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妖孽居东，国之祸殃
裴明宣固然是权势滔天，可钱宸妃这样的行为是在找死。且不说人家用不用得着依靠你这个来日方长的太子，皇帝又能眼睁睁看着太子这般拉拢权臣？ 元书涵果然如同传言当中一般狂妄，连婉转一点的说辞都不肯给。不过暂时就让他们去自相残杀吧，皇后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脸的温柔，她的事情自然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到了地方之后，她们就原地站着，听百里荣景念着长长的颂文。随后百里荣青将写着颂文的卷轴丢到鼎中去，领头的太监大喊众人跪拜，元书涵自然也跟着领头的皇后一起跪了下去。 随后听到太监开始禀告，说鼎里头有东西。元书涵回头去看了看钱宸妃，发现钱宸妃脸上有着未曾藏好的笑容。看来这件事情还真越来越有趣，不过真当他们都是傻子，可以让你这么随意耍着玩？ “取来。”百里炎琦说话的速度比平时至少慢了一倍，这也算是身份高的人特有的特点。因为这样可以思虑清楚再出口，不太容易说错话。 妖孽居东，国之祸殃。宸客紫薇，五月以降。 这句话看得百里炎琦想笑啊，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尤其是深得朕心，五月以降说的可不就是元书涵的孩子么？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的产期也在五个月以后，皇后这是在帮自己的孩子铺路啊！ 不过面上百里炎琦还是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旁边的钱宸妃万分得意的上前去。 “陛下，怎么了？”那样温柔的语气还真是符合自己宸妃的身份，可惜的是萧皇后眼底也露出笑意。钱宸妃既然上赶着做恶人，她自然就可以隐身幕后。 这场争斗，暂时不会波及到她。就让东宫和裴明宣去拼个你死我活，它只需要看戏就好了。这段时间钱宸妃母子两个上蹿下跳，可真是让人看着碍眼至极。 或者说从百里荣青坐上太子之位开始，这母子两个就开始跟个跳梁小丑一样的使劲折腾。可惜谁都看得出来立太子只不过是为了稳定朝局，不然为何连个庶后的位子都不给钱三娘。 区区一个最末等的宸妃，随时都可以有无数的女子上前，将他们母女两个挤下去。除了正宫皇后之外，两位庶后四位宸妃，六个人六个位子就够后宫中人奋斗一辈子了。 “无事，谁准你上来的？”看着钱宸妃上了一阶和元书涵并肩，百里炎琦有些不悦的呵斥。 “此物恐为上苍之意，臣妾请陛下将之公诸于众。”钱宸妃听话的后退了一步，随后就那么盈盈拜了下去。这下看元书涵还能怎么得意，若是元书涵愿意合作的话，本来这一切都是不会发生的。 她刚才在台阶之上便是试探元书涵的意思，偏偏元书涵一点面子都不给。若是元书涵识时务答应了，自然就不会出现这个东西，现在一切都晚了。 “臣请陛下公之于众。”上苍之意什么的，还是挺玄的。不过钱宸妃话说到这个份上，还煽动这么多人来作死，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于她的愚蠢。太子并不适合坐在这个位子上，钱宸妃也真是太蠢。 “既然如此，就请国师将之公诸于众。”这种事情说是没有国师的参与都不可能，可惜的是她们两个人的合作对象都没有找好。从现在看来皇后比钱宸妃可是聪明多了，可惜在聪明也没用。 国师接过那水火不容的特殊皮革，之前准备好的台词全部咽了进去。这个不是他们事先准备的那一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事到如今，就算是不作也不行。 他看着百里炎琦眼神当中的威胁，很显然这件事情百里炎琦是知道的。也只能扬声将布帛上的内容念了出来，顿时跪着的人都是面如土色。其实这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只要不是文盲都能明白。 可惜的是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是文盲，甚至有很多是鸿学大儒。对这上面的内容不过是毫无疑惑，只不过刚才站出来请愿的人可都是太子的手下，太子这是要自己让自己下台。 可是看平常的表现，可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啊！这就让人越发的奇怪了，不过看看自始至终笑脸就没变过的皇后，这个似乎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皇后这一胎是男是女各人都有自己的渠道，基本上太医院的断定是皆知的。