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弱者没有资格谈公平
季默默被吓坏了，怔愣的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右手撑地，从地上站起来，左手一直不舍得离开被摔疼的小屁股。 “呵呵，”她耸耸肩，对莫云帆说了同样的话，语气却大有不同，“莫云帆，你知道这些年我和mama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吗？或许你也有过相似的经历，也曾体验过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说的那般肯定，不像莫云帆用疑问的语气说着相同的话。 “但请你记住，你不是我，你永远无法知道我的感受，你没有资格将你的思想强行施加在我身上，这不公平！” 莫云帆沉默，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谁也无法真正体会别人承受的痛苦，也没有资格批判谁对谁错，可还有一点，她也说到点上了。 “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人生下来就有贵贱强弱之分，我想你应该记住一点，”莫云帆向前跨一步，俯视着她说道：“公平与否，强者说了算，而你我之间，你很不幸的成为了弱者那一方，所以，季默默，你根本没有资格谈公平，懂吗？”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季默默却觉得离莫云帆很远，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就如同她们从未认识过一样。 季默默有一种错觉，那日把她从酒吧里抱回家的人，亲自下厨为她小笼包的人，对她句句温情处处照顾的人，不是莫云帆，一定是她做了一场梦，一场美丽的梦。 而莫云帆的冰冷无情打破了梦境，让她认清了现实。 “以前不懂，现在懂了，”她淡然一笑，心中的恐惧却是少了，躬身浅笑道：“谢谢莫少的教导。” 三分讽刺，四分自嘲，剩下的三分，便是真心的感谢。 她缓步走到病床边，全然没有看到某人骤然变黑的脸。 人生最大的悲哀，并不在于你曾经得到了什么或者失去过什么，而是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想到的究竟是什么。 季默默一直以为自己能看明白自己的内心，之所以没有听从季雯萱的话回到莫家，是因为她过惯了平凡人的生活，不想走进一个被金钱名誉包围的世界，最重要的是，她无法面对一个曾经背叛过家庭的那个男人，即便那人是她的父亲。 凡事有舍才有得，她原以为自己能放下，但，当莫擎在她面前倒下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爱恨相依，若无爱，何来恨。 “我好像一直没说过，”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张苍白的面孔，手停在半空中紧握成拳，又渐渐的松开，最终落在了莫擎的脸上，“这些年来，我真的很想你，我一直不愿意承认也强迫自己不去想你，可我还是做不到。” 莫擎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他若是醒着，一定会十分欣慰吧。 莫云帆安静的站在一边，神情复杂，对于季默默刚刚的嘲讽，他并不生气，对于她此刻的深情表露，却觉得心疼不已，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季默默在他心里有着极重的分量，重逢之后，她越发肆无忌惮的闯进他的心里，哪怕是一个笑，一滴眼泪都牵扯着他的心。 默默，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莫云帆暗自在心中许下承诺。 这一诺，象征着永远。 “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好起来，我再也不耍性子了，”她认输了，输给莫擎，更是输给了自己，“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眼泪溢出眼眶，滴落在莫擎的脸上。 同一时刻，许是季默默的眼泪太过灼热，烧痛了莫擎，他的手忽然动了一下。 “默默，”莫云帆大步上前，将季默默拉到一边，盯着莫擎的手，确定他的手的确是动了，回头对着季默默，高兴的道：“快去叫医生。” 季默默呆呆的‘哦’了一声，立即跑了出去。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莫云帆退到一边，高兴的同时却发现季默默没了踪影，心里担心得紧，眼下病房这里又离不开，只好给姜璇打了个电话，托她帮忙。 莫擎醒了过来，一恢复意识就叫着季默默的名字。 “默儿在哪？” “爸，您昏迷的时候，默默一直守在您身边。”莫云帆也想知道季默默跑到哪里去了，这小妮子真会插空子，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莫擎这里，偷偷的溜走了。 “我好像听到她说话了，”正是因为知道她在，所以莫擎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证实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默儿现在在哪？我要见她。” 莫擎才刚刚苏醒，莫云帆不敢让他在受到刺激，所以暂时找了一个理由拖延，一出病房，就拿出手机给季默默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的，莫云帆才想对她好一点，现在又有了杀死她的冲动，这个小女人，偷偷溜走不说，居然还关机，看来日后要抽工夫好好调教调教，立立规矩。 短时间内肯定是找不到人了，莫云帆又不会说谎，在门外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病房。 莫擎一见他进来，眼睛盯着他身后，“默儿呢？” “爸，你听我说，”莫云帆斟酌着语言，寻思着怎样说才能不刺激到莫擎，“默默这两天确确实实一直待在医院里。”只不过是被他强行扣留下来的。 莫擎看出他的为难，语气中带着一股失落，不愿承认的说道：“她是不是走了？” 莫云帆略显迟疑，坦白的回答：“是。” “她还是不肯原谅我，”莫擎不禁苦笑，这一笑牵动了胸腔，引来阵阵疼痛，“我昏迷的时候，听到了默儿的声音，我还以为她原谅我了，竟是我听错了······” 莫云帆扶着他，心里放松了很多，“爸，你没有听错，那些话的确是默默说的，就在不久前，她说，只要你能醒过来，她什么都答应你。” 莫擎一脸震惊，又满是欣喜的道：“真的？云帆，你没有骗我？” “当然没有，爸若是不相信，等身体好了可以亲自去问她，”他顿了顿，又道：“我晚上就带她来医院。” “不用了，别逼她太紧，”莫擎自然是相信莫云帆的，因为他从不说谎，虽然如此，莫擎心里又很着急，本就是心病，如今心情好了，病也就好了大半，他催着莫云帆，“你去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