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曙光初现（1）

    应小二和苏芳菲回到穆天冥的客房，等不及坐下，应小二就兴高采烈的大叫：“穆公子，大功告成！”随后一边手舞足蹈自吹自擂，一边和穆天冥讲了上午的经过。最后应小二说道：“穆公子你真是神机妙算，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只不过我应大侠更加了不起，完美完成了这么艰巨的任务。”

    穆天冥撇撇嘴，扭头对苏芳菲说道：“苏姑娘不愧是京城花魁，果然厉害。”

    苏芳菲媚笑一下：“呦，瞧穆公子说的，这可真是谬赞了。您还有什么需要小女子的地方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包您满意。”苏芳菲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穆天冥，眼睛里含情脉脉。

    穆天冥微微点头：“小姐请便。”说罢伸手送客。

    苏芳菲愣了愣神，随后微笑着和穆应二人告辞出去。等她离开后，应小二搬了把椅子放在穆天冥面前，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双眼圆睁瞪着穆天冥。

    穆天冥看看应小二。“你怎么了？便秘么？”

    应小二怒道：“你昨天干嘛了？为什么张姨突然跑去跟我爹提亲？还说什么是我求她的，你跟她说什么了？”

    穆天冥忍住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昨天可能有那么一点点暗示过她你想让她提亲。”

    应小二急了：“你这不坑我呢么？”

    穆天冥哼了一声：“咱们昨晚打赌，你输了就不许再提昨天的事，你还记得么？”

    应小二恍然大悟，原来穆天冥早有安排，自己既然是江湖好汉，就只能愿赌服输。但应小二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要好好戏弄一番穆天冥报仇。

    穆天冥问道：“应兄弟，我师傅的尸体上你可查到了什么线索么？”

    应小二拿出了记录有的本子交给穆天冥，穆天冥用手指着应小二的记录，逐行细读，如同掌柜的查账；随后他拿起凶器筑模，翻来覆去的查看。应小二不敢打搅，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屋中太静了，静的如同时间停止了一般。最终穆天冥放下筑模，把验尸记录递给应小二。“应兄弟，你的记录非常详实，但是这些说明了什么呢？”

    应小二坐到穆天冥旁边，指着纪录一点一点给穆天冥讲解。

    “身上没有淤青，说明他当时没有被外力束缚；眼底舌头正常，说明他并没有中毒；伤口干净，说明凶器锋利；伤口深两寸三分，刚好刺透心脏，说明凶手出招游刃有余，武功深不可测；刺入方向水平，说明凶手身高与穆顺相近；从凶器筑模来看，凶器应该是一把细剑。凶手是个用剑高手，身材高大，武功比穆顺高出许多，轻而易举的一剑解决了穆顺的性命。”

    “也可能我师傅中了迷药。”

    “不会，你还记得穆顺被杀时是站着的吧？人中了迷药后必然摔倒。”

    “没道理，肯定哪里错了。”

    应小二一皱眉头，板着脸道：“我爹在衙门干了快三十年了，破过的案子比他头发还多。我验尸完全按照他教我的去做，没有一点马虎的地方。就算你找其他人来，也只可能和我发现的东西一样。”

    “也许你验尸结果没有错，但是根据我的推测，凶手应该是先控制住了我师傅，然后再动手杀他的。现场无处躲藏，我师傅一定在被杀之前已经看到了凶手；凶手既然早在那里等着他，行为一定与正常行人不同。我师傅向来多疑，看到这个可疑的人，他一定会有所防备。以他的武功，既然已经有所防备，没有人能在一招只能就杀了他，除非让他无法动弹。”

    “你的说法也不对，如果他看到可疑的人，应该赶紧逃跑才是。”

    “他性格刚烈，除非是官府的人，否则没人能吓跑他。越是危险，他越会闯一闯。”

    “无论如何，人不能自由行动只有几种原因。第一种是被外力控制住，比如擒拿、捆绑、点xue什么的，但是外力必然会造成淤青；第二种是被下药，但是这样的话人就会摊到在地；第三种是被人用武器威胁，但是反正对方已经要杀穆顺了，他没有不拼死反抗的理由。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但不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就是不适用于穆顺。总而言之，他当时一定可以自由行动，杀他的人武功就是比你想象的还厉害。”

    穆天冥听应小二说完低头不语。究竟是应小二验尸结果错误可能性大，还是自己对师傅与凶手之间武功差距的判断错误可能性大？考虑到自己从没有关心过武林之事，连武当山和少林寺在哪都不太清楚，或许自己错误的可能性更大。穆天冥决定相信应小二，承认是一个绝顶高手杀死了自己师傅。

    “有什么线索能表明此人身份？”

    “你看看这个凶器的形状，”应小二拿起筑模在穆天冥眼前晃了晃，“细如松针，薄如柳叶，这是松柳门的独门武器松柳剑。松柳门近二十年名震京城，门下第一代弟子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此外还有不少其他门派的高手向松柳门请教过武功，凶手一定是他们中的一个。”

    “你真以为我对武林规矩一无所知么？门派之防我还是懂的，没有人会愿意传授外人自己的绝招。”

    应小二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的模样。“松柳门和其他门派不一样。四十多年前，一向不涉足武林的城西杨家在菜市口摆擂，招募宾客传授少爷杨柏武功，刚开始大家都自恃身份，没有高手上擂。哪知道来了一对青年剑客夫妇，男的姓松，女的姓柳，两人都武功卓绝，从春至秋，没输过一场，原本不愿上擂的高手们也纷纷挑战，结果没有一人能赢的了他们。后来他俩来到杨家传授杨柏武功，二十年后，杨柏武功大成，松柳二人成立了松柳门，竟然让杨柏出了一大笔钱给他们从其他门派买了几个徒弟。松柳门一直特立独行，就算外传武功不让人意外。”

    穆天冥听的目不转睛，耳朵竖立，如同听到鹰啸的兔子。穆天冥沉声说道：“我师傅当晚正是要去杨柏家。我想凶手应该是松柳门的弟子，其他门派高手就算学了松柳门的武功，也应该使用本门的兵器行凶。”

    “北京城晚上禁止行人携带兵器，违者轻则坐牢重则斩首。松柳剑又细又薄，非常适合暗藏在身上。所以凶手即便不是松柳门人，为了方便行动也很有可能用松柳剑杀人。”

    “唉，这岂不是大海捞针，何处去找这些人？”

    “我爹做捕头时为了方便办案，编纂了一部北京武林大典，凡是与北京武林有关的人和事，他都有记录。直到现在他还每年修订一次。从三年前开始，我也帮他一起做这事，北京哪些高手会用松柳剑我都能列出名单。但这名单有一百多人，个个武功高强，有权有势，你怎么从中找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