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刀破虚妄
王涛低下头，仔细看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血液还在往外流，但速度减慢不少。 血液仍旧充斥鲜艳与腥甜，可那不断浓郁的美妙有减弱的趋势，似乎血液随时都不会再流。 “刀兄，看你啦！” “竟然进入我的身体，你以为……本少爷就有那么好糊弄？” “可惜啊，就是痛了一点www.shukeba.com。” “刀兄你可真狠！” 铁刀或许很狠，但铁刀主动做的事情，真的不多，大多数都事情，还是由王涛做的。 铁刀或许真的很狠，但王涛则是更狠。 对别人狠，首先是对自己狠，而这最为关键的一点，他已经做到了。 给自己一刀，把进入体内的事物抠走。 虽然是痛了一些，血液流多了些，还有意识都不是那么明晰了，可真的很舒服。 心舒服了，痛就没那么痛了。 心情好了，流血就没关系了。 把身体里的事物让铁刀给抠出去，换来一身轻松，比什么都舒服，比做什么事情都好。 有了自由，生命似乎都不重要了。 某些时候，可以为自由放弃生命。 何况，只是有可能失去生命而已，还有更大的可能，死不了。 王涛也有自信，自己死不了！ 好人命不长，他能活千年。 至少有千年，甚至……一直活下去，活到这世界的尽头，又或者，到这个世界的尽头之后。 既然死不了，那就没关系。 铁刀已经飞出去了，王涛便什么都不再管束，任由铁刀行事，任洛牙会怎样，任这小世界变幻，任雷霆在猛烈中不断凶残。 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王涛想说的，但没有声音了。 睁开的眼睛想要闭上，站立的身躯就要倒下，好像……还站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站在这个世界上，已经逃离了世界。 灵魂，是很奇妙的东西。 躺下了，可思绪还在，一直在动。 不知站在何处，也不应该是站在何处，王涛看着这个小世界。 铁刀飞了出去，然后落在地上。 中间有一个很快而又很慢的过程，铁刀不仅与空气和空间相碰触，和一座大山也有亲昵的接触。 铁刀撞在洛牙上，紧紧地撞，亦是狠狠地撞。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好像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因为天地真的崩塌了，这片空间都在毁灭着，残忍的伤痕扩散到各个角落。 雷霆的海洋吐露出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忽然黑暗下来的世界，把所有的事物都淹没在美妙而极尽璀璨的金色中，像是把所有事物都吞噬掉。 金色离开雷海，便不再有雷霆存在，原本于金色深沉处的一点点黑色，亦是消失。 雷霆不知道打在什么地方，但洛牙在地上僵住，又被铁刀撞到。 一块块大的石头变成小的石头，而小的石头变成了细碎的尘埃，飘飞在这个不应该存在的世界里。 世界，不再是世界。 铁刀落在地上，静静地躺在泥土里边。 王涛躺在地上，不知道灵魂跑到哪里。 时间变得没有意义，空间中的一切在刹那间永恒。 好像，好像……一切都要沉睡的样子。 似乎，又已经睡够了，到了应该苏醒过来的时候。 在意识里，王涛记得，洛牙不是牙。 洛牙也是石头，和其他的石头一样，只是石头，也仅仅只是石头，根本不是其他的任何事物。 可那是石头的洛牙，不知怎样有了灵智。 事情到这里便结束了，事情到这里应该结束了。 结束的事情，那就是过去，再也回不去的曾经，只能在记忆里追寻，念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过去，就只是过去，也应该让它过去。 王涛闭上眼睛，然后睁开。 他庆幸眼睛还能够睁开，因为睁开眼睛就代表着没死，而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事物，更是让他觉得舒服。 时空都变得安静了，没有其他让人不爽的东西。 空气很清新，空气很安静。 像是一处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尘世中的一切烦忧都无法到达这里，仅仅只有安宁，可以忘却一切。 因为忘记，会是很美好的。 熟悉的一切，因为经历过。 睁开眼睛，看到的景象，是在不久前经历过的，在脑海里有了刻痕。 安静的环境，还有远处的山峰。 远处的山峰，该是那似乎已经被砍碎了的洛牙？ 四周的静谧，像是什么都不存在，却又什么都存在，而在这静谧的四周的遮掩下，又会是怎样的纷乱压抑？ 又是一样的场景，又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总是不好的感觉。 总是会有一些怪异出现在自己身上。 我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王涛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也好想放声怒吼，把心中的压抑释放，却是什么都没有做，仅保持平静。 保持平静，是任何情况下都应该有的。 保持平静，才能够更好地做事情，才能够让自己处在更好的状态。 闭上眼睛，再度睁开。 没有改变的视线始终没有改变，没有改变的世界始终没有改变，没有改变的心情也始终没有改变。 深深呼吸，再深呼吸。 “这究竟要怎么玩？”王涛脸上挂起笑容，笑容把无奈驱除掉，“如果真的这样，一只都这样，那我可就不玩了啊！” 泥人都是有三分火气的，更何况是人，本来就容易怒的人。 每次都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轻易动怒，可现实就是这般压迫人，始终不让人好过。 若是不怒，若是不爆发……这人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 匹夫一怒……屠夫一怒，怒了就怒了。 “刀兄。”王涛轻轻呢喃，“你应该出来的。” 伸手，伸向没有任何事物的空气，轻轻一抓，又是猛握，继而横拉。 空气有声音，像是破碎声。 空间裂开一道口子，一道可以分裂出许多道口子的伤痕，而那传出的声音，又像是这个世界最深层次的痛楚。 横拉的手拉出了铁刀，铁刀变得冰冷，冰冷的还有空间。 好像一切都被冻住了，就只有一把带着破损的铁刀，在静止的世界里移动，并且带动了一些东西变幻。 王涛的眼中，仅仅有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