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巫姬
如果让月明的人民来挑选一个最让他们敬畏的势力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是巫天；而让他们选择城市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是月光城。 是的，并非是皇室、皇城，而是巫天和月光城。 作为月明帝国里唯一能和其他两国的灵域、幻城媲美的非皇家势力，巫天的实力绝对是相当强盛的。可与灵域、幻城不同，巫天既非黑帮，也并非是科技研究所，而是一个得到月明皇室承认的宗教性组织。 换句话说，即巫天是月明的国教。它的历史和帝国一样悠久，同是在碧元文明消失后出现的，信奉混沌和虚无的零无之神。 虽然随着时代的进步，信仰神的民众越来越少，但巫天并不像其他消失的宗教一样，依旧流传至今。因为，巫天的领袖萧家，在这长达千年的岁月里，用无数的事实证明了零无的存在。当然也有他们的能力。（书面说法……） 和其他两个国家的势力相比，巫天肯定是最富有神秘性的。巫，有占卜之意。巫天，向上天占卜未来。（依然是书面说法……）虽然现在没有一个人成功占卜过未来，不过巫天的巫师们使用的灾厄巫术，却是成功维护了人们对巫天的敬畏。（书面说法……） 人们对未知的事物都是存着畏惧心理的。所以，因为那奇怪的巫术，巫天自然而然成为了人们敬畏的地方。而作为总教所在之处，月光城自然也是除了教徒外的人们所敬仰畏惧的城市。 当然，月光城若真的是因为巫天总教的话倒也不至于被人敬仰畏惧。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巫天的圣地——零无之地便是位于月光城。对巫术都害怕了，更何况是这巫术的源头呢？ 作为总部所在，那么巫天的高层大都是集中于月光的，不仅是因为总部的原因，也是因为零无之地。其中作为教主这一领袖存在的萧家，自然也是月光的总教里。地址就在总教后院。 虽然是教主级的存在，可萧家的规模也并非跟那些帝国的大贵族一样，只是一个小家庭式的规模而已。这还是十年之前的情况。 现如今，偌大的院子里，扣去那些负责服侍萧家的女佣和负责安全的巫夜外，居住的人数却连一个小家庭都比不上。 中央的两楼房屋，是现任巫天之主的住所。平日里若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那么这间屋子的周围是绝对不会有旁人在的。 不过现在，屋子下方的空地却是站着几位巫夜，他们今日有事要向上边的大人汇报。 只是现在看来，上边的大人物是没功夫理会他们了…… “小瞳，不要那么懒好不好！衣服要穿好不能这样邋遢！” “小瞳就只是梳个头发嘛你再不来我要生气了！” “小瞳发带还没绑好呢！” “小瞳，梳头是这样的不是你那样！” “小瞳！……” “小燕叶叶你们就不来帮忙吗！” …… 听着那从二楼窗户飘来的声音，几个负责安保的巫夜们不禁是有点感慨，楼上的大人真是太能耗了，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还没结束。 二楼的梳妆室。 萧月琴无语地盯着面前这个固执着要自己完成梳头这项有生之年任务的雪丝少女，又看看她那越梳越乱的头发，终于是忍无可忍抢过meimei手中的梳子，替她梳理起来。 “小瞳要这样才对！”将meimei的杂乱雪丝梳直，用她最喜欢的灰色发带绑成往日的双马尾式，月琴将镜子放在meimei面前，“怎么样，记住了吗？” “哦……”萧雪瞳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看萧雪瞳答应得那么快的模样，萧月琴反而是摇起头∶“小瞳你这根本就没记在心上嘛！” 萧雪瞳依旧点头，然后继续笨拙地给自己别起衣服扣子来。 