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谈判
见众人意动而无人先表态，华致远说道：“九煞门传承数万年以上，从未有过危害之事，恐怕比我们任何一个势力都要干净吧，星煞主说得不错，与其堵之于暗，不如纳之于明，我同意。” 有人带头了，其他人也就放开了，不过，第二个表态的不是圣火门，而是仙舞宫的凤翩然：“九煞门与世无争，仙舞宫同意。” 火横行说道：“水火世家同意。” 庆自在说道：“逍遥山同意。” “凡家同意。” “圣火门同意。” “武魂殿欢迎！” “天刀门同意。” “……” 很快，便只有冰雪宫、水晶宫、天剑门、太上宗、仙剑盟未表态了，这些势力占三成不到，但无法忽视。不过，星河也不紧张，因为这只是个意向，下面的谈判才是重头戏。再退一步讲，就算最终谈崩了，他也不在乎，大不了封锁青云洲，九煞门暗中整合一洲资源，组建几股势力，然后隐身幕后即可。当然，就算这次谈判顺利，他也打算这么做，只不过不会做得这么夸张而已。 韩缺一直暗暗观察星河，见他自始至终都神色坦然，镇定自若，说道：“太上宗同意了。” “冰雪宫也同意。”冰玉紧接着开口。 如此一来，剩下的三家便再也不力自恃，无奈答应，却下定决心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好好杀杀九煞门的威风。 “既然达成意向，那也就不必浪费时间了，各位提条件吧。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说一句，各位都是一派之主，那些让你们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条件就不必提出来浪费时间了。” 说完，星河坐了下来。 华致远说道：“为了有条理，我看这样办，大家把各自的条件列举起来，然后汇总后整理出来，再谈。” 征得同意后，花了近一天的时间才征集完，这时，星河从外面走进来坐下，接过华致远递过来的玉简，查阅了一遍，而后放在桌子上，扫视众人一遍，问道：“不会再有了吧？” 华致远点点头：“放心，就这么多。” “二十五条，真够麻烦的……” 星河想了想，说道：“二十五条，涉及山门及据点限制、发展及扩张限制、资源及行业限制、门人活动及行为限制四大类。” 星河舒了口气，说道：“那就从第四类谈吧，即门人活动及行为，这是个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问题，各位是想复杂地谈细节，还是简单地谈原则？” 海千川问：“复杂了谈什么？简单了又谈什么？” 星河笑道：“简单的话，就是我九煞门之人外出行走，遵守与其他修士一样的规矩，犯了错的话，当然也接受一样的惩戒，再简单说，我们不要求特权，当然更不接受歧视，只需一视同仁，这个原则不过分吧？” 众人无法反驳，难道说要让人家低人一等不成？这对于九煞门这样的强大势力来说，是不可能接受的。而列出这种条件的人，恐怕是出于对九煞门人超强战力的忧虑，要么就是别有目的了。 海千川只好纠缠道：“那复杂的又该如何？” 星河笑道：“仿照世俗国家那样，制定法律，成立执法衙门。” 一些人差点失笑，这怎么可能！同时也感叹星河的谈判技巧，这根本不是什么二选一，分明就是个单选项，但当你无法反驳第一个时，也意味着只能同意。 于是，某人的郁闷中，第四类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而实际上，这本来也是对方的干扰项目，这些老油子也绝对不傻。 “第三类，资源及行业限制，说实话，从这里，我看到了诸位的忧虑、自卑与狠辣。” “哼！我们有什么自卑的？”剑天罗不满。 星河笑道：“没有自卑吗？自古以来，九煞门何时卖过东西？可以说，既无技术，也无经验，而且，九煞门一共才几个人？能造成什么冲激？而你们呢？就不必说了吧？这不叫自卑？” 众人无语，之所以严格地限制九煞门的生意，也是防患于未然，所以，哪怕星河再如何舌灿莲花，也不可能轻易退让。不过，星河从不在这种事上折腾，很快便亮出了底线：“各位的条件我很明确了，总体上，我可以答应，不过，也不能无视九煞门的利益，否则，这样的协议既便达成了，也只能成为冲突之源，这恐怕也不是各位所期望的。