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莫殇君的话很是猖狂，但是没有人反对，他们也并不想滩这趟浑水。就连两个当事人的门派也没有发声。 罗云身为乌零露的师父，此时也应当有所作为，但是她却好像没有没有看见一般，一直都静静的坐着。 孔云不由侧头看了一眼衡衍，却见他神色颇为奇怪，是担心是茫然是愤怒还是嫉妒？他自己也分不清。他的理智在告诉他，乌零露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心中那些滋生的奇怪情绪已经霸占了他的整个心房，他手足无措。 看见衡衍的样子，孔云眼里闪过一丝嘲笑，稍纵即逝，他又看了看莫非身边有些安静的乌零露。嘴角勾了勾，还真是关心则乱呢！ “达布爷爷，师兄有危险，你快帮帮他！” 刀小朵使劲摇晃着达布的手臂，她焦急的说道，生怕莫非有什么危险。 达布捋了捋胡子，摇头说道：“现在局势复杂，我们胡乱插手或许对他并没有什么帮助。” “可是！”刀小朵还像说什么，却被达布有些严厉的眼神阻止，她咬了咬嘴唇，很是不甘心的看向莫非。 天玄在莫非手里，这让很多人都看到惊讶，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六大修仙派的人暂时都没有动作，他们都在等。 “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活下来，先祖的寓言果然是没有错的。你身为荧惑之体，迟早都要让莫家毁在你的手中！今日，我便要把十几年前就该做的事给做了，你这逆子，受死吧！” 莫非早就料想到了莫殇君会是这个样子，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毫不犹豫祭出天玄，准备迎接莫殇君的狂风暴雨。 他境界没有莫殇君高，但是莫殇君早年杀戮过多，根基不稳，隐隐有着走火入魔的倾向，再加上他手持天玄，并非不能与之抗衡！ 不过莫非没有想到的是，莫殇君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阴沉着脸，安静的可怕。 “我本还顾念着你是我的血脉，但如今看来却是没有那个必要了。” 莫非皱起眉，心中竟然生出些许不安，他大脑极速运转，思考着他哪里算漏了。 “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清楚你的野心，如果没有点准备，我这莫家家主的位置恐怕今日真的要被你给抢去了！” 莫殇君大笑两声，样子很是得意，他没有等莫非说话，冷声说道：“其实我都快忘了那件事，若不是你最近这么不安分，或许你还可以多活几日。从你出生时，就被判定为荧惑之体，注定要为我莫家带来灾祸，我本该杀了你，但顾及你是我的血脉才留你一条命，却没想到现在居然半点不知感恩。” “十几年前不就已经杀了吗？在长生界的死门里我死了很多少次，只是又活过来了而已。”莫非冷冷说道。 莫殇君嘲讽的笑了笑，“是呀，能从死门活过来的人怎么会是普通人。因为你的实力，我放弃了杀你，觉得定会对我有用。可是我又怎么会一点防备的没有呢？还记得你刚走出死门的时候的样子吗？受了那么重的伤，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呢？我给你下鬼炙毒的时候，可是轻松的很呢。” 莫非一愣，随即沉下了脸，他的确是没有算到这个。鬼炙毒，世间最无形无色的毒，若没有施毒者的控制，它永远都不会发作。但只要施毒者控制，那么中毒的人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鬼炙毒毒不死人，但那种万只蚂蚁蚀骨，时而身处烈焰，时而身陷寒冰的痛苦会让人生不如死。 “你现在感觉如何呢？”莫殇君轻轻说道。 莫非喉咙一紧，心跳极速加快，他青经突起，双眼通红。瞬间，他便失去了对天玄的控制，双手抱着脑袋，死死咬这牙齿，不然自己发出一点**。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忍受。 看见天玄脱离莫非，莫殇君趁机多过，仰头大笑几声，转头再看莫非时，眼里已经全无怜悯。他抬起剑，狠声说道：“现在你死吧！” 莫殇君双脚离地，飞升至半空中，衣服无风自动。天空中乌云密布，时有雷鸣响起。 “这就是莫家的风雷九阳诀吗？” “这些莫非必死无疑了。” 刀小朵再也忍不住，惊呼道：“达布爷爷，快救救莫师兄呀！快点！” 达布摇了摇头，眼神虽然温和，但却最是无情，长生界的人最是长寿，但却最是无情。 已经来不及了，那黑紫色的乌云压至莫殇君手中的剑尖，一到极亮的光闪过，剑向着莫非飞去。没有人认为莫非还能活下来，隐藏多年的鬼炙毒加上风雷九阳诀！ 他必死无疑！ 如果没有那女孩挡在他的身前，如果没有那个女孩的情深似海，如果没有那个女孩的视死如归，他必死无疑！ 这个女孩她很瘦弱，她很美丽，她的哭泣一点都不像她自己。她毅然决绝的转身抱住莫非，想用自己的背来生生承受那一剑。她笑着对莫非说道：“你一定要活下去。”