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偷书不算偷
怀揣着一千三百块灵石巨款，林凡觉得浑身的毛细孔，都已全部张开，连走路也开始有些飘飘然，如同暴发户一般。 身为掌门亲传弟子，每月算上那半块中品灵石，也只能领取到十块下品灵石的份例，这样算来，林凡此时的身家，已相当于在逍遥派混了十年。 不能怪林凡如此得意，只是出去做了一个小小的护送任务，就完成了从土鳖到土豪的身份转变，别说他只有十岁，即便是成年修士，也做不到风轻云淡。 既然赃物已经全部脱手，林凡放下了那份小心翼翼，满心愉悦地开始到处踅摸，打算货比三家大肆采购凝气丹。 林凡一路走来逢人便问，倒也打听到了大致的行情，坊市中的凝气丹，普遍要比宗门卖得更贵。 因为宗门卖药，是以提升弟子修为、增强宗门实力为目的，所以除了炼丹的材料成本，收取的其它费用不多。 而坊市中不同，这里本就是散修妖修们，用以销赃的场所，因此都是收购的价格低，卖出的价格高。 以凝气丹为例，逍遥派尽管已经没落，仍只需十块下品灵石一枚，而此地坊市里，竟然卖到了十五块，价格足足高了五成。 就算是批发，一次购买一百枚，商家顶多打点折扣，依然需要一千四百块下品灵石。 掌握了市场行情，林凡不禁吐了吐舌头：太贵了！合着小爷忙活了大半宿，连一百颗凝气丹都买不起？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自古就是穷则变、变则通。知晓他所谓的土豪身份，不过价值一百枚凝气丹，聪明如林凡，随即兴起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如今修炼需要海量的灵气，但天地间没有这么多灵气可供吸收，就只能以凝气丹代替，可我又买不起，总不能为了修炼，成日里跑去杀人越货吧，那与邪修何异？ 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莫过于能够自行炼制，这样才能满足我的修炼所需。 宗门的凝气丹只卖十块灵石，而这里卖到了十五块，如果能学会炼丹，不但能做到自给自足，还能把炼丹的成本，也从差价中赚回来！ 我有轮回果相助，天阶功法都能悟透，学会炼丹应该不是难事。小爷真是天才呀，连这么好的主意也能琢磨出来，想不成仙都难啊，哈哈哈哈……” 打定了主意，林凡不再把心思，放在采购凝气丹上面，转而关注起有关炼丹的事情，走过了好几家售卖丹药的店铺，渐渐摸清了炼丹的一些基本常识。 天地间有许多药草，如果单独服食效果并不好，而将数种药草结合起来，以独特的手法炼制成丹药，则能将药草的功效发挥到最大。 由此，便催生出了修士群体当中，最为超然的一个职业——炼丹师。 经过无尽岁月发展，由人族创造出来的炼丹术日臻成熟，如今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也是人族能够崛起，凌驾于万族之上的根本原因。 当然，与炼丹术并列的，还有炼器术。 试想一下，当别的族群都在吸纳灵气修炼，并以本体作为武器时，人族修士不但能依靠丹药，快速增进修为，还能凭借法器大幅提升战力，人族崛起便是必然的结果。 花费五块下品灵石，林凡买了一本比火球术，还要不如的炼丹入门知识，只扫了一眼，就明白了炼丹术的起源，以及大概原理。 这些都是基本常识，若非林凡不愿暴露自己的秘密，只需回去向逍遥派的丹师咨询，连五块灵石都能省下来，但他显然不可能这么做。 想炼制出丹药，首先要学会辨认药草，掌握药草的各种特性，这往往是成为一名丹师，最难迈过的门槛。 寻常修士连参悟功法、打坐修炼的时间都嫌不够，哪还会花费大量的精力，用来记忆药草，琢磨它们的药性？ 而这对别人来说，最难达到的基本条件，在拥有轮回果的林凡眼里，压根不是个事！连天阶功法他都能在瞬间悟透，掌握药草特性，实在不值一提。 明白了成为丹师的基本条件，林凡抱着能省一个是一个的心思，摘下斗笠露出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本来面目。 随意走进一家，专门收购和出售丹药的店铺，开始施展天赋神通。生得好看是上天赐予，也算是自身的本钱，不用白不用。 林凡向中年女老板甜甜一笑，立刻就把这位筑基初期的女修士，给迷得神魂颠倒，然后装作好奇的样子，开口询问凝气丹的价格。 虽然女老板还不待买主杀价，便报出了十四块灵石一枚的批发价格，林凡仍夸张地大叫一声：“好贵呀！” 