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尚寒言醒来之后，四周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此刻他躺在一条走道之中，四处无人，寂静无比。他醒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探查自己身体中的力量，石柱吸收了黑色火焰的能量，尚寒言深怕黑色火焰就此被夺去，好在，石柱虽然吸收了黑色火焰的力量，但是却并未夺取其本源，故此黑色火焰依旧在尚寒言的身体中。

    此刻的尚寒言依旧面无表情，冷酷无比。他的内心已经被他强制关闭，故此很难在产生出情感来。他巡视四周，发现通道之中的石块排列的奇怪，看似有序，但是在尚寒言的眼中，这些方方正正的石块却组成了一张恶魔的脸，而事实上，这张脸却并不存在。

    尚寒言晃了晃脑袋，当他再看向那些是石块的时候，那张恶魔的脸却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那些方方正正的石块。

    “怎么回事？”尚寒言心中自问道，但是却想不出答案，直到他看到了石壁之下的那一块石碑之后，终于知晓了答案。映心壁，当人的目光落在石壁伤的时候，这块石壁便会化作那人的本质。也就是说，尚寒言的本质是一只恶魔，或许早些时候的尚寒言还是一个天使，而当他经历了梦境中的事情之后，尚寒言变成恶魔也理所当然。

    “成为恶魔又如何？”尚寒言冷笑着说道，他对于映心壁所刻画出自己的本质，并不在意。如今的他，想要的只是强悍的力量，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当初的他，同样想要强悍的力量，不过那时的他想要的仅仅是保护他人。

    一场梦原来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当然也不全是那一场梦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尚寒言心中便有这个念头，只是一直藏在自己的心中，未曾被人甚至是他自己发现罢了。

    尚寒言走在通道之中，黑暗包裹住了他的身体，而此刻他却一点都不期待光明的到来，他渴望在黑暗之中，这样便可以隐藏住自己的内心，将之藏在深渊之中，尚寒言才会感到安心。他已经失去了感情，或者说他不会再在乎任何的东西或者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尚寒言会去大街上裸奔，处于这种状态的尚寒言，相比于常人而言，更愿意影藏自己的一切。

    黑暗已经在尚寒言的心头蔓延开来，而尚寒言最后终将走到那一条路，他人是无法得知的，唯有看他自己最后选择哪一条路。无论，最后尚寒言的结果会如何至少现在，他已经不再像他先前预想的那般，成为一个大英雄，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反面角色。

    走在无尽的通道之中，而他的眼前却闪过了一幅幅曾经的片段。并未他在回忆这些片段，而是这个通道之中有一股力量激发了他内心的种种，使得那些曾经他所经历过的使他痛苦万分的事情，重新展现在了他的眼中。

    然而，此刻的尚寒言，神色却依旧自若无比，仿佛其中的主人公不是自己一般。往事虽然涌向了他的心头，但是却不再能够影响他的情绪，这便是他最直接的变化，冷酷而又无情，没有任何的情感，仿若是行尸走rou一般，伴随着黑暗，成为一个死亡的代言人。

    尚寒言的记忆突然定格在了一张他极为熟悉的脸上，正是夏蝶舞的脸。此刻的她对于尚寒言而言是那般的陌生，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无比的熟悉。他虽然封闭了自己的情感，但是记忆依旧存在，之前的片段的确没有影响到尚寒言的情绪，那时因为这些记忆还不够深，无法触及到其内心的深处，但是夏蝶舞不同，他们认识的算是不长，却也能算是很长。从小时候那一次相遇，到现在的相识，相知，相恋，他们经历了太多。

    战火的洗礼，尚寒言的成长，以及夏蝶舞的使命，使之相离的时间多于在一起的时间，但是越是这样，尚寒言以及夏蝶舞内心之中便会愈加的珍惜这段感情，只因为他们都明白若是失去了，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有时候，爱情便是如此，你越是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即便她不在你的身边，但是你们的感情却依旧会发酵，产生化学反应，慢慢的习惯那个人的存在，即便只是想念，那人的身影也将永远留在记忆之中。

    尚寒言呆呆的站在了原地，当他看到夏蝶舞的容貌之时，他的内心之中突生出了一股痛意。他已经知晓夏蝶舞并没有死，但是当他想要回头的时候，为时已晚，他的情感已经封闭，一切都成为了现实。

    或许，尚寒言没有解开自己封闭的情感，只是因为早晚有一天，他会尝到那股致死的痛苦，因为在这个乱世之中，他们都还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故此，尚寒言追求力量，而这个过程之中，他又不得不放弃夏蝶舞，朝着与夏蝶舞相对的方向而去。

    就如，一句话所说的那般，当我手中握着剑的时候，我无法拥抱你，但是当我放下手中的剑，却在难保护你。这是一个无限的循环，没有敢说尚寒言所做的是错的，至少在他没有封闭情感的时候，他的确是为了守护那些爱的人而去努力。当然，也不能说尚寒言是对的，因为，当他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受伤的将会是那个他想要守护的人，以及自己。

    思绪涌向了尚寒言脑海，他所封闭的情感之门，被那股感情撼动。一滴泪水划过尚寒言的脸颊，此刻他的眼睛是那般的多情，若星空中最闪亮的星辰一般，释放着炽热，温暖他的心。

    尚寒言呆站在原地许久，自始至终他只流下了一滴泪水。当泪水在他的脸颊之上蒸发不见，只留下一道泪痕之后，他也做好了决定。

    “我不会再伤害你！”尚寒言终是将自私驱赶出了自己的身体，他不愿看到夏蝶舞因为自己而伤心，这是一份无私的爱情，没有任何的杂质存在。

    下一刻，尚寒言推开了封闭的情感之门。当他将门户推开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此前在梦境之中的记忆，夏蝶舞死在了他的手上，那一具冰冷的尸体，使之头脑胀痛，将要爆炸一般。

    与此同时，他的心也如被刀割一般，痛苦不堪。嘶吼声从尚寒言的口中传出，他的双手不全捶打着石壁，想要以rou体的痛苦，抑制住那股心痛。

    石壁之上出现了道道的裂痕，若他的心一般，变得破碎不堪。

    “将来有一天你还是会杀死她！”一道声音传入尚寒言的耳中，若鬼魅一般，迷惑着尚寒言的心智。梦魇的幻影突然浮现在半空之中，它狞笑着，望着身下的尚寒言。

    “你会离开了这么久，等你回去的时候，她必定如梦境中你看到的那样，依偎在他人的怀抱中。”

    “你给我闭嘴！”此刻的尚寒言双眼已经变得赤红，朝着梦魇咆哮着。在他的手中的利爪探出，寒光映射在尚寒言的脸上，此刻他身上的杀意，无穷无尽，若是一般人在这里，单单这股杀意便可轻易将之杀死。

    “你忘了自己是谁吗？你们尚家本就是被诅咒的家族，她和你在一起早晚会被你连累。”这些声音虽然出自梦魇之口，但是却是尚寒言内心的独白。尚寒言眼前的梦魇并非真实存在，它仅仅是尚寒言内心的一道影子。

    “啊——”痛苦直击尚寒言的心头，当一切汇聚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脑袋也就此停止了运转。

    冰冷的通道之中，传来了说话声，当那群人的目光落在尚寒言的身上时，话语声就此停止。那一群人，看着倒在通道之中的尚寒言，怔怔出神。

    而后带头之人发出了一声冷哼，这般说道：“不是冤家不碰头，没想到你会落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