然后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莫非呆呆的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孩，她的容貌如此美丽，他有些不知道谁是谁了，或者说渴望着谁是谁。 “零露不要！” “衡衍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来自衡衍，此时他已然疯狂，不管不顾，他冲到那雷剑下，愤怒的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剑尖，他以为它要夺走他心爱的女孩。 没有犹豫，他拔出了沉寂许久的剑，没有那么惊天动地，他只是从麻布包裹着的剑鞘中抽出了剑。静静的，没有声响，天地间都安静下来。 沉寂了千年，天辰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出鞘了，被一个名叫衡衍的少年握住，他挡在别人的身前，古老的剑直指苍穹。 他的动作太快了，罗云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只能失魂落魄的看着他为了别人而去。而一旁的孔云脸色更是奇怪，他分明是想要嘲笑衡衍的愚昧，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转头看向另一个道声音，手指握成拳头，确又不甘的松开。 另一个声音来自一个女孩，她就是那个说不出话的小丫鬟，此刻的她嘴角溢出了鲜血，似乎很艰难才发出了声音。她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但衡衍却没有听到。 她就是真正的乌零露，只是易了容，而且被莫非强行禁言了。另一个人是泽衣子，衡衍本应该认得出来，但关心则乱，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莫非这样的人会为了乌零露做到这种地步。 那一刻真的很短，从衡衍冲了出来，再到乌零露冲破莫非的禁言。其中发生的事情，却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天辰剑出鞘，拔剑的人却不再是那个人。在场的经历过千年前那场正邪大战的人，没有不震惊的。 达布怔怔说道：“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天辰出鞘，他到底是谁？那个老鬼怎么会随便将他的剑送给别人？” 而已经掷出了剑的莫殇君也不由一愣，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而且那来自天辰的对抗之力让他隐隐有些吃力。 衡衍的实力本来就不足以控制天辰，而且莫殇君的风雷九阳诀十分强悍，现在的他已经有些灯枯油竭了，隐隐受到了反噬。 “衡衍，衡衍，衡衍。” 乌零露一遍一遍的呼唤着，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音容，衡衍却不能看见了，他的眼睛受到反噬，流出了两行血泪。 但他能听见，他微微转头，低声道：“零露，是你吗？” “是我，是我。你这个大笨蛋！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真好，你没事。” 听见乌零露的声音，衡衍突然一松，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此乌零露非彼‘乌零露’。他只知道乌零露安全了，而此刻她就在自己身边。 衡衍的突然松懈导致了原本被压制在空中的雷剑狠狠冲了下来，，带着电闪雷鸣，那噼里啪啦的炸响空气的声音，还有那厚厚的黑云。 不过天辰岂是俗物？没有了主人的控制，它依然可以对敌，虽然已经沉寂了千年，但它傲气依在，怎么可能会被这小小的雷电给吓退。 它挣脱衡衍的手，猛的冲进那层雷云中，然后只听砰地一声！整个莫家虚界都被炸的一震，而在撞击的中心，一个黑洞慢慢的扩散开了，原来是莫家虚界出现了漏洞！ 乌零露怀里抱着已经昏迷的衡衍，她扬起头，眼睛渐渐被黑暗所笼罩。手紧紧握着衡衍的手，十指相扣，好像永远都不会分开一般。 没人知道他们会落在哪里去，虚界破碎，前方是未知的危险，但是乌零露并没有惧意，她身边的少年依然在，他还是那么傻乎乎的，不管不顾往前冲。 乌零露与衡衍两人已经完全落入了黑洞中，那小小的光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天辰剑也自己跟了进来，它轻轻漂浮在衡衍身边，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并没有太多的亲近之意，至始至终，它都没有承认衡衍就是它的主人。 乌零露轻轻碰了碰天辰剑，奇怪自语道：“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