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红衣厉鬼(1)
笑过之后,气氛又恢复了先前的凝重,毕竟刚才老李和张凌远的对话,已经明确地透露出了一个信息: 我们遇鬼了,而且还是一只红衣厉鬼! 民间传说,红衣厉鬼是身穿红色衣物的人死后所化的一种鬼物,他们的出现,往往伴随着复仇与杀戮。 但实际上这种鬼物的出现,跟他们死的时候穿什么颜色的衣物关系不大,主要还是看戾气的多寡。 换句话来说,衣物的颜色并不足以决定一个人死后是否会化为厉鬼,而是要看这个人临死前的戾气重不重。 一般情况下,如果一个人正常死亡,因为缺少戾气产生的条件,基本不太可能化身厉鬼,但若是一个惨死之人,生前最后一刻往往都遭遇过巨大的痛苦,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会积累大量的戾气。 但凡带着这大量戾气死去的人,死后想不变厉鬼都难,而厉鬼身上戾气的多寡,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其随身衣物的颜色,在戾气的浸染下会变得越来越深,直至变成殷红的血色为最。 故而才有了红衣厉鬼的说法,民间传说不过是曲解了红衣与厉鬼之间的关系罢了,我也是因为看过相关的记载才知道的这些,否则也和大多数人一样不明就里。 不过这并不影响马局长和骆小冉这两个‘不明真相的群众’,对眼前问题严重性的认识,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道:“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离开这里?” “走吧!”老李冲我们挥了挥手,然后很干脆地指挥道:“臭小子,你跟张凌远负责抬车,老马赶紧把车倒回路上,那个……骆小冉是吧,咱俩先站在一边给他们加油打气。” 本来我还想推诿一下,但看了看在场的五个人,除掉老弱和女人,也就我和张凌远能干这种体力活了,而张凌远已经把手搭在了车子的引擎盖上,我也只好就此认命。 车子重新开回到路上,经过刚才那个小插曲,马局长倒是不敢再开那么快了,所幸那只纸鹤飞得也不怎么快,就算刚才耽搁了一阵也没把我们甩开太远,很快我们的车子就追上了它。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以夏天的日照时长判断,现在至少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钟。 看着漆黑一片的车窗,我想起了最近这几个月里的经历,仿佛跟做梦一般,渐渐有些入神。 突然,车子猛地刹住,虽然这次因为车速不高没有出现失控的情况,但毫无防备之下,我被惯性带得向前扑了过去,一头撞在了前排座椅的靠背上,把我撞得七荤八素。 “莫非又遇到那个红衣厉鬼了?”我刚刚带着这样的想法重新坐好,就瞥到了飘浮在车头正前方的那一抹艳红。 定睛看去,那是一个穿着一袭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不,女鬼,垂胸的长发披散着,虽然盖住了她的脸,却掩盖不了那不断流淌下来的血水,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也尽现斑驳的血迹。 不知道是因为最近见鬼见得太多,还是因为车里坐着老李和张凌远这两个道士,这个女鬼的样子虽然有点瘆人,但还不至于让我感到恐惧。 不过有件事却让我有些不解,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听到过任何的声响,包括车子的引擎声,难道…… 果然,我刚意识到那种可能性,就感到眼前一阵恍惚,紧接着引擎声、呼啸而过的风声等等,统统传入了我的耳朵里,我知道,刚才我又提前预见了未来。 “刚才我又看到了那个女鬼……”事关重大,我立刻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等我把话说完,众人的反应不一: 老李神色如常,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道符; 张凌远也和老李差不多,但拿出来的家伙是两根雕花刻符的短木棒,我认出那是道门中比较常见的法器打鬼棒; 马局长的表情我看不见,但他似乎有些紧张,车开得都有点不太稳当了; 骆小冉则是既紧张又兴奋,同时又带着几分好奇的神色,给人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大家多少都有了心理准备。 就这样,车子又向前行驶了约十几分钟,那只红衣厉鬼果然出现在了我们前方不远处,一动不动地飘浮在距地面半米左右的位置,身上那红色连衣裙的裙角随风摆动,似乎像在刻意提醒我们,她是一只鬼。
马局长咽了口口水,问道:“现在怎么办?” 老李不慌不忙地扬了扬手中的道符,回了一句:“不用减速,直接撞过去!” “好!”马局长应了一声,不再废话,驾着车便朝那女鬼冲了过去。 “桀桀桀桀……” 当车头即将与那女鬼发生接触的一刻,一阵尖利的狞笑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马局长好像被这一阵狞笑给吓到了,还是踩下了一脚刹车。 不过惯性还在,再加上马局长这一脚没有将刹车踩得太死,车子还是穿过了那个女鬼的身体,朝前冲出去很远。 我们几个坐车的赶紧回过头去,看到那个女鬼依旧飘在原地,丝毫没有追上来的意思,马局长这时候已经反应了过来,再次加起油门朝前开了出去。 “老头,情况有点不对啊?”女鬼的异常表现,让我想起了老李和张凌远先前的对话,“厉鬼见到生人,不都是不死不休吗?哪有这么轻易就放过的道理?” “你才发现啊?”老李回过头来,一脸的鄙夷,“厉鬼只知复仇与杀戮,见到生人就跟苍蝇见到屎一样,第一时间就会冲上去,哪可能只是这样吓唬吓唬人?这只厉鬼的表现如此异常,明显是受人cao控,目的就是要耽误咱们的时间,让咱们晚一点抵达目的地。” “不错!”平时话不太多的张凌远也打开了话匣子,“以身上衣物的颜色来判断,这只女鬼必然是一只嗜血成性的厉鬼,但背后cao控她的那个人肯定知道她不是我们的对手,因此没有让她直接与我们发生冲突,而是选择用这种不断侵扰的策略影响我们的行进速度,十有八九是在给他自己争取时间,以便完成某件重要的事情。” “会是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沉吟片刻,我问出了这个车厢里所有人可能都想要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