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下水道
“没想到这通道那么深。”雷舒明在密道里走走停停，不断向深处推进。刚才他一走进通道内，身后的密道门就“砰”地一声迅速关上了，原因自然是源自于雷舒明的能源断绝从而无法维持密道门的开启。 这条密道的规模着实让雷舒明吃惊，也不是说这密道有多宽阔，正相反这密道很狭窄，仅仅能容纳一人多一点的空间，高度也只有一人高，雷舒明一米八的身材在里面想要直起身来也是有点勉强。让雷舒明吃惊的规模其实是这密道的长度，他从进来到现在已经在这里走了十五分钟了，却依旧没有看到出口。 密道两旁的墙壁上不时有凹进去的小洞，里面放着的是一盏盏小小的玻璃灯，里面跟刚才的炼金线路连成一体，只要线路接通那这些灯就能亮。因为雷舒明是强行用灵力充当开门的能源，真正的开关此时是关闭状态的，所以密道里自然就是漆黑一片了。雷舒明拥有的唯一光源就是他双手中外放的亮白色灵气，微弱的白光在这条长的可怕的密道里也只能勉强照亮几米远的范围。 在密道中行走的过程中，雷舒明时而往下走，时而又感觉到自己向高一点的地方爬去。由于在密道里毫无参照物可言，所以他现在对自己所处的方位也是不太清楚，虽说这密道看起来一直是笔直向前的，但他敏锐的感官还是能告诉自己自己已经向右偏了不少角度了。 “现在所处的高度大概在地下二十米左右，估计刚才隧道忽上忽下是为了躲开沿途的一些建筑的地下室。”当雷舒明走到隧道的尽头，前方的空间开始变得宽敞起来时，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自己离地面的高度。因为走了将近半个小时，雷舒明也无法得到准确的数据。 隧道的尽头是一扇直径两米多的圆形的门，从材质上判断是用炼金术合成的蕴含着多种元素的门，它的防腐蚀防潮乃至密封能力都很不错，所以一般被用在下水道里。 “难道前面是下水道了？”雷舒明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扇门，然后静下心来听了听门后的声音，随即才尝试着推开这扇门。 雷舒明听一下门后的声音是为了确保门后不是一条水道，否则草率地开门分分钟就会有水灌进来，而事实证明门后没有异常的声音，所以他才尝试去开门。雷舒明推了一下门，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时他才发现门上连把手都没有，于是乎他一拍脑袋：“我怎么都忘了，这种门一般都是用炼金回路驱动的，设计时就没打算让人力推开它……” 既然这里又是一个炼金回路，附近也没有控制台之类的东西，雷舒明便只能故技重施，再次用灵力作为能源驱动回路。这一次比在炼金研究所开密道门时用的时间短多了，这也告诉雷舒明这扇门的开关离得不远，没准这开关和密道门的开关还是放在同一个地方。 门后面不是汹涌的地下水，但确实是有一条地下水道从出口面前横着流过。雷舒明走过这门后来到的是一条走道，面前就是一条地下水道，水面离他有五六米远，河对面也有一条走道，对面的走道也有几个岔路口通往不同的地方，远远的能隐约看见有一两扇跟刚才这扇一模一样的门。百十盏带着微弱黄光的小灯附着在下水道两旁，为这黑暗的地下设施提供着极其有限的光亮。 “果然是下水道，真是老方法了，下水道贯穿全城，所以这是天然的地道，只需要修一条跟下水道连接的密道，那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城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了。”雷舒明扫视着宽阔的地下河道心道，“但是菲尼克斯的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真是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在地下水道里乱逛是不可能找到目标的，眼前雷舒明能看到的岔路口就有八条之多，而且他敢肯定这里还只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地下河道里的一条支流，要靠瞎蒙找到目标的机会跟大海捞针有的一拼。 “该怎么办呢……难道回到研究所里守株待兔抓个舌头或者跟踪一个人？这不太现实，要是人家一个月只用一次这条密道呢？”雷舒明深吸一口气沉思着。雷舒明沉思时有深吸一口气的习惯，主要是为了保持大脑供氧充足，但在环境恶劣的下水道里深吸一口气后他才发现自己这个习惯突然间成了一个坏习惯…… “炼金术士这群老鼠，尽喜欢钻下水道……”雷舒明在心中抱怨了一声，这时他突然双眼一亮，“炼金术士？对了，就是炼金术士！” 雷舒明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随即迅速转身伸出右手贴住刚才通过的下水道门，左手蓝白色光芒一闪，圣杖再次凝聚在手中。