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通天之梯
楚沉星本来就比旁人对天道法则有难以想象的理解与体会。 听了天道所言之后，她眼睛睁大，脸上的表情怔了怔。 “这便是命！”天道抬起头看向大世界的天空，在没有超凡脱俗，跳出轮回束缚之前，你只能如此。 楚沉星咬牙，抿唇沉默了许久。 “既然是我打开了世界的通道，那么我也应该再做点儿什么！” 楚沉星想到下方的朋友亲人，想到若他们飞升入这个世界之后，没有如同自己一般，遇到师傅，而被这方世界天道运转中可能的意外所杀死时，她无法不动容。 “我叫钟离谭，以后如此称呼我吧！”天道也就是钟离谭说道。 楚沉星点头，这会儿，天衍宗的宗门口处，巨大的白王鹰兽载着宗门里的弟子，高高再上的俯瞰着下面来参加试练，攀登通天梯，想要成为天衍宗弟子的人群。 楚沉星也看了过去，但见天衍宗山门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有老有小。 “开山门！” 一声悠远绵长的声音，自看不见重点的通天梯传出来。那声音低沉中透着亘古沧桑的味道，叫浮躁的心，如同兜头泼下清凉的溪水，清冷凉静下来。 轰！ 随着一声开山门，大家只感觉到虚空之中，似真的有一座巨大的高门，随着声音缓缓开启。那大门带着千钧之重，开启间，带着震动大地的力量。 “真是不凡！”楚沉星看着天衍宗收弟子时开山门的景象，不得不感叹了声。 就冲着这一出，从小世界飞升入大世界，即使带着危险，然而对楚沉星而言，也值了！ “山门开，年龄不满五岁，超出二十岁的人，自动离开！” 白王鹰兽上的弟子喝道，声音如同响彻在人耳畔。 山门一开，楚沉星并没有急着上去。她看了一眼急冲冲冲进山门的人，看着那些年龄过大，带着侥幸心理的人，被挡在山门之外。 “钟离谭，你说我们会不会被挡住？” 他们这些从小世界飞升到大世界，又因为小世界比较特别的人，说真的，还真不知道会不会被山门前的结界给挡住。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钟离谭率先走了进去。 楚沉星紧跟其后，两个人并肩，悠闲的走在通天梯上，神情淡然。 “你先前想要做什么？”钟离谭淡淡的问道。 楚沉星扭头看了一眼钟离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眨了眨眼睛，想起来，她笑道：“我只是有一个初步大概的想法，却不知道该如何实行！你应该听说过传送阵吧？” 钟离谭目中光芒一闪，很显然在楚沉星提出传送阵后，也想到。 “看来，我们必须好好的摸清楚这个世界！” 钟离谭说道。 楚沉星颔首，“嗯！不过，不着急！” 他们这些能率先飞升到这个世界的人，比如她，比如天道钟离谭，比如君九彧。 一个一个都不是可以被小觑的角色。 即使那个时候，真的没有自己师傅来接自己，她也必然会安然无恙。 通天梯。 梯入天阶，遥远看不到边际，一路蔓延而上，似直入天空九霄。 走在天梯之上，一开始柄不会察觉到什么，然而随着攀登，便会开始承受无比沉重的压力。 通天梯一共有多少台阶，楚沉星不知道。 直知道，历代天衍宗之中，最高攀爬纪录，是八万三千阶梯。 而根据记载，就是攀爬了八万三千阶梯，那攀爬之人，依旧没有看到通天梯的顶端边际。 “这通天梯？”钟离谭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楚沉星看着钟离谭的表情，就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但她心中微微有所了然。 两个人攀爬的很慢，这一路的阶梯之上，并没有时间限制。 只是，楚沉星看着这条通天之梯，却莫名有一种渴望。 她想要化龙，然后飞沿而上，去那通天梯的边际看上一看。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是生根发芽，打了催生剂一般，疯狂生长起来。 一股强烈到近乎疯狂的渴望，让楚沉星脸上的表情无法淡然起来。 她攀登阶梯的速度，不免快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以及目中的神情，都不再淡然。 这样的楚沉星，让钟离谭一怔。 