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章 斩首

    宰庄阵地是铁血军预设的阵地，算是铁血军的主场。在清军大规模到达宰庄之前，铁血军早就对宰庄阵地外所有可能加以利用的地形进行过仔细的勘验和测量。

    阿济格、洪承畴站立的土堆已经被铁血军标定在炮兵射击地图之内。在战斗开始后，上百个观察人员什么事也不干，就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清军的情况，按杨光的要求，特别注意要找出清军指挥系统的具体位置，杨光本人也亲自搜索清军阵地。

    到了此时，洪承畴、阿济格的一举一动都已被铁血军所掌握，现在就差开炮轰击了。

    孔有德作出此地是火炮射程之外的判断，只是根据这时代的火炮性能计算而得出的。孔有德不知道，南京的工匠在杨光的指点下，已经打造出射程远超本时代所有火炮射程的十门新式火炮。

    铁血军这十门火炮是一种比一般火炮身管长的火炮，而且是当世绝无仅有的线膛炮，实心炮弹是与后世炮弹模样相同的锥形炮弹。这种设计，在火炮在口径、火.药性能没有太大改变的情况下，却使得射程提升了五成以上，洪承畴、阿济格站立的位置完全处在这十门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内。

    可是这种火炮的超远射程，只要发射了一次，便不再是秘密了，要想再次用来偷袭清军的指挥系统，那就是千难万难了。因此，杨光处心积累要张大安率兵出击，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洪承畴、阿济格两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那一瞬间，然后一举消灭之。现在两人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了，杨光便不再犹豫了，果断地命令开炮。

    “开炮！”

    随着杨光的一声令下，十门新式火炮同时点火发射。

    轰隆轰隆的巨大炮声响起，炮弹飞出炮膛，沿着一条直线高速旋转着扑向目标。

    大炮声在战场响起，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洪承畴、阿济格，甚至清军的炮王孔有德都毫不以为意，不知道这次开炮是直接要洪承畴、阿济格性命来的。

    十发炮弹以rou眼无法看见的速度飞来，猛扑入清军人群中。

    啊啊的中弹人惨叫声响起。

    清军这时才明白铁血军这是要对他们的统帅进行斩首行动，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土堆上的清兵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成群的炮弹几乎同时砸下来：一发炮弹带着尖厉的呼啸地从土堆的人群中掠过，撞飞出了一大串的人头、手臂、器官、鲜血，最后落进土堆后面百余步远；一发炮弹直接砸中土堆上的两个清兵，将其砸得鲜血骨rou四溅横飞，然后噗地一声落进土堆中，腾起一阵灰尘；一发炮弹砸中在土堆前面的炮车火.药，引发火.药殉爆，扬起一股蘑菇云……

    “主子！”只见土堆周围倒下一大片的人，不知死伤多少，亲兵们都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朝土堆涌过去。

    “叫，叫什么！”阿济格被掠过的炮弹沾了一下，连人带马都倒了下去，他见周边的亲兵蜂拥而来，几十年来的征战经验让他立即作出判断：这是铁血军的一个陷阱，目的就是要将他和洪承畴一网打尽，然后对几十万清军发动大规模的反击。阿济格意识到自己必须在此刻清醒，否则，不但小命难保，几十万清军都有可能被打败击溃，到了此时，阿济格不寒而栗，背脊觉得阵阵发凉，他竭力想站起来，但发觉自己在一堆死人伤者中沾满血迹，不知为什么，却没了这个力气，只得叫道：“快扶我起来！”

    几个亲兵扶起阿济格，才赫然发现阿济格右手自手臂以下已被打断，只剩下一点点rou皮拖带着，鲜血如哗哗直流的泉水般涌出来，而右腹腰际也被砸得血rou模糊。

    见此惨状，那些身经百战的亲兵不知是矫情还是要刻意讨好主子，有几个人竟然哭了起来，泪水顺着大胡子流下来，一个杀人劫掠无数的大头兵如此哭泣，其状甚是滑稽。

    “哭，哭什么？我还没死，快扶我离开这里！”阿济格知道，此时必须迅速离开这里，否则铁血军第二轮炮弹飞来，就再没有那么幸运了。

    一群亲兵夹着阿济格，飞快地跑下土堆。

    “哎哟！”阿济格觉得疼痛不已，忍不住哼了一声，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主子！”亲兵们惶恐地大叫起来。