以下是我的底线：第一，九煞门有权进入任何行业。第二，九煞门不单独介于涉及你们的主要经济来源的项目，不过，可以以合作的方式进行。” 经过慎重思考，双方达成一致。 “第二类，发展及扩张限制。这个我基本同意，各位可能不清楚，九煞的功法的确非常强大，但也正是如此，有资格修炼的人也是百不足一，而能修炼成功的，千不足一，因此，九煞门势必要吸收一些普通修士，至于规模，以一流门派的平均规模的五成为限，这样的诚意，各位不会再得寸进尺了吧？” 星河的让步可以说是一步到位。 “最后一类，山门及据点限制。九煞门在外建立统一的煞门，五大洲各设一个据点，这点比你们要求的要少得多。至于山门所在，我们首选神华洲，不知皇室可愿收留？” 不少势力都送了几气，九煞门这样的大势力，没有几家愿意为邻，而神华洲名义上是神华帝国一国领土，山门放在神华洲自然最为合适。 众人的那点算盘华致远自然一清二楚，他也明白，这件事上恐怕不容自己反对。不过，他却另有打算，点头答应了，说道：“自然欢迎之至！不知你看上了哪里？” 星河自然不会傻到自己指出来，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梨，必须照顾皇室的利益，说道：“这方面皇室比我清楚，还请帮忙参详一二。” 华致远心领神会，笑道：“这个好说，不过，既然协议达成，不如会后再谈，免得浪费大家时间，如何？” 星河抱拳道：“就依陛下。” 两人眉来眼去，一唱一合，令众人顿时生出为人作嫁的感觉。 …… “九煞门复出，我可要向你祝贺了。” 皇宫之中，华致远向星河举起茶杯，华宗正和华天月也在坐。 星河喝了一口，摇头说道：“陛下的理解恐怕有些偏差，此事对双方都是件好事，唯独对我来说却只是件麻烦事。” “哦？九煞门可不是一般的力量，你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九煞之主，可谓权倾天下，少年得志，这也是麻烦？” 星河看看杯中灵茶，缓缓说道：“这权倾天下的滋味，陛下最清楚不过了，陛下可觉得美妙？” 华致远眼睛微微一缩，良久之后缓缓摇头，却是不语，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神情。 “父皇。” 华天月面现忧色。 良久，华致远悠悠叹道：“权力就像一座牢笼，权力越大，牢笼也越大，当你看不到牢笼时，就会自以为是地认为它也不存在，却悲哀地永不得出。” 星河摇摇头：“我不认为陛下会迷失。” “是吗？哈哈……” 华致远忽然大笑：“能得煞主如此抬举，华某甚感荣兴！不过……” 华致远长叹道：“我虽不曾迷失，却也不得不待在里面，牵绊太多了……” 星河忽然失笑道：“陛下心术，冠绝天下，佩服！佩服！哈哈……” 先前还表情异样的华致远顿时泄气，摇头苦笑道：“你果然是个妖孽，还真的一点亏都不吃啊！” 星河摇摇头：“这个陛下是冤枉我了，我这人不介意偶尔吃点明亏，但暗亏还是算了吧。” 华致远笑道：“好吧，我承认，煞门在神华洲出现，看似隐患，却也是机会，从此以后，可以分担皇室一半以上的压力。” 星河说道：“彼此彼此，不过，陛下不会放弃这么个压制仙剑盟的机会吧？” “就知道瞒不过你。”华致远点点头：“仙剑盟原本是有必要存在的，对皇室来说，也需要身边有一个警钟。不过，楚天舒的野心使得仙剑盟变成了更加激进的敌人，这是无法容忍的，如果可能，还是为风清明清除这个障碍为好，仙剑盟在他手中，我更放心。” 星河说道：“可在我看来，风清明比楚天舒更难以对什，只是现在如龙困浅滩，一遇风云，必将翱翔九天。” 华致远小饮一口，赞同道：“你说得不错，但风清明乃智者，智者看得远，知道界限所在，因而知进退，而野心家只能带来破坏。” 星河若有所思，而后谢道：“受教了！” 这时，华天月说道：“九煞门不会漏掉青云洲吧？” 好精明的妮子！ 星河见华致远和华宗正自顾自地喝茶，便知这也是他们所想知道的，不过，这种事是绝对不能松口的，说道：“青云洲太过遥远，先前幽明曾派人远渡重洋过去，不过，却半路而回。再说了，暂时也没有能力再修建一座洲际传送阵，日后再说吧。” 三人没有再多说，至于信不信，不是星河关心的，有些事，明知别人不信也必须说，有些事，明明不信也不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