他抬头看了一眼通天梯的看不见尽头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楚沉星。 楚沉星的反应不对。 对于楚沉星，其实他有着无比浓烈的好奇心。 他觉得楚沉星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从这个人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天道规则，甚至将打破小世界，他就有这样的猜测。 这会儿，踩在通天梯上，他感受到通天梯上，那紊乱又不清晰模糊的规则。 心中一瞬便明白，这通天梯，除了是天衍宗收徒弟的试练外，可能还存在着什么秘密。 “楚沉星！”钟离谭拉住楚沉星，巨大的力道，攥的楚沉星手腕一痛。这样的痛并不是十分剧痛，然而却出现的突兀，叫楚沉星心神猛地恢复了过来。 她看了看眼神莫名又幽深的钟离谭，随后看了一眼通天梯尽头的方向。 只一眼，她连忙别开眼睛。 “多谢！”楚沉星淡淡道谢。 为钟离谭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儿，还拉住了自己。 钟离谭见楚沉星已经恢复过来，便放开了手。 他没有去问楚沉星，怎么了？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通天梯的尽头，心中蓦然升起一股爬上去看看的想法。 接下来，两个人无声的走着。 天衍宗的开山门试练，只要有弟子能攀登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阶梯，便算入了山门。 通天梯上的一切，尽数落在天衍宗中天峰大殿之上的栏光境上。 大殿之上，所有人看着岚光境中呈现的一切，目光落在楚沉星与钟离谭身上。 两个人的表现，十分不俗。明明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但不骄不躁，气度自成。 “这小娃娃老夫知道，不愧是太上长老闻人峰主带回来的小娃娃。” “看来这小娃娃将是太上长老的传承弟子了！” 大殿上几大峰主看着岚光境中的表现，议论道。 “那小娃娃一侧的男娃娃也不错！” “是不错。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小娃娃身上的气息，都很是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一个穿着白衣，额头缀着一枚水晶泪的女子，摁了摁自己的额心，透过岚光境看过去，眉头一皱道。 “嘻嘻，那边也有几个好苗子。话说，这次的开山门，看来能选些弟子出来！”一个穿着黑衣头发带着些微红色的中年男子，笑看着岚光境里的娃娃们。 “唉，就不知道，这些小娃娃能不能经过宗门中的刻苦，继而成为宗门晶莹！我等宗门，如今已经有三十载未曾出现过精英弟子了。”一个须发皆白，眉眼严肃，面容看着一本正经的老者叹道。 他这一说，引得大殿一阵沉默。 “也不知道那通天梯之上，到底是什么？咱们天衍宗离开弟子，不是死在宗门之外，也不是迷失在秘境之中，反而……”一个一身蓝衣的女子，眼神柔柔中带着水样愁绪的看向通天梯。 楚沉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她五感惊人，自然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们。 两个人对此并没有表示，继续向上。本以为，只是爬阶梯而已，却没想到，居然也能发生变故。 “啊！” 一声惨叫从楚沉星等人上方传来。 因通天梯的特性，使得走在通天梯之上的人，根本无法看到前面阶梯情况，而是只能看到雾蒙蒙的一切。 听到这一声惨叫，紧跟着一道劲风朝着两个人袭击过来。 两个人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少年，听到风声，尽管还看不到雾气中朝着这边攻击而来的是什么，却已经下意识的避开来。 这一避，便看到从上面发出一声惨叫，朝着他们砸过来的居然是一个少年。 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头黑色的头发，猛地变成如火般炽热的火红，一双漆黑的眼睛，也在抬头看到楚沉星与钟离谭的时候，化作血扬的火红。 红发红瞳？ 