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子非鱼
少女身着白服，服交以红墨，绘长河江涛，锦鲤出水，身旁放着一把打开的绿色纸伞，一头黑发垂落于地面散开成一朵好看的花，白皙玉手握着一支狼毫，认真的看着渠内清水。 君莫好奇的走到一旁，低头看向水渠。 水渠里有两只鱼，正是少女衣服上绘的锦鲤，红鳞白肚，与少女倒是相像。 “有事吗？” 少女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君莫一愣，发现自己好像打扰了姑娘，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歉，扰到你了。” “没关系。” 少女抬起头对着君莫笑了笑，这瞬间，君莫楞在原地少女饱满的额头之下秀眉犹如细柳，鼻梁挺拔刚好，小巧的鼻翼与不笑也温暖的双唇，下巴线条自然柔和，最令人震惊的是双眼，双眼里仿佛容下了海纳百川与璀璨星辰，少女虽然未拥有倾国覆城之貌，但当嘴角牵起的这一时，这一刻，这一秒，整个世界都温柔了起来，君莫也在其中。 多年之后，君莫对着早已空去的庭院都还能记起这一瞬间，像是回到家，推开门，开了灯，一瞬间，所有的黑暗都变成了光。 “嗯？” 少女见君莫呆呆的模样，莞尔一笑。 “咳，这鱼是冥兽？” 君莫尴尬之下也顾不上害羞，随便扯了一个问题。 “不是。” 少女说完，便伸手以狼毫沾了清水，凭空描了几笔，只见空气犹如画布，清水变成墨，面前的空气竟然在少女的勾勒中形成了一条锦鲤。 当少女最后一笔点与锦鲤眼睛上时，锦鲤顿时活了过来，眼睛转了转，在空中摆尾，落入水渠中与另外两只锦鲤欢快的游动。 “好厉害！” 君莫发至内心的感慨。 少女仿佛因为夸奖而很高兴，把狼毫放在一边，伸出指尖置于水中，三只锦鲤立马围了上来，少女玉指蓝光流转，锦鲤愉快的围绕蓝光转着圈。 “蓝色？畜生道？” 君莫心中暗叹。 呼吸间，少女收回手指，锦鲤仿佛吃饱了一般，变得懒洋洋的，随即三只锦鲤合在一起共同吐出一枚水泡，水泡只有弹珠大小，慢悠悠的浮上水面。 少女微微曲身，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水泡，接着双手合十，从指缝里露出蓝光。 当少女分开双手时，只见透明的水泡变成了水珠中间出现了一只通体蓝色的小鱼，在水泡里悠闲的游动。 “送给你。” 少女伸出手，君莫一愣，因为少女并不是送给他，而是送给身后的“美女”。 “美女”仿佛明白少女的意思，晃悠着肥胖的身体，一摇一摆的跑到少女身旁，看模样十分开心，“美女”张开黑白相间的翅膀，头上的羽毛竖立起来，变成一个莫西干发型…… 只不过君莫知道，它在给少女表达开心的情绪。 少女笑盈盈的说道：“小戴胜，你有名字吗？” “美女”发出几声鸣叫，但君莫自然不指望少女能听懂，于是在一旁解释道：“她叫美女。” “美女？哈哈，我叫张芷鱼。” 名叫张芷鱼的少女站起身伸出手，摸了摸“美女”头上的羽毛，然后把水泡放在“美女”随身挂着的背包里。 “美女”开心的和张芷鱼亲昵在一起，君莫在一旁像是空气一般。 还好，看两个美女嬉戏，虽然一只是鸟，但总好过江流营四个男人打麻将。 于是君莫在一旁听着张芷鱼不时传来的银铃声，和戴胜特有的鸣叫，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之际，张芷鱼好像玩累了，摸摸“美女”的头道：“我们下回再玩吧。” “美女”扑腾了下翅膀，仰头发出一声鸣叫，用脑袋蹭了蹭张芷鱼的脸，引得张芷鱼笑声连连。 君莫叹了口气站起来，“美女”走回他身边，张芷鱼也转身推开院子门，君莫正好回头看到张芷鱼进去的背影，通过打开的院门看到了庭院里坐落了很大的池塘，里有无数锦鲤游动，红白相间，以及张芷鱼身后齐腰黑发，都被夕阳染上昏黄，美如画卷。 “我的鱼不是冥兽，它们叫做子非鱼。” 张芷鱼头也不回的说道。 君莫望着其背影，直至院门紧闭。 走回去的路上，君莫看了看摇摇晃晃的戴胜“美女”开口道：“把那珠子给我好吗？” “美女”一听，跳到一旁，摇了摇脑袋，警惕的看着君莫，翅膀紧紧的握住胸前挂包。 君莫无语的扶额，心想也不知道酒鬼一天给“美女”吃了什么，明明是一只鸟，居然能如此通人性。 “我和你换好不好？用……吃的？” 君莫指了指街边的饭店，继续试探道。 “美女”扬起头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得君莫云里雾里。 “美女”见君莫愚钝，也不多表现，在前面带着路，直到过了一会儿，君莫发现回去的道路有些陌生，直至“美女”在一间饭馆前停了下来，饭馆上面的招牌是：“牛rou馆”，而一旁的写着：由玄冥高阶饿鬼道提供食材，生前顶级料理人加工，本店推荐：特级牛rou。 君莫茅塞顿开道：“哦，你要吃这个？成交。” 于是君莫与一只鸟，走进了餐馆当中。 半个时辰后，一人一鸟在“牛rou馆”全体员工的热情送别中走出了餐馆，“美女”满足的走起路来都晃晃悠悠，而君莫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张芷鱼的水珠，只是君莫看上去有些欲哭无泪，因为内城消费颇高，加上低估了“美女”食量，这顿饭“美女”吃了二十份牛rou，全部是顶级！饭钱足足花了两金冥！一顿饭吃掉了君莫全身家当。 “糟糕，天黑了。” 君莫来不及心疼，发现天黑之后急忙催促“美女”回到拍卖场。 但当回到寄巫山时，才发现门口并无三人身影，问询工作人员之后发现拍卖会已经开始，三人应该先进场了。 “美女”跑到一旁巷子里找到“贱男”两鸟一齐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而君莫叹了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把玩着手中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