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监牢
陈县地牢。 自从赵青执掌陈郡之后，陈郡的治安也是好了不少，有些小偷小摸的，也算不上多大的事情，至于那些真正犯大事的盗匪之流，早在赵青刚刚接手陈郡的时候，就被赵青以练兵为名，全都给剿灭了！ 不过这陈县地牢里面所关押的犯人却是不少，几乎都快要被关满了，而这些犯人的身份却是不简单，都是之前豫州之战所拿下的战犯！而前任谯郡郡丞王彧便是其中之一！ 王彧是一介文人，而且也没有犯下太大的罪责，所以看管也算不上太严，和几名大汉关押在一起，而这几名大汉都是当日与王彧一块留下来的刘岱的亲卫。 “王大人！喝口水吧！”一名大汉手捧着一个破碗，送到了王彧的身边，轻声劝了一句。他们都是跟着王彧一块被擒下的，对王彧却是十分敬重，哪怕是在这牢狱之中，依然礼待王彧。 王彧背着手站在牢房的窗口，很幸运的是，这间牢房的窗口竟能够引入一抹阳光，比起一些常年阴暗的牢房却是要好太多了。 听得大汉的话，王彧慢慢转过头，露出了苍白的面容，再配上那乱糟糟的发髻，已经全然没有了以往那谯郡郡丞的风度。看了一眼大汉，王彧微微一笑，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大汉的好意，倒不是看不起大汉，而是王彧的确是没有什么心情。王彧摇头对大汉说道：“如今我们都是囚徒，你们也不用一直喊我什么王大人了！直接叫我名字就是了！” 王彧本来就不是什么心高气傲之人，如今身陷牢狱，王彧以往那点书生意气也是被打击殆尽，自然不会对这些大汉们摆什么架子。而听得王彧的话，那几名大汉却是同时摇头摆手，连忙说道：“那如何使得？不行的！不行的！” “哪有什么使得使不得？如今我只是个阶下之囚，不是什么郡丞，也不是什么大人！”王彧却是很坚持，摇头说道：“所以，以后你们也用不着叫我什么大人了！” “呃，这个”见到王彧如此坚持，那几名大汉也是有些犹豫了，倒是其中一人比较机灵，眼珠子一转，提议说道：“那，那我们就喊一声，先生吧！” “先生？呵呵！”听得这个提议，王彧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哑然失笑，轻轻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认了这个称呼，随即又是转过头，望向了窗外的天空，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子初倒是悠哉，看样子，之前我倒是白担心了一场啊！”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把轻笑声响起，紧接着从众人身后就是传来了一把淡然的调笑声，在这幽静的监牢内突然响起这么一把声音，倒是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跳。 听得这声音，王彧就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立马回过头一看，却是看到牢笼外面站着几人，其中一个全身上下都是罩在厚厚的黑袍之内，身形颇高，可是却不怎么宽厚，连脑袋也被头罩给罩住，根本看不见模样。在他的左右，则是几名监牢的看守，看他们板着脸的样子望向监牢内的一众囚犯，脸上满是讥讽和不屑。 “你，你是，你是仲德兄？”虽然看不到那黑袍男子的模样，但一听这声音，王彧就是一脸的惊讶，似乎是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同时也是惊讶对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立马就是一个箭步迎了上去，满脸紧张地看着对方，忍不住惊呼道：“仲德兄，你，你怎么会” “人已经找到了！快点！”还未等王彧把话说完，旁边的一名看守就是一脸不耐烦地喝了一声，同时一只手就已经是伸到了黑袍人的面前，手掌上下掂量着。 黑袍人的表情看不到，从那头罩下面发出了一声轻笑，随即就见这黑袍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锦囊，随手丢到了那看守的手掌上，说道：“我还要和他再聊一会儿，请给个方便！” 那看守接到了那个小锦囊，随手掂了掂重量，这才是露出了满意之色，冲着旁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便是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丢下一句话：“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等到那几名看守都走了，王彧这才是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一把就是拉着那黑袍人的手，急切地问道：“仲德兄！是，是你吗？