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吴大学士
几个时辰后，十余片平滑的石板整齐码在一旁，虽然离书生的要求还有一定差距，但君莫此时已经掌握了技巧，速度快了不少，完成目标也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君莫沉寂在看似简单的石匠工作中，时间慢慢消逝。 直到日上枝头，书生等人才醒了过来，书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挠着胳肢窝走到君莫身旁，看了看切割整齐的四十余块石板，回过头告诉君莫：“可以了，留下精神力，剩余的石块交给赌鬼。” “嗯？” 君莫停下手，收回精神力问道。 “既然已经熟悉了精神力的运用，那继续切割下去也不会有质变，不能发生质变的练习都是浪费生命。” 于是书生叫来睡眼朦胧的赌鬼，赌鬼也许因为怀中富余，也不跟书生计较，直接找了把斧头，把修罗道冥力覆于之上，快速的切割着石板，短短一个时辰，在书生指示下制作了两百块石板。 “为何多了一百块？” 君莫好奇道。 “为了让你练习。” 书生说完掏出一张发黄的图纸，铺在地上示意君莫观看，君莫低下头仔细的研究，发现是一个复杂的图案，其中有大量的图形叠在一起，交错着密密麻麻的线条，繁琐无比。 “先把这个刻在记录玉佩里。” 书生掏出一个空白玉佩，交给君莫。 “这太那啥了吧……怎么可能做到。” 君莫看着像是抽象画的图案埋怨道。 “哦，你集中精神力，注意这里。” 书生说完，手掌向上，只见微弱的精神力在其手中汇聚，几个呼吸间，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图形在其手中形成，虽然rou眼看不到，但是君莫精神力回馈的信息，书生手中图形除了大小之外，与眼前图纸分毫不差。 书生在君莫目瞪口呆的眼神里把图形拍在记录玉佩中，玉佩亮起柔和黄光，原本清澈透明的记录玉佩中央出现一丝浑浊细线，这代表着玉佩里存储了内容。 “虽然我没有觉醒冥力，身体素质和普通魂魄无异，但我依然能用微薄的精神力构阵，你精神力比我强大了百倍，千倍，为何做不到。” 书生说完，把玉佩丢在地上，一脚踩碎接着道：“并不是非要让你强行记忆阵法，虽然把现成的记录玉佩通于意识，那你就能永久记忆，但亲自勾勒一个完整的阵法，对于你感悟冥阵师的奥妙能起到很大帮助。” “这是一个阵法？属于冥阵师？” 君莫来了兴致。 “没错，而且是本文曲星发明的。” 书生一甩头，双手抹了抹厚重的八十年代中分。 “那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君莫联想着试验品三字，心中不由担心。 “那就重新来过，失败是成功他娘，失败是来推演成功的必在条件。” 书生扬起头，露出微笑。 君莫不想看书生耍帅的模样，便转过头思考着从哪里开始。 顿饭功夫过去，君莫头大了不少，他简单的数了数，图形由内向外一共有三十个圆圈，中间包含了四十个三角，四十个正方形，七十多个多边形，九十多条曲线，一百多条直线构成，这还是基础图形，叠加在一起而形成的新图形不容易发现，便没有计算在内。 这些东西想加，是一个庞大的数据，简直就是计算机才能处理出结果。 想到此处，君莫不禁暗想自己又低估了书生，这样一个复杂的东西，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完成，这对于普通的魂魄来说，实属不易。 书生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见君莫半天没有头绪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精神力足够，但看来天赋还是不够，对图形没有自己的直觉，不能自行入门。” 说罢，书生走了过去，拍了拍君莫，从怀中掏出笔墨纸砚，铺在地上，拿出毛笔喂饱墨，把整个阵法拆分开，从最简单的直线开始，一笔一划的让君莫直观的观看了整个阵法的构成，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完成。 “有什么感悟？” 书生期盼的问道。 “……太复杂。” 君莫的话让书生叹了口气，说了句：“自己努力。” 之后书生离开原地找酒鬼寻吃的，而君莫琢磨了半天，最终决定按照书生描绘顺序，死记硬背！他打算把整个复杂的阵法记在脑海当中。 而这一记，就是整整十天。 这十天当中，书生不禁暗想是不是自己的方法出了问题，他的初衷是来源于书本记载。 冥界记载过为数不多的冥阵师当中，有一位成就颇高，兑城外城、内城的阵法就是他一手构件，传闻中他第一次看到冥阵时便能顺利勾画而出，于是便打算以此方法测速君莫是否在阵法上有极高的天赋，但没想到，十天过去了，据了解，君莫虽然记住了大概，但出错率很高，以精神力建模的阵法每回都会在最后时刻崩溃。 虽然君莫从未灰心，连续坚持十天时间，做一件枯燥无比的事情，而毫无怨言。这一点引得江流营众人侧目。 第十一天，赌鬼一脸焦虑的走来走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坐立不安的原因自然是整整十一天未去赌坊，他担心着江流营遇袭，比起赌博，他更怕被军罚。 而书生依然乐得其所的看着他的书籍，酒鬼在赌鬼羡慕的眼神中潇洒的乘坐“美女”去“一间小店”打牙祭。 君莫依然沉浸在阵法的研习当中，众人也不知他如何忍受千帆一律的枯燥与司空见怪的失败。 君莫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比如此时他在空中构件了一个巨大的图形，但依然在最后精神力连接时，再一次爆裂，由于花费了许多精神力，当下产生了反噬，虽然如今君莫精神力强大了许多，但还是不免头晕目眩。 等君莫缓过神来，听闻赌鬼一声惊呼，他急忙起身跑向营地。 “嗯？君长叹？” 君莫回到营地看到君长叹一身戒装英姿飒爽的站在百鬼廊前。 书生带着高深的笑意开口道：“君兄有何事？” “听闻君大人遇袭起因是我与若涵之事，长叹心中内疚不已，之前恩德尚未还清，君大人又再发意外，长叹愧对于消散于冥界的若涵。” 君长叹眉宇之间的忧郁虽并无太大改善，但此时眼神里满是坚定。 “那你准备？” 赌鬼问道。 “此事告破之前，我君长叹在君大人身边尽其所能护其周全，哪怕魂飞魄散也不惜。” 君长叹挺直了脊梁，行军礼。 “不必……” 君莫见状不忍，正准备开口回绝，话还未出口，书生用手肘锤他腰间，使其活生生憋了回去。 而后笑眯眯的走到君长叹身前：“实不相瞒，我江流营战力君兄想必也知晓，敌暗我明，再一次遇到袭击的确很难保证不饮恨于此，再加上我营营长打算自行调查此事，决心一定要查明真相，无奈势单力薄，如果能获得君兄帮助，那真是锦上添花。” 书生的话让君长叹一愣，随即开口道：“大学士当真？” 书生看着一脸严肃的君长叹没有正面回答，转过头笑盈盈的看着君莫。 君莫心中叹了口气，明了书生此时让他回答，于是上前两步道：“当真。” 君长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恩德长叹没齿难忘。” 君莫明白此局面正是书生推波助澜促成的，于是有些做贼心虚，寒暄了几句，把事情丢给书生处理，自己回去继续琢磨阵法。 但没想到，君长叹跟了过来。 “君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君莫想着大家都姓君，虽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但是往上翻十辈，也许还同宗同源，索性叫他君大哥。 “大人称呼我为长叹便好，大哥一词属下受不起。既然要保护大人，那就要随时在大人附近提防着小人来犯。” 君长叹诚恳道。 君莫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诚意十足的给君长叹道了谢。 随即装作稀疏平常的样子，继续琢磨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