原本容貌清秀的少年，因一头红发，一双血瞳，竟然带着一种逼人的异样之美。 楚沉星猛地出手，一把拽出对方向下滚过去的身子。 这一拽，他们对方身上巨大的力道，带的像下奔过去。 钟离谭看到这一幕，忙伸手拽向楚沉星，三个人拉扯了一下，最后因为撞击力，滚作一团，摔下了通天梯。 “我去！”楚沉星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身体，眼中满是唏嘘。 她楚沉星，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看别人狼狈的主，什么时候居然？ 钟离谭也是一脸的抽搐，带着满眼的尴尬，从地上站起来。 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楚沉星狼狈归狼狈，可她脸皮该厚的时候，也不会薄上一分。 因此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揉了揉疼痛的身体，用脚踢了踢红发红眸的少年。 少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是被楚沉星用脚踢了踢，也没有什么反应。 “喂，你怎么了？没死的站起来，死了的给我诈尸！”楚沉星察觉到对方，还有气息，没好气的说道。 地上趴着的身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你要趴到什么时候去，还想不想入天衍宗了？” 楚沉星看着对方的发色，眼神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也冷却了下来。 本觉得对方一头红发红眸，很是不同。 想要做个伴，交个朋友。哪里想到，对方居然这幅反应？ “我，我还能入天衍宗？” 一听天衍宗，趴在地上的少年，一骨碌坐了起来。 他这一坐，动作撩动他的长发，露出上面的眼色。看着自己的头发，原本眼睛晶亮的少年，眼底的光芒刷的一下熄灭。 他是个怪物，妖孽。 天衍宗一定不会收他的！ “为什么不收？天衍宗不是说了，但凡能爬到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台阶，就能成为弟子的吗？难道还有别的潜规则？” 楚沉星在华夏的时候，类似小说看太多，脑动一开，总忍不住乱想。 “可是我，我……”少年抓着自己的头发，眼中满满的懊恼。 “对了，你头发跟眼睛怎么回事啊？先前在人群中，怎么没有看出来？” 楚沉星先前打量过周围的人群，可并没有发现红发红眸的少年。 “你不害怕吗？”少年抬头看向楚沉星，他已经发现了，这个人看着他的时候，眼中并没有曾经在旁人眼中看到的恐惧厌恶。 “怕你什么？还是说，你心有不轨？”楚沉星的师傅毕竟是天衍宗的太上长老，她已经下意识的将自己定格为天衍宗的弟子。 因此，眼神猛地一冷，就对方隐藏红发红眸的本事，阴谋化了。 “没有，我没有！” 红发少年连忙摆手喊道。 见楚沉星眼睛冷冷的，他解释道：“我会炼药，我自己给自己炼制了药，改变了我的发色！” “药师？”楚沉星看着少年，眼中带着惊奇。 “我只是会配置一些药剂，还达不到炼制的地步！”少年羞愧的低头。 “你的头发跟眼睛挺好看的，以后别遮了。天衍宗可是大派，跟那等小门小派不一样。” 楚沉星对着少年伸出手，将少年从地上拉起来，热情的替对方拂掉身上的草屑。 “我叫楚沉星，这位是钟离谭。你呢？” 潜藏的药师啊！ 楚沉星在心里吸了一口口水。 根据师傅给自己的那些资料。药师这一类的存在，几乎已经湮灭在了云荒大陆之上，得其传承的少之又少，而晋升下的人，又都不愿意将药师传承，传给更多的人。 因此，哪怕是天衍宗这样的大派，也不过只有一个药师，而且还是二品的药师。 这还是天衍宗强大，且传承不凡才保留下来的。至于别的宗门小派，可是连药师都没有的。 如今看到一个潜在的药师，她如何能不兴奋？ “我，我叫妖妖。我母亲说我是个妖孽！” 少年难过的说道，脸上露出苦涩想哭的表情。 “这个名字不好听，要不，我给你气一个吧！你发眸皆红，红的那么好看，干脆以你的发色为姓，姓赤吧！名字吗？既然所有人都说你是妖孽，那么就算做个妖孽，你也要活的肆意，畅快一点儿。索性就叫骁。赤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