发现有任何作弊的迹象，作为专业人员，谁要是作弊，他可是能一眼看出来的。如果说樊少的部分胜利是因为两名商人的放水，那一直就没输过大钱的灵儿可就太厉害了，要么她技术可怕到能直接看穿别人的内心，要么她今天运气好到无人能挡。荷官内心更加倾向于后者。

    在cao控局面上，灵儿已经做得很好了。要知道赌场如战场，在金钱的冲击下是很容易让人丧失理智的，所以在这里赢钱就意味着很有可能得罪人。因而既然都要得罪人，那不如得罪最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比较妥当，虽然一天的赌局加起来就能输出去三千多金币的两名商人肯定不能算作小角色。

    尽管如此，灵儿还是算漏了一点，那就是樊少的为人。别看樊少自始至终都在开怀大笑，但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心情好的时候只会微笑，而当他开怀大笑时就已经是他心中充满怒火之时。此时此刻的樊少正是处于这种状态，站在一旁的那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性青年正好属于“了解樊少的人”的范畴，这个青年早已意识到如果灵儿还是接着赢下去，恐怕今天这里要出血光之灾。作为从小就跟着樊少的核心护卫，青年已经习惯了樊少的性格与为人，对即将他要做的事也是心知肚明。

    男青年知道，很快樊少就会边笑边鼓掌，然后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肩，这就意味着杀人的命令。本来凭借着樊少的身份，在星落里横着走都没人敢拦，这就是两名商人一直放水的原因之一。偏偏不知道哪里出了一个灵儿这样的一号人物，在这里打了两个多小时，竟然愣生生将本应被樊少“赢去”的钱挖去了大半。

    “少爷可不是因为赢钱而高兴，要知道他享受的可是别人输钱时的表情和不得不奉承自己时的嘴脸。你要以为少爷是骄奢糜烂的公子哥可就大错特错了，少爷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他早就看透你们这群人的嘴脸了。唉……这小姑娘长得倒是挺俏，可惜少爷现在这样子待会可是谁都拦不住的。希望你的背景够深吧，否则就只好香消玉殒了。”男青年心中暗道，眼里对再次赢下一局的灵儿已是投去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