可是这么早就开始下手，皇后也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啊。你孩子都没有剩下来呢，万一诊错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的，太医院为这件事情死的人可不止那么一个两个。 看看钱宸妃惨白的脸色，元书涵就想到昨天晚上得到的那封特制的皮革，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更何况还有皇后这么个替罪羔羊，谁也想不到她这个异姓王妃身上。 皇后原本的计划虽然是嫁祸给她，毕竟他们跟太子之间有那么点矛盾，可是五月以降这四个字，证明这个东西只能出在皇宫当中。这个主意还是裴华裳出的，甚至连撩拨太子的人都准备好了。 一场牵动朝政的大局，被限制在后宫争宠当中，这个结果百里炎琦也是乐意看到的。坐山观虎斗虽然有那么一点不厚道，可最不厚道的难道不是那些准备这个局的人吗？ 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给太子一点证据，这些东西是皇后所为的就好。 “继续。”百里炎琦示意国师将大祭继续下去，这一幕还是十分快人心的。虽然都是自己的老婆孩子，可谁让你们乱打主意的。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继承人这么把自己当猴子耍。 后面的一切按部就班，没有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仪式完了之后自然是各回各家，之后便是男人们的事情，跟元书涵她们这些女儿家可没什么关系。 元书涵自然是回去休息去，她只需要好好养胎就好了。相信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是强悍的，能够面对所有的狂风骤雨，元书涵本身就是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家伙。 “娘，那边结束了吗？”对于娘亲来看望她们的行为，裴华裳表示还是让元书涵多休息吧。这罪过实在是有些太大，她可承担不起。更何况生孩子是一件如何危险的事情，几年前元书涵已经演示了一遍。 虽然都说这次没有上次危险，总归还是让人有些提心吊胆的。说起来有些人还会觉得这生孩子谁家媳妇不在生，偏你这般金贵丝毫都动弹不得？ 裴华裳只有一句话，她家娘就是这般金贵了不得，谁让你命不好没摊上视你若珍宝的家人。 “结束了，哥哥不在发烧了吧。”元书涵看着裴华裳给董清源换药，感觉董清源其实恢复的还真挺好的。虽然两次因为炎症引起发烧，可是一来董清源本身素质够强，二来她们的医术也是靠谱的。 “没有继续发烧了，伤口也已经开始愈合。今天早晨还醒过一次，不过很快又昏迷过去。”如今董清源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往外渗血，裴华裳一个人跟医女两个人就够了。 “我看看。”元书涵仔细研究了下董清源的伤口，随后给董清源诊脉。毕竟不是当年那种流血不止的药，只要伤口会自己愈合就好。良久之后元书涵放下董清源的手，走到桌案面前。 一张药方跃然纸上，现在已经不适合用之前的药了，明天用这个药倒是刚好。董清源现在的药方，还是需要经常更换的。这个事情现在可不能让裴华裳来，要练手有的是别人。 “明天的药照着这个方子熬，才这么两天你就瘦了这么多，又不好好休息。”说完了董清源的问题，自然还是说裴华裳的问题，这丫头这两天瘦的，她看着都感觉万分揪心。 “知道了娘，我会注意休息的。”裴华裳看着董清源，那个时候董清源将她整个护在怀中，才会受那么重的伤。她也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垮掉，才能够陪伴董清源到老。 “那娘亲先回去了，今日站了大半天也着实是有些累了。”元书涵揉了揉裴华裳的脑袋，随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小屋子。其实她在这里他们还要分心顾她，倒不如回去自己休息还省事些。 作为一个孕妇元书涵十分知道，如何不给其他人添麻烦。匆匆用过些午饭，元书涵便沉沉睡去。 那段的裴华裳则是依旧守在董清源身边，轻轻缩在董清源旁边开始休息。午饭和药都已经喂过，她也该休息一会了。还有医女跟这么多人看着，等晚上自然会喊他们的。 董清源的手很自然地将裴华裳拢在怀中，让裴华裳能够睡得更舒服些。这并不是因为他醒来，而是身体两年来形成的下意识行为。这两年裴华裳越发的羞涩起来，其实他也很头疼的好嘛！ 医女走上来给两个人盖了一床薄被，这两个人中间旁人是半点都插不进去的。只要有裴华裳在的地方，董清源就只能够看得见裴华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