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黑袍人也没有挣脱王彧的手，而是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慢慢将头上的头罩摘下，露出了一张微笑地面孔，同时也是引起了王彧身后一干大汉的惊呼：“程，程先生？” 这黑袍人正是先前为刘岱出谋划策，最后却是被刘岱给赶走的程先生。这些大汉那都是刘岱身边的亲卫，之前也是见过程先生的模样，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程先生笑着冲着那几名大汉点了点头，随即又是笑着望向了王彧，老半天了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王彧。被程先生这么盯着，王彧也是不由得脸红起来，立马就是放开了程先生的手，有些尴尬地说道：“在下一时激动，请仲德兄莫怪！莫怪！” 程先生似乎也没有怪罪王彧的意思，而是朝着牢房内扫了一眼，笑道：“身处陋室，却还有如此好的心态，看来子初在这里过得还算是不错啊！” 被程先生调侃了一句，王彧也是不由得脸红起来，不过很快王彧就是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先生，惊呼道：“仲德兄！你多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里可是大牢啊！” “呵呵！”对于王彧的惊呼，程先生也只是笑了笑，说道：“自然知道这里是大牢，若非这里是大牢，我还不来了呢！这不是听说子初你被关在这里，我特地前来看望一番嘛！” 听得程先生的话，王彧又是不由得老脸一红，满脸尴尬地说道：“仲德兄！王彧无能！最后却是弄得如此下场！我，我愧对仲德兄啊！” “呵呵！”程先生又是笑了笑，说道：“子初这是说哪里的话，这行军打仗，本就有胜负之分，又岂能以一战定输赢？再说了，平舆城外那一战，我也听说了，那赵青有高手相助，就算是换做是我，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也不见得能比子初强上多少！子初就不要再自责了！” 虽然程先生这么说了，但王彧听来却越发觉得程先生这是在安慰自己，心中更是惭愧，连连摇头叹气，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程先生显然对王彧这爱较真的性格也是十分了解，呵呵一笑过后，便不再揪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而是轻轻拍了拍王彧的手背，笑着说道：“子初！刚刚你也看到了，我为了来见你一面，可是花费不菲，难不成，子初就想要让我所花费的那些钱财都用在你对我的忏悔、愧疚上？” “呃！”听得程先生这么一说，王彧也是不由得一愣，随即又是望向了程先生，忍不住说道：“说起来，仲德兄，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你怎么会到这了？” 先前程先生所说的什么看望王彧的说法，王彧根本就不相信，他与程先生相交多年，很清楚程先生绝对不是那种做无用之事的人。这次花费不菲，也绝对不会是只来看望自己这么简单！而不等程先生回答，王彧突然像是猜到了什么，立马就是脸色大变，连忙是拉着程先生的衣袖就是说道：“仲德兄！你可千万别胡来？这里是陈县的大牢！守备森严！仲德兄你能够来再看我一次，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仲德兄你可千万不要铤而走险啊！” “嗯？呵呵！哈哈哈哈！”程先生听得王彧的话，再看王彧那紧张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到最后那是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声更是在这幽暗的监牢内不停地回荡，惹来旁边监牢里的犯人都是露出了古怪的眼神。 “子初啊子初！你我相交多年，你何时见过我会冲动行事？况且！”说着，程先生又是举起了双臂，朝着王彧展现了一下自己瘦高个的身材，还转了个圈，笑道：“子初你看，我这副模样，像是那种能够杀入监牢，前来劫狱的人么？” 被程先生这么一说，王彧也是不由得老脸一红，他这才反应过来，别看程先生个子高，可却是名副其实弱不禁风，别说是劫狱了，就连上阵杀敌，程先生能否举起佩剑，那也是两说的情况。自己刚刚也是着急了，竟是会误以为程先生打算强攻陈县大牢，准备劫狱？现在想想，这还真不是程先生的行事风格！ 当即王彧也是红彤彤的一张脸，讪讪一笑，对着程先生就是说道：“倒是小弟误会了！还请仲德兄莫要见怪啊！呃，那，那仲德兄，你来此到底是有何贵干啊？” 听得王彧的话，程先生也是微微一勾嘴角，笑着说道：“我来此干什么？这还用问吗？子初你身陷牢狱，那我自然就是来助程先生离开此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