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横行的金吾卫

    许是由于武林大会召开在即，临安城的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其中不乏佩戴刀剑的侠客。·那副画面，活脱脱唐晓菲那个时代上班高峰期的情景。

    方才离去之际，燕回南显然已经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想要追问，但最终欲言又止，任由她扬长而走。燕回南此举，算是极为明智的。在气头上追问别人不想说的事情，只会令场面尴尬和难堪，只会令大家都不好过。

    出了客栈不远便是繁华的正街，突然记起她如今是做女人打扮的，可似乎一直并无女子所穿的衣裳。冷月帮她当初准备的，全是男子的衣袍。昨个匆忙之际，亦是忘记给自己买几件合适的衣裳。这行走江湖，大多时候，会做男子装束，可有时候，也需要回归女儿家的本色。

    犹记得，小琴曾经提及，说是有个吴记绸缎庄，属于全国连锁店的形式，专门做女子的衣裳，且做工精致，样式漂亮，并且价钱在合理范围，属于性价比极高的一家女装店。唐晓菲寻思着去那买几身衣裳，顺便淘淘，看是否有什么好货。

    吴记绸缎庄就在正街之上，距离她此刻所处的位置不过一里的路程，昨个她从城外回来时，还从吴记门口路过过，约莫有些印象。

    孰料，步子才迈出不到百米，忽听街上传来阵阵马蹄声，顺着声音所在的方向看去，见着一队士兵正骑马从街上经过，速度极快，似乎并未有停下来的意味。

    繁华闹市当中，别说是马匹，马车？都不允许经过。这个时代，不止有限车令，更有限马令，尤其是针对军队的将领和士兵。可眼前的这群士兵，趾高气昂，肆意妄为，全然不将百姓的性命放在眼中。

    普通的士兵，绝不会有这个胆量，就连守卫皇宫的御林军或者金吾卫，只恐都未必有这个胆。纵观中国史，似乎只有锦衣卫或者东西两厂在某一时期才能干出这等无法无天的事情来。

    且看君莫愁昨日，虽则是有马车，虽则有士兵护送，可官府有人在前方开道，对百姓进行了提醒和注意，虽有扰民的嫌疑，但并不会对百姓的生命造成威胁。再看此时的情景，别说是那些听力差的百姓，别说是那些忙着做事的百姓，就连她这个大闲人，就连她这个一心一意看路的人，都差点躲闪不及，都差点被马匹给惊吓到。·

    细细打量这群士兵的衣着，并未从服饰当中看出有何特殊之处，她来到这个时空，毕竟不过半年的时光，好多事情还不甚了解。朝四周打量几眼，见着近处正好站着一位大叔，年纪约莫四十上下，长着一副蛮有学问的模样。唐晓菲挤到他的身边，问道：“大哥，请问这都是什么人啊？”

    大叔瞧见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喊他叫大哥，一时之间，极为心花怒放，面上的神情异常欣喜，“姑娘有所不知，这些可都是皇上的金吾卫，来咱临安城执行公干。”

    “即便是金吾卫，也不敢如此嚣张吧？”唐晓菲压低声音问道。

    原本的欣喜，转为了几许讶然，大叔诧异道：“姑娘难道不知晓什么叫做金吾卫吗？”转而似乎有了几许了然，“想来姑娘定然一直养在深闺当中，对这朝廷中的事情不大了解。这金吾卫呢，可不是普通的皇宫守卫，而是皇上从守卫当中挑出来的精英人才。”

    感情这金吾卫是飞虎队或特种部队，“即是精英人才，不是更应该恪守执法么？这金吾卫代表的可是皇家的颜面，是皇上的颜面，这等大张旗鼓，岂非给皇上脸上抹黑？”唐晓菲将心中的想法如实道来。

    “姑娘，这话可万万讲不得，万万讲不得！”大叔变得慌张起来，朝四周不断看去，“这话若是被有心之人给听到，姑娘只恐是要惹来杀身之祸。这金吾卫的特权可是皇上允许的，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所能管得了的。姑娘，大哥劝你一言，以后行事说话时多留个心眼，多加注意一些。人心叵测，总有一些心怀不轨之人等着去抓别人的把柄。”

    大叔也是一位热心肠的人，与她素不相识，能这般好心提醒她，可绝不仅仅只是见她生地貌美。不过，话说回来，瞧见他这幅小心翼翼和惊魂未魄的模样，想来，他以前定然被某些小人给暗地里施过阴招，这才在提到那些小人时有种深恶痛绝的仇恨感。

