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当了娘的裴华裳
“当真是嫁了人的，如今你说话做事，跟我们倒是越发的不同了。”甚至还包括思维方式，其实看看现在裴华裳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眉宇之间温软得很，一看就知道是泡在蜜罐子里头。 甜的能腻死几个，哪怕有那么多她们看来不顺心的事情。比起林飘翠、乐平等人也算是极好极好的，董清源在怎么荒唐就是曾经的事情，如今女人的边也就只沾裴华裳而已。 小妾通房该送的全给送走了，这庶子庶女大约是没地方送。 “那有什么不同的，我算是明白为何娘亲总喜欢养这么多孩子，娇娇软软的叫着娘亲。当真你让你骨头都轻上几分，刚来的时候这几个孩子还怕我怕的不成。” 裴华裳也是被孩子们娇怯怯的神色都打动了，大约看着的时候总觉得有那么点自己当年的风范。不过自己当年jiejiemeimei们关照这，娘亲宠着疼着倒是比他们好多了。 董清源对他们一贯不如何上心，只是这么衣食无忧的养着罢了。现在这样的生活真挺好，别当儿子女儿一样的，就当成个伴相互之间说两句话倒是也不错。 那些孩子对于华裳来说，也就如同你们对于涵儿来说……这句话突然出现在元画香面前，当真是一模一样不成。裴华裳的神色，有时候当真和元书涵一模一样来的。 “说起来我们到没见过这几个孩子，董怀朝比你还大些，约摸着过两年也该定亲了吧。”这年纪倒是正好正好的，丞相府的嫡子断然是不会不好娶亲的，更别说还有裴华裳这么一个娘。 听裴华裳这么一说，元画香倒是真的有兴趣见见这几个孩子。他们当真是谁也没见过来着，个个想着这几个孩子都是这样膈应，更别说还要见上一见。 “今个别走，一会就来了。大娘子估摸着这会就到了，你正好让兰娘子去接人。剩下的清源晚上回来的时候顺便就接回来，正好去凑凑流水席的热闹。” 国子监每月末还是会放几日，只不过这个每个月放的都不同。正好还赶上今天的流水席，她们在后面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一门七贡生虽然不比一门七进士，可也算得上极为难得的。 如今也算不上是什么热闹，改明殿试之后估计才热闹，不过那个就没有这么好运。否则真来个一门七进士，真挺招人眼的。董怀朝几个算起来也的喊裴明朗他们叔公来的，还真是不能不去。 “说的也是，秋闱的时候在国子监出不来倒是无法，如今只怕我们个个都要去露露脸。中举跟贡生可不能比，做晚辈的多少也要祝贺祝贺。”有亲戚就是不同凡响，贡生有董清源在，这脸面当真是妥妥的。 除了元书涵那不能够起床的，她们可没谁能跑。更不能跑的是三天后的大宴，毕竟今天只是开流水席而已。反正累的当真不是她们几个，裴君越他们并着七个贡生，那是必须全天坐镇的。 元画香觉得这当真是折腾人顶好顶好的方法，去年秋闱的时候，乐平跟林飘翠裴王氏三个可不就脱了层皮。裴明朗他们更是连好好吃饭都做不到，七天下来廋了不止一圈。 转头打发兰娘子去接人，现在裴华裳要么被称之为郡主，要么就是称之为姑奶奶。姑奶奶的孩子上门，可是要称一声表少爷表小姐的。且跟裴君惟他们两家还不一样，真不知道娘亲被叫奶奶的时候…… 那神色定然是精彩极了，而却绝对不会有任何母爱光辉。毕竟元书涵现在才二十多岁，被十岁的孩子叫奶奶，想想都觉得心里头有那么点乐子。 不多会就看见兰娘子领着个七岁孩子过来，身量什么的跟裴华裳相差并不多。头发盘成双环髻，身上穿的是一套米分色曲裾，一看就让人觉得十分静雅。规规矩矩的朝着裴华裳行礼，当真是一点岔子都不出的。 “见过娘。”母亲什么的裴华裳觉得听得怪，便都让叫娘。脸上那一抹浅笑却十分真诚，温温柔柔的叫人看着就觉得十分舒服。就是跟裴华裳之前一样的毛病，看着就有些怯生生的。 元画香在旁边看着，裴华裳的神色跟元书涵越发的相似起来。果然都是当娘的人了，和她们这些人差别越来越大。也是她跟裴华裳身上穿的都是纱缎宫装，乍一看董怀月就跟两个世界的人一样的。 宫装虽然也是曲裾，总归是跟寻常的曲裾区别开的。元书涵特意让人给她们做的，日常都是穿这样的。