在月琴的鼓励下，雪瞳尝试花费了十分钟的时间，终于……是成功扣上了第一个扣子。不过这扣子……呃，嗯……还扣错边了。 “jiejie……能不扣吗？”沉默片刻，少女弱弱地问。 “……呜。小瞳你还是让我来吧……”月琴看不下去了。 “我要自己来。”雪瞳摇头。 门外。 打着哈欠，小黑猫伸了个懒腰∶“好漫长呀喵……” “还不是因为你的主人。”一旁，扇着翅膀的小燕说道。 “那你怎么不进去帮忙？”叶叶反问，“月琴都叫你进去帮忙了喵。” “那也不是叫你去了？”小燕瞪视。 叶叶趴下缩成一团∶“好吧我们都没资格说对方喵。” “的确。”小燕默默地咬了一口烤土豆，“因为我们和瑶儿相比真是相差太远了。” “颖瑶她那么无耻还好意思说喵！”一提到远在某地的猫，叶叶抬起了黑色的小脑袋，磨牙霍霍。 小燕补充∶“赞同。颖瑶是坏猫，一点也不懂得怎么关心主人。” 一听，叶叶眯起眼睛∶“小燕你跑出去两个月了，就只学了这么一点回来喵？” “至少人家不会像某只猫那样怕主人！”小家伙犀利地回应道。 “那我也不会被主人的料理吓跑！”小黑猫反唇相讥，“或许过不了多久你不得不再离家出走呢喵！” …… 当月琴拉着雪瞳一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一段时间里，女佣和巫夜目光都是集中在那个面无表情、仪表邋遢的雪瞳身上的。 太乱了……根本不能算是巫袍而应该称作抹布。 “巫姬大人。”许久，直到雪瞳忍不住躲到月琴身后时，这些年轻的巫夜们才是回过神来，其中的老巫夜转向月琴，“请您快点吧，巫绝大人正在大厅里等待着您。” 说这话的时候，他身后的几个巫夜有点紧张，虽然确有其事可巫绝大人现在根本就不在大厅，说得分明是晚上！前辈您这么说是怎么回事！ “巍叔叔回来了，要找人家？”听着巫夜的禀告，月琴嘟起小嘴，“可人家还没喂好小瞳呢！” “吃饭不用。”后边的少女小声说道，“我不会弄脏衣服的。” 可月琴担心不是这个∶“可是没有人家的话，小瞳你一个人又不小心把碗碟弄碎了怎么办？” “有叶叶和小燕。”雪瞳指向身后的两只宠物。一听雪瞳的话，他们立刻是从各自的慵懒状态转变为活跃模式，迎接月琴的注视。 虽然宠物方面通过，但月琴还是不肯走∶“可小瞳我还没给你准备早餐呢！” 一提到月琴的早餐，后边的宠物顿时是一个寒颤，而雪瞳的无表情也是出现了一丝裂缝。 “现在中午了……”雪瞳想婉拒。不是不给面子是因为那根本就是黑暗料理…… “那就更不能走了！我要给小瞳你准备午饭才行！”说着，浑然不知的黑发少女立刻是拽着meimei跑向厨房。 后边的宠物开始祈祷，而一旁的NPC则是无语。 特别是几个年轻的巫夜，他们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前辈会那么说。看巫姬大人的情况，估计还真得忙到晚上才有空诶…… “……习惯就行。”前辈回头看了几个刚从分部升来的后辈一眼，解释，“要像我今天这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提前半天，甚至更早向巫姬大人禀报，不然是绝对来不及的。” 巫夜们纷纷点头，不过他们心中的那丝对巫姬大人的美好憧憬破灭了。 不得不说，他们现在为之效命的，是巫天历史上最为年轻，也是最为废材的、前无古人，后也未必有来者的主人……巫姬，萧月琴。上代巫主的独女，也是萧家现存的最后一人。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或许巫天的主人是绝对不会轮到月琴身上的。可是，因为十年前与本家决裂的那场斗争中，月光城成为了双方决战的地点，导致了当初巫天受到的创伤是三下家中最为严重的。也因而，整个巫天不得不是将巫主的这个位置安在了月琴的身上。 不过，当上了主人的月琴可没有任何巫主的姿态……经属下们长达十年的观察来看，巫姬大人的理想貌似就两个∶一是变得厉害保护别人（看似无法实现）；二是照顾好自己喜欢的人（进行中……）。