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吃惊
宗鹏天的办事能力显然毋庸置疑,孟鹤轩才传了命令下去,整个王府便都被他给调动了起来。孟鹤轩既然要搬到碧空馆来,少不得就要收拾东西。况且宗鹏天意识到,看王爷的样子,只怕也没有时间给他们耽误了,王爷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要住到碧空馆,自然是越快越好。于是他抽调了王府之中多半的人来收拾行礼,这样大张旗鼓的,自然是整座王府都知道了。 庆太妃住的是双景园,地方自然是好的,宽敞明亮,更难得是幽静安谧。几株梧桐树高耸入云,长廊下悬着一字排开的鸟笼,豢养着羽毛艳丽的黄鹂、八哥和鹦鹉,叽叽喳喳,鸟鸣清脆。 庆太妃正在歇了午觉,只有彭城翁主坐在书房里学着琴。 “这是怎么回事?”如今已经是六月天,京都虽不说已是骄阳似火,但晴空万里,就算有树荫遮蔽,也难免闷热的叫人心烦意乱。彭城将身前的琴推到一边,正想叫人端一盏茶来,却发现自己打发了去厨房的奴婢莺歌两手空空又回来了。 “不是叫你去厨房端一盏梨膏来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么?”彭城恼怒道,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了下去,“翁主,奴婢方才去厨房里吩咐,那边正忙的人仰马翻,那厨房的管事说稍后就送了梨膏过来,只是现在就要,只怕是不得闲了。” “如今离午膳还有一个时辰,他们竟然说不得闲,真是养了一帮废物!”彭城冷哼了一声,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 跪在地下的小丫鬟浑身发抖,半晌,这才颤巍巍道:“翁主,奴婢听说是因为总管吩咐了,重新准备王爷和王妃的午膳,所以厨房那头才手忙脚乱的。还有一些打杂的丫鬟仆役,全都被召集到滕阁去搬东西了,所以后厨才忙个不停。” “滕阁,那不是哥哥住的地方么,搬什么东西?”彭城一脸莫名其妙,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这双景园虽然幽静,但是消息传递就难免慢了些,但彭城既然想知道,莺歌自然是知无不言了。这件事情在王府里人尽皆知,下人们更是议论纷纷,都说王妃这次只怕是要翻身了。 王爷从来都不管内宅里的事,但如今这么大的阵仗,显然是要在太妃面前为王妃撑腰。下人们一时间更是人心惶惶,听说就连宗管家都在王爷面前吃了训斥。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要是摸不清上头的风向,恐怕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被训斥,说不定还会被打发出去卖掉呢。 “一派胡言,哥哥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彭城眉头一皱,但整个人早已经乱了阵脚了。这种大事,莺歌肯定是不敢说谎的,那宗鹏天要是没有哥哥的命令,更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和母妃去普陀山也不过才三个多月的时间,这几个月内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哥哥对那个女人这样袒护? “你哥哥做了什么事,让你就动这么大火气了?”庆太妃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还带着几分笑意。 原本还怒不可遏的彭城找回了主心骨,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是了,这事原该和母妃说才是。不管哥哥是不是被这个人给迷惑了,至少母妃的话,他是不能不听的。 彭城连忙起身走到庆太妃面前行礼,面色就透露出几分焦灼来,“母妃,方才这丫头和我说的话,母妃……” “她和你说了什么?”庆太妃眼风冷冷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莺歌,冷声道:“要是丫鬟惹你恼怒了,直接打发出去便是了。” 莺歌一张脸顿时白的和纸一样,跌跌撞撞就趴在庆太妃跟前,连连叩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的……只是方才,方才王府里头出了些事,奴婢说给翁主听的。” “出了什么事,要你到翁主跟前来嚼舌根。”庆太妃冷哼了一声,还要说话,彭城也开口劝到:“母妃,您就听她把话说完。” 莺歌只怕庆太妃把事情怪罪到自己身上,连忙将王府里闹出来的动静都说了一遍。这可是王爷和王妃的事情,和她们做奴才的有什么相干。 “你说王爷现在搬去和她住在一起了?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鹤轩从来就不喜欢这个王妃,现在怎么会!”庆太妃怒不可遏,气冲冲道,“一定是她从中作梗,我非要去问个清楚。”
庆太妃转身就往碧空馆的方向走去,站在后头的彭城连忙也跟了过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别说庆太妃不明白,她也是糊涂的很。 两个人并一群丫鬟仆人来到碧空馆的时候,沈卿月和孟鹤轩却是正在用膳。宗鹏天手脚快得很,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安排妥当了。碧空馆外头站着两个看门的小厮,里头丫鬟仆人也站了好几个,只是一声不问。 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厮看见庆太妃,立刻迎了上来,庆太妃却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声张。她方才怒气冲冲地过来,现在倒是终于察觉出几分不妥来。如果孟鹤轩当真对沈卿月格外款待,自己要做什么,难道还要指责自己儿子媳妇太过恩爱不成,这到时候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太妃娘娘到。”眼见是拦不住庆太妃,他们也是不敢拦的,其中一个小厮却猛地抬高嗓子喊了一声,里头正在用膳的沈卿月就顿了顿,嘴角浮出淡淡一丝笑意。 大胤以孝治天下,听见自己母妃前来,孟鹤轩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沈卿月也跟着站了起来迎接。外头也有丫鬟打起了帘子,迎着庆太妃和彭城翁主进来。两个人原本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而当着看见了屋子里的场景,彭城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只当自己是眼花了。 屋子里已经摆了饭菜,沈卿月和孟鹤轩坐在一块儿,看来是正在用膳,屋子里也就一两个婢女在伺候,十足是寻常夫妻相处的模样。可他们两人,又哪里是寻常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