    不过，这当中还是有头脑清醒的亲兵意识到危险的：“别管那么多，赶快带主子离开这里！”

    一群亲兵小心翼翼地一溜小跑将阿济格抬走。

    这边洪承畴也倒在地上，被一匹死马压住，一群亲兵冲过来将他扶起来，发现他的左腿已被炮弹砸得粉碎，血淋淋的模糊一片中伸出一根白森森的骨头。

    洪承畴深吸了一口气，忍住钻心巨痛，说道：“扶我上上马！”

    “上马？”亲兵们都惊呆住了，连腿都断了，还上马干什么？

    “快点！”洪承畴语气甚是坚决。

    亲兵们只得找来一匹马，将洪承畴扶上马背。

    当洪承畴骑着马匹走下土堆，铁血军第二轮炮弹飞来了，将十几个来不及走脱的清兵伤员砸死。

    “完了！”孔有德师从明末大科学家孙元化，还跟欧洲来的红毛番人学过如何使用火炮，自恃自己对火炮熟到不能再熟，放眼整个大明和大清都无出己左，他原先非常自信地判断这个土堆就是在铁血军火炮射程之外的，谁知铁血军偏偏有火炮射程覆盖此地的。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如果这次阿济格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自己肯定是要被满清朝廷送去陪葬的，没有将自己凌迟处死就是格外开恩了。

    稍愣了片刻，孔有德才拼了老命朝那土堆冲过去，只见洪承畴还能自己骑着马走下来，阿济格被亲兵抬了下来，便像见到主人受伤的一条忠狗似的朝阿济格那扑过去：“主子……”

    阿济格此时已昏迷过去，不知道孔有德的忠心耿耿。孔有德也要学阿济格的亲兵那样眼泪汪汪，却被洪承畴叫住了：“恭顺王，请立即在此地周围引爆十几处火.药，让爆炸的烟尘盖住这里，不让铁血军看到这里的实际情况，同时，指挥所有火炮猛轰铁血军阵地……”

    “这是，我立即去做……”孔有德还算反应灵敏，立即明白了洪承畴这是要干什么。

    安排孔有德之后，洪承畴忍住巨痛，要阿济格的亲兵立即将倒下去的阿济格大旗竖起来，迅速将阿济格抬下去疗伤，同时调兵遣将，将所有的预备队投入战场，要在战场上发动全面总攻。

    “有没有击中目标啊？”

    此时，铁血军中无数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土堆之上，但因为一发炮弹击中一个炮车火.药桶，腾起一股硕大的烟尘，挡着了视线，看不清乱纷纷的清军人群中谁死了谁受伤了。

    过了一阵，那土堆周边又涌起十几处爆炸的火光烟尘，完全挡住了观察的视线，更难于确认取得了什么炮击效果。

    不一会儿，清军的所有火炮发疯似的朝铁血军猛轰，此时，张大安率领出击的铁血军按杨光的命令正在撤退途中，恰被清军火炮造成了不少的伤亡，幸好没离阵地多远，大部都能迅速退了回来。

    铁血军的火炮虽然射程远、命中精度高，且还有完善的阵地，但数量却比清军的火炮数量少。清军全力猛轰，铁血军大力反击，却是没有办法完全将清军火炮压制下去的。双方的炮战又打成了僵持的局面。

    “肯定击中了某个重要大人物了，否则不会搞出这么多花招来阻挡我们的视线！”杨光断定刚才炮击已经取得了一定效果。

    但是，双方炮战打得如火似荼的时候，还没等杨光安排采用其他办法来确认战果，突然，十几万清军步骑从几个方向潮水般向铁血军阵地杀来，情况骤然紧张起来。

    正在专心观察刚才炮击效果的杨光和负责观察的人员的注意力都被迫转移，集中到源源不断冲来的十几万清军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