没有一个和光大巫天有直接联系。 于是，从巫姬时代开始，原本只是类似于总管这一辅佐的巫绝成功升级为了另类的巫主——专门接手原本应该是巫姬小姐应尽的责任。 当然，如果完全是这样的话，那么属下们是绝对不会服气这个一门心思放在照顾meimei的巫姬大人。虽然巫姬大人是巫天史上最渣的一任主人，但却是巫天历史中，唯一一个能与巫天的圣地——零无之地产生共鸣的人。 也就是说……她是这个大陆、时代里，唯一一个能与失却了千年岁月的法则至宝，产生直接联系的人。 …… 夜晚。 “jiejie。”察觉巫袍少女灰溜溜从大厅里出来后，在外边等候多时的少女立刻是站起身子，招呼宠物们一起迎接。 月琴沮丧地抬起头，一看到雪瞳，她立马就是来了精神∶“小瞳你怎么跟来了？” 萧雪瞳没有回答，只是低头。许久才小声说了一句∶“等你。”还没等月琴责怪，她又补了一句∶“你被天伦巍骂了。” “巍叔叔是为了我好……”回想着刚才天伦巍对自己的一些严厉说辞，月琴的声音不由得是低了下来，“而且人家对巫天没有尽到身为‘巫姬’的责任本来就是事实……” “不止这点。还有因为你太在意我了，简直就是在胡闹。”说这话的时候，雪瞳的语气很寒。 “小瞳……没事的。”见萧雪瞳隐隐有了怒意，慌张的月琴连忙安抚，“巍叔叔他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他因为你太关心我，骂你，这样不行！是我的问题跟jiejie你没关系！” “……小瞳不要想着进去！”萧月琴连忙拉住面前的少女，“你要听话。要是小瞳你进去跟巍叔叔他打架的话，我会很生气的！” 可光凭这点也拦不住雪瞳。看着身旁的少女那愈来愈红的眼睛，月琴不由分说就是往雪瞳的翘臀上轻轻一拍∶“小瞳再不听话就打你了！总之不许你去见叔叔，不然他也会骂你的！” 但萧雪瞳可不想这么轻易放弃，因为她而让月琴被骂这本来就是足以点燃她的怒火的。可是萧月琴哪能任由meimei自己跑去捡骂呢？连忙是将她拖到后院里。 虽然依旧是有反抗，可被忍无可忍的jiejie接连往翘臀上拍了几次后，雪瞳屈服了∶“不要打……不去行了吧。” “说到要做到，那小瞳你就不能想着去巍叔叔闹事了。”月琴严肃地对meimei叮嘱着，“如果让我发现小瞳你不听话，那人家就不会理你了！” 雪瞳连连点头，她可不想让月琴不再理会自己。 “主人被制服了喵。”角落里，不见其影的小黑猫喵呜。 “我们也要想想怎么解决今后的问题了。”一旁的小家伙担忧地看着月色下的两人，“如果主人知道了真相的话一定会被打击到的。” “不过在此之前起码要先面对一个问题喵。”看着那个哄着主人的黑发少女，小黑猫喃喃一声，“主人的轮回契约，在要怎么在空灵实施。” 一旁的小家伙不满∶“你主人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们讨论的是怎么在主人知道雪瞳身份的身份后让她恢复过来的！” “那件事情还远着呢！是主人的轮回契约重要！” “明明是主人更重要！那轮回什么的根本就只是拿钥匙而已！” “主人的契约！” “主人的心情！” …… 或许是两只宠物的声音太大，终于是引起了不远处的月琴注意。 面对月琴关切的问候，两只宠物先是一阵慌乱后统一了口径∶明天的午餐吃什么。 “那你们想吃什么？”月琴摩拳擦掌起来，“今天小瞳说人家的料理有进步了，明天也让你们尝尝吧！” 有进步……是为了不打击你吧！ 两只宠物虽然是这么想着可却不敢说，因为不远处的少女正用血色的眼睛凝视着他们。 想拒绝都不知要怎么拒绝，两只宠物身子都快软了。 “jiejie。你是巫天的巫姬，不是要干家务的佣人。巫姬要拿出主人的姿态，不要像佣人。”还是雪瞳在后边提醒，救了两只宠物一命。 被meimei一提醒，月琴原本max的气势便是min了。不久前她还刚刚被长辈说没有主人应有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