随即小嘴一瘪，满是委屈地看着她：“我买不起……” 不管是不是修士，女性血液中天生流淌着母性，见到林凡这副模样，女老板没由来的心里一疼：真是可怜，才多大的孩子呀，竟跑来这龙蛇混杂的地方购买凝气丹。 女老板眼中一片柔和，温言软语开导林凡：“孩子，你买不起我也没办法，你还是回去向家里，或是宗门长辈寻求帮助吧。” 林凡朝老板娘送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差点把她当场麻翻在地：“家里也没灵石了呀，我买不起，能学着炼制吗？” “呵呵，有此想法精神可嘉，可你知道，要成为一名丹师有多难吗？” 漂亮娃娃茫然摇了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女老板，竟把这位筑基修士盯得手足无措，好像林凡买不起凝气丹，全是她的错一般。 “想成为一名丹师，首先便需熟记各种药草，了解它们的药性，然后才能在筑基成功，拥有道台真火后尝试炼制。 炼丹不仅需有名师指点，还要掌握炼制的丹方，经过反复练习，方可炼制出丹药。 孩子，学习炼丹是一个耗时费力的漫长过程，且须有庞大的财力支撑，才能经得起多次炼制失败的消耗，你……” 女老板越描述着成为丹师的艰难，林凡的脸色就越难看，到最后一句话时，小孩已经紧紧抿着嘴唇，两只大眼睛中，晶莹的泪水在团团打转。 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落在女老板眼里，同情心泛滥的中年女修士，再也忍耐不住，转身便从货架上取来一个小瓷瓶，塞进林凡手中。 “这里有五枚凝气丹，算我送你的不收灵石。唉……你快走吧，再不走，我的眼泪都要被勾下来了。” 本以为这孩子，应是欢天喜地连连道谢，然后拿着凝气丹离去，却见林凡忽然变得一脸坚毅，把那个小瓷瓶，又放回了柜台上。 “我不能要您的东西，前辈，您说学炼丹这么难，我总要看看有多难吧，可是这些书我买不起，您能让我翻阅一下吗？” 买不起丹药，又不肯接收馈赠，林凡此时在女老板心里，好感度已经爆棚。 作为一家售卖丹药的店铺，寻常的药草书籍，以及简单的炼丹方法，店里怎么可能没有？别说这些普通的东西，就连炼制凝气丹的丹方，店中也有出售。 类似于凝气丹这种最低阶的丹药，流传在修真界的丹方，不知有多少种，如同黄阶下品功法，寻常大一点的修真家族都能拥有。 毕竟修真界稀罕的不是丹方，而是能炼制出丹药的丹师。 林凡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虽说修士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熟记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了解各种药草的特性，掌握搭配的方法。 否则修士只要记牢了药草丹方，就能成为丹师，丹药也不会如此珍稀，被修士当成宝贝了。 在女老板看来，林凡只是凝气二层的小修士，纵然能将天下药草全部记住，也不可能明悟各种药性，况且不到筑基没有真火，根本无法炼制丹药。 因此林凡这个小小的要求，理所当然得到了满足，见女老板满脸慈爱地含笑点头，林凡顿时发出一声欢呼，随手拿起一本书急速翻看起来。 类似于《百草经》这种，记录了各种药草外貌、药性、生长之地等等信息的书籍，虽是不入流的大路货，但动辄也要卖出上千、乃至数千灵石，林凡当然不可能掏钱购买。 所以他只是快速地一页页翻过，看完后哀叹一声，带着沮丧的表情：“前辈，我……” “呵呵，很难吧。” 却见林凡似狠狠地咬了咬牙，抬起头一脸倔强地看着女老板：“是很难，不过我还想再看看凝气丹的丹方，不知道……” 女老板摇头叹息：“罢了罢了，让你死了这份心也好，把心思都放在修炼上，以你的年纪，二十岁之前未必不能筑基。” 林凡接过女老板从储物袋中，取出来的丹方扫了一眼，颓然一叹满是失望到极致的模样，把丹方交回她手里，恭恭敬敬一揖到地，随即转身离去。 “这孩子，可惜了呀，如果他身怀灵脉，我倒能给他寻个好的去处，只是他……” 林凡却没有理会，女老板这份为他打算的心思，一边走出店铺，一边在心神里大声驳斥着，敖霸对他无耻行径的指责： “你懂什么，偷书不算偷！何况小爷也没偷她的书，只偷了书上的内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