    “大哥，实话告诉你，这我可不怕。”唐晓菲一笑，“你是不知晓，我可与当今皇上的两位弟弟皆是至交好友，别的不敢保证，但若是有小人想要害我，岂有那般容易？”

    “哪里来的姑娘，好大的口气？”

    “就是就是，胡乱吹牛的吧？”

    “那可未必，看她的模样和气质，非寻常之人，或许当真与哪位王爷相识呢。”

    “那么多王爷，谁知晓她所指的是哪位呢？”

    “一看就是在说瞎话，你们男人呐，就是容易轻信这种年轻貌美的姑娘的话，别说是两位王爷，她若认识一位王爷，那才见鬼。”

    “四娘，你这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吧？我们男人确乎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难道你们女人就不喜欢年轻英俊的少年吗？嘿嘿嘿！怎么，嫌我说话难听？你可不就是嫉妒人家姑娘吗？人家兴许不止认识哪位王爷，还和他关系匪浅呢。人姑娘可是说了，她和两位都是之交好友.”

    “放你的狗臭屁去，这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来的什么之交好友？”

    “你还知晓啊？人姑娘不过是委婉的说法，她的言外之意，你还不明白吗？”

    “就你能，就你聪明……”

    “不过，就算是和王爷相识，毕竟只是王爷，金吾卫可有皇上在背后撑腰。”

    “可不是，咱朝的王爷可不少，这有些王爷呢，表面身份尊贵，其实在皇上那里还比不上一般的臣子。”

    人群当中，开始议论纷纷，将原本金吾卫的话题，转移到眼前这位姑娘身上。

    唐晓菲安静听着，直笑不语。

    大叔一个劲朝她打量着，想问什么，但似乎又难以启齿。隔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姑娘，大哥着实担心你，此刻百姓们的焦点都在你身上，只恐已有多事份子将注意打到了你的头上。”

    “大哥莫要担心！”唐晓菲由衷道：“原本不愿吐露的，既是如此，也没有隐瞒的必要。靖王和睿王与我都算有些交情，他们俩与皇上可是一母同胞，身份俱都是无比尊贵。即便咱这周围有细作和小人的存在，我也不怕他多嘴多舌去。即便告知皇上，有他们俩替我说情，不会有大碍的。再者，倘若有人嫌自己活地腻歪了，那尽管可以造谣生事试试。在我看来，自个烂命一条，即便被人害死，不值什么，可靖王和睿王却未必会这般以为。”

    “靖王？睿王？乖乖！难怪这姑娘口气这般大呢，感情有这两位后台呢。”

    “那可不，别的王爷的面子，皇上未必会买，可这两位，那都是皇上信任的人呐，尤其是睿王，皇上待他，那可真是叫人好生羡慕。”

    “姑娘，此言当真吗？”大叔震惊无比，面上满是讶然，见着唐晓菲点头，踌躇了短暂片刻，“既然姑娘能与靖王和睿王说得上话，那不知能否能让两位王爷……”说到此处，愈发踌躇，“罢了罢了，这种事还是不要连累姑娘了。”

    大叔虽未言明，但唐晓菲一眼便知晓了他的言外之意，“大哥尽管放心，我若见到两位王爷，一定向他们提及金吾卫横行一事，届时，再由他们禀告给皇上，相信皇上一定会做出圣明的裁断来。”

    “姑娘果真冰雪聪明，难怪能结识靖王与睿王。姑娘的好意大哥和这些百姓们都心领了，不过此事兹事体大，姑娘还是不要插手与过问了。否则，只会给自个惹来天大的麻烦。”大叔边心存感激，边替眼前的姑娘担忧。当今皇帝君霸天可是个独断独行之人，他若一心想做什么，就是天王老子都阻止不去。即便是他最为信任的睿王，亦是阻拦不住他的步伐。

    “成了大哥，你也别为我cao心了，我自个心中有数。说句实话，即便小女子与靖王和睿王并无交情，但凡只要能见到当今皇上，都一定要向他禀明。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对于江山社稷而言，可是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试想，若是没有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岂来的国家？岂有的粮食？岂有的士兵前去保家卫国？再者，金吾卫即便是领了皇上的特权，可娇蛮任性时日久了，便会形容习惯。届时养成劣根性，还不定做出何等祸害忠良、祸害百姓的事情来。我虽是个小女子，并不懂江山社稷的大事。但私心想着，但凡替老百姓着想，但凡替老百姓谋福祉的皇上，那绝对是人人爱戴和拥戴的好皇帝。”唐晓菲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如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