出门的时候也好看，不需要临时换来换去。 “快起来吧，说起来你还未见过你香姨。”裴华裳指了指在旁边的元画香，姨娘什么的太俗还是叫香姨好些。 “见过香姨。”裴王府的事情董怀月也时常都有耳闻，尤其是裴王府这么多孩子的事情。对于管理裴王府内务的元画香，董怀月也是多有耳闻的。 她娘比元画香在管家上都要弱些，有时候董清源会跟她说。不求你有元画香的能耐，只求你有你娘一半就好。因为裴华裳的缘故，董清源方才真正看重几个孩子来。 也仅仅是比之前好些罢了，董清源这样的人，除非是裴华裳亲生子，否则估计还是老样子，衣食无忧能有多大能耐全凭自己。董怀朝进国子监那会，当真是什么都不会的。 八岁的人三字经都还有些记不全，可以看出董清源有多不重视这几个孩子。 “快起来吧，这点小玩意当个见面礼。”既然过来这边元画香来之前就做好准备，这点面子情还是要做的。这两年教养出来，倒是能看许多。董怀月柔顺的任由元画香将玉镯子带到自己手上去。 端端正正的行礼谢了元画香才在下面坐着，元画香跟裴华裳说话的时候也不插嘴，就那么温温柔柔的坐在那里听着。裴华裳时不时总要问两句，琴棋书画女红学得怎么样。 董怀月说的时候总归是要谦虚着来，一时间看着倒还是十分温馨。尤其是把裴华裳换掉的时候，两个一样大的小孩说这样的话，总让人觉得有那么点奇怪。 “时候也不早了，清源差不多该回来，去看看怀瑜、坏煦、怀静、怀颖他们四个，差不多也该收了。”说着说着就到了黄昏，这个时候董清源也差不多回来了。 “说着说着倒把正事给忘了，明个可要陪陪我，安郡王妃下帖子明日要来。”其实这大半天元画香都在看热闹，裴华裳和董怀月之间的互动，看着真是挺有趣又挺和谐的。 贤妻这两个字落在如今的裴华裳身上，当真是一点都不过分的，完全看不出小时候的样子。到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们也不是一点改变都没有的。 说的也是，他们兄弟姐妹都已经四散各方，哪里还能够不改变的。元画香怀念兄弟姐妹的时候，就回去看看下面的弟弟meimei，顿时觉得心中又有了希望。嘴里头抱怨着孩子多，实际上元画香乐在其中。 “怎么这般突然，要拜访也不是拜访你吧。”来他们府里头拜访的人还真没几个，更别说是拜访元画香。乐家的事情一出，基本上没有多少人还敢上他们这里拜访的。 大多数都是给他们下帖子，裴华沓带着裴君惟裴君越两家跑，也没她们什么事。 “估计还是三叔家的事，安郡王家曾经跟乐家有过婚约，如今可不是徒增尴尬吗？”那件事情估计也就裴华裳不知道，这两年越发不出门了。她们这里只要不凑到裴君惟那一家去，保证什么事情都没有。 府中就是那么安静而祥和的存在，完全没有任何的风雨可以发生。便是裴华裳膝下这几个孩子，那也是规规矩矩的在这，不然第一个容不下他们的，正是董清源这个当爹的。 不管是哪个府上的，都不发被送到庄子上的庶子庶女。嫡子嫡女可不会轻易被送过去，这就是嫡庶最大的差别。 “这倒也是。”不过就算是再委屈，乐平也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这两年估计都成了习惯。她们看着只能警告自己，不要落得那么一个下场上去，还好她这里没这么多麻烦事。 裴华裳十分庆幸自己没有那么个拖后腿的娘家，就算她是养女也没有那样的拖累，乐平真是平白投胎做个嫡长女。这命不好也怪不得谁，就是她们总有那么几出好戏看。 那院子再怎么烧火，也是烧不到她们这里来的。一开始就将两家人分得清清楚楚，这些年来往着实也不怎么样。 “香儿也在，倒是难得。”董清源回到府上自然也不会避讳些什么，看看外面站着的人就知道，元画香过来找裴华裳了。人未到音先起，给里面的人好好提个醒。 于是乎元画香就眼睁睁的看着，董清源完全忽视了自己的闺女，径直的朝着裴华裳走来。将在场的这么多人全部忽略，将裴华裳拢在怀中就开始询问裴华裳的情况。 其实无非今天过得怎么样，发生什么事情饿不饿累不累……她在旁边听着都快受不了，董怀月更是红着脸盯着自己的鞋尖，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