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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回 大寨主归举寨庆

    百琦行在西王寨放羊,一放就是三月,他以羊官之子身份进出山寨,因此没有人盘问过他,而且他又是傻子,更不会有人留意。

    姚安在寨中放羊,自然在羊圈旁有间房,这房虽然简陋,但里外各一间屋,姚安每次上西王寨都要走一个多时辰的路,因此经常住在这陋屋中,而且刮风下雨天他便留住在此,自他带白琦行来到西王寨,他便把里屋让给白琦行住,自己则在外屋搭张床睡觉。

    能在里屋中睡可给白琦行找到了机会,他索性经常等姚安半夜熟睡后翻窗出屋,去打探情况,他也胆大,人家夜晚行动都穿黑色夜行衣,他却偷偷在床下藏件月白缎夜行衣,他这套夜行衣又不像其他夜行衣是紧身合体的短衣,有袖腕绑腿和十字叉花袢,使得衣服没有绷挂之处,他的却是件大氅和条灯笼腿的裤子,就跟普通人穿的没两样,这点完全跟他爷爷锦毛鼠白玉堂如出一辙。

    他穿着月白缎的大氅在房脊屋顶穿行,显得十分扎眼,也不怕被别人瞧见,可这也是他,仗着一身好轻功常往佟大山的府宅和寨府去打探情况,要知道佟大山和军师罗万成与其他五位寨主爷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谁都会鸡思晨,犬守夜的功夫,无论房顶还是哪里稍微有一星点响动他们都能察觉。

    可白琦行就是这么狂大,明知如此偏为之,若是换成其他地方他还会谨慎小心,可自他头次跟踪佟大山被发现后心中十分不服,傲劲涌上,偏要在西王寨中显示能耐,他想自己跟徐良学了十多年的功夫不能白学,好歹自己师父的轻功独步天下,自己的轻功若这么轻易就能被人发现岂不是丢了他老人家的脸。

    因此白琦行才故意穿月白缎大氅夜探西王寨,而且不是一两次,是经常为之,按理说西王寨的军师罗万成和六位寨主应该早就有所察觉才对,可白琦行来去了不下十余次,他们都无察觉,这是怎回事!?

    原来罗万成自下了禁寨的严令后无论谁进出寨都要经他手,他自认为不可能有人不经他同意就能随意进出山寨,而且西王寨有四处门户,东南西北各有一处关塞,也就是青龙寨、白虎寨、朱雀寨、玄武寨,这四寨地势险要,外人难以进入,而他又加派人手巡寨,一见可疑人就立刻抓获,他相信设下这么严密的防范无人能进西王寨,其他的寨主也是这般想法,因此他们在寨中高枕无忧,不会去想有人会来探寨,而且话又说回,谁没事老将心弦紧绷,使鸡思晨、犬守夜的功夫听着有没有异常响动,这多累人,就算看门的狗也有打盹的时候,况且白琦行随姚安来西王寨放羊,这事早有人禀告过罗万成,罗万成也暗中去瞧过白琦行,见其傻里傻气的也没起疑心,这也多亏白琦行跟着笑僧疯道到处闯练,装过乞丐疯子,不然早被人识破。

    这样一来给白琦行有了可乘之机,再加上他轻功也确实了得,都说人要露脸老天都帮,他穿着白大氅满屋顶乱飞,跟个大白蝴蝶相仿,可就是没有一人察觉。

    他这三月来将西王寨的代寨主罗万成与六位寨主爷的情况都摸清了,也知道这寨有多少偏寨,位在何处,并也瞧见西夏国的人在寨中出没,虽然他们行踪隐秘,只出现在总寨府内,有专人伺候,但都没逃过白琦行的双眼。

    同时他也查明了佟大山确实就是虎威镖局的总镖师,为何这么说,只因为军师罗万成与其他寨主私下里都称他为佟总镖头,可白琦行始终没找到机会去问关于失镖之事。

    又过了半月,寨中突然传出了个消息,大寨主马金带两位差官来到了西王寨,当夜要在总寨府内大摆酒宴,为其接风洗尘。

    因为这是寨中大事,姚安自然不愿错过,因此就留住在寨中,他与寨中的百姓同样好奇,都来到总寨府,想瞧个热闹,他带着白琦行来到总寨府门前一瞧,寨府外摆满了桌椅,大街小巷坐满了人,都是各处的大小头目与喽啰,像他这样的百姓想挤都挤不进寨府,只能远远观瞧。

    可有这么多百姓来瞧热闹不能白站着,由于今天可饮酒,拿来的酒又多,因此这些大小头目与喽啰们也把白面馒头与酒分给百姓们,大家虽然看不见院中啥样,可吃酒聊天还是可以,于是百姓们用酒就着馒头,与大小头目和喽啰们扯聊起来,十分的热闹。

    然而白琦行在众人谈话中得知来的两差官竟是房文方与冯思远,这可让他大惊不小,他不知他们此来是何目的,为瞧个明白,他故意谎称没意思,自己困了,要回去睡觉,姚安本酒兴正浓,一听他要回去大为扫兴,可没法,只得起身带他走,而白琦行忙说:“爹,我自己会回去,您别送我了。”

    旁边人也劝:“是啊,你就别送了,他傻是傻,可天天走惯了这条路不至于走丢,你就留下陪我们喝两杯,今天好不容易能喝酒,你就别扫大家兴了。”

    姚安被人拉住,三劝两说也只好坐了回去,并且再三叮嘱白琦行路上千万要小心,白琦行连连答应就往羊圈走去,可等走远了,瞧不见人后他忙左右顾瞧,见没巡街的喽啰,一个闪身就急步往寨府后院墙奔去。

    他一路奔到后院墙,来到后墙一瞧,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原来所有的人全在前院门外,白琦行心中暗喜,纵身跃上了院墙,上墙蹲身往下瞧,见院中无人,他便施展轻功飞纵术,跃房踏瓦来到前院正房屋顶,俯身躲在房脊之后往院观瞧,这时院中众头领刚把桌椅挪开,空出空地,秦三公正冲众人介绍自己的绝艺,他便屏息凝气观瞧,只见秦三公当众献艺,施展绝技,而后请房文方重练一遍,要其当中出丑。

    白琦行心为之一揪,暗道这可不好,因为他从小与房文方一同习武,知他并没那能耐,可没想到他居然大言不惭,说秦三公的绝艺只是小把戏,自己能空手灭灯,白琦行心是一紧,暗道:你不会也不能胡吹啊,这要玩砸了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连师父白眉圣剑徐良的脸都要被你丢光。

    然而再一瞧房文方居然摇头晃脑念起咒来,他一抹脸,心说这回你可把人丢到家了,不过房文方毕竟算是自己的师侄,不能眼睁睁看他出丑吧,因此当房文方拿手一指高挂的灯笼,大喝一声:“敕令,破。”时,他忙从怀里摸出了飞蝗石,抖手就打向高灯,将灯心击灭,使得西王寨的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