接着圣杖顶端晶莹的四面体宝石中电光四射，他的右手中也开始散射出千万缕有粗有细的电芒，这些蓝色的雷电如同欢快的精灵，在他指尖上跳跃，最后尽皆跳进了门内。 雷舒明双眼都闭了起来，细细地感受着门内的变化，追踪着流走的灵力的踪迹。这过程只持续了片刻，接着他嘴角的笑容转变成一种胸有成竹的喜悦。 “没想到炼金术士为了图方便的炼金术现在竟然还能被我利用上，他们也有今天啊……”雷舒明笑着将手收回来，头脑中已经绘制了一幅地图。这地图不是别的，正是跟这扇门连接的炼金回路的路线图。哪里有炼金回路连接，雷舒明的雷属性灵力就能通过回路到达哪里，这扇门是如此，密道的那扇门也是如此，最重要的是，连接这两个地方的那个开关，更是如此！ 让雷舒明没有想到的是，这整个地下水道的所有设施都是用一套炼金回路连接起来的。虽说刚才他已经尽量将灵力输出量压制到最小，尽量做到不浪费了，但感知结束后他身体里的灵力也还是被抽空了三成有多，跟刚才消耗在密道门那里的差不多。 灵力反馈的信息很多，雷舒明也在脑海里将浮现出的地图过了一遍，在仔细分析了一下后得出了开关的位置，估计那里是一个控制台，而这控制台位于整个地下通道的正中央，同时也正是回路线路图里的正中央。 雷舒明确认了一下方向，然后根据炼金回路判断出沿途的水道门的位置，这样一来就可以判断出哪些地方是有走道连接的，哪些地方则是被水道所隔开。收起了圣杖后，雷舒明的身影便开始奔跑在阴暗的下水道中。 身旁的地下河也不是静止，而是在一直流动着，流向正是雷舒明前行的方向。雷舒明跑到半路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需要隐藏行踪，这才将脚步放慢下来。他有点懊悔地摇摇头，责备自己刚才的得意忘形。 “这种低级错误也能犯，真是太过缺乏警惕心了……”说来雷舒明已经接近半年都没有外出过执行任务了，以至于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此时他可是在追踪他人，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下还敢奔跑，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行踪。 虽然他放慢了脚步，但刚才跑起来的回音依旧是在水道里回荡了十数秒才勉强停歇，这阵阵回音击打在雷舒明那敏感的耳膜上，着实是让他感到十分尴尬。 当雷舒明拐过数十个弯，走过十多座横跨水道的桥，最后来到控制台附近时，他才发现原来控制台是处于一个坐落在水道中央的小房子里。小房子位于四条水道的交汇点，也分别有四座桥连接着它。 小房子门口也有一扇门，雷舒明走进后仔细一看，发现这扇门不同于先前的炼金回路驱动的门，这是一扇机械门。这机械门上配的锁可不是普通的机械锁，雷舒明仔细端详了一下后断定这把锁是极其精密的高级机械锁，它的作者也必然是一名强大的机械师。 相对于炼金术，教廷对机械方面的了解就没那么多了，但由于机械界与教会的关系并不算僵，所以教会也时常使用机械产物，这样说来其实教会对机械的认知也还没到空白的程度。不过说到底，如果这是一扇炼金门，那雷舒明也许还能想想办法进去，但问题是这却是一扇机械门，雷舒明对机械学的理解低到连判断这扇门是几级机械产物都做不到。 “强行破坏吗？也许是有点冒险，但我感觉离答案很近了。”雷舒明心中一念闪过，随即左手中光芒再一次闪过，加百列的审判又一次落入手中。 也正当雷舒明准备凝聚灵力轰击面前的机械门时，他感到身后水道里的流水声突然减弱了半分，这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他的耳朵。如果是普通人估计根本捕捉不到，就算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也不会太过在意，不过雷舒明的小脑在第一时间就支配着他的身体趴在了地上，这反应根本没有经过大脑，完全跟潜意识一样。 当雷舒明的大脑紧接着反应过来时，他头顶上方三十公分左右的地方已是划过三道速度堪比利箭的黑色光团，这黑色光团狠狠地打在了小房间的机械门上，这门依旧纹丝不动。 雷舒明在地上一打滚，再一次躲过接着打来的另外三个光团，与此同时右手撑地将自己撑起，左手握杖往黑色光团前来的方向一挥，蓝白色的电芒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那边袭去。在明亮的雷电照耀下，雷舒明总算是看清了状况：一个身着黑袍手握长柄法杖的人正在桥的另一面看着他，刚才的雷电在这人轻轻抬手过后全都被空中凭空出现的一层透明的薄膜尽数抵挡。 雷舒明站起身来，左手中的圣杖电芒四射，右手手心则是散发着光芒，这跟桥对面那个双手都源源不断地涌现着黑色光团的漆黑人影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