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天可怜见,我从没有这么一败涂地过,从没有这么丢盔卸甲过,从没有这么狼狈不堪过,也从没有这么冷汗直流全身虚脱过。比起当初陈小毛的咄咄逼人外,天鹅湖畔小曾的嘶吼,就像一枚安静的地雷,瞬间在我的裤裆里引爆了。 但事实是,他说的那些话,到底出自哪里?他说的那些人,到底都是谁?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这事,他妈的一定是有人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懵逼了。我稳定了一下重心,故意面不改色心不跳,松开手臂不自主地将双手插入口袋,盯着小曾的眼睛,有一团火要喷射而出。 你可以对我不满,想干掉我上位也没什么不可,但何必处心积虑诬陷我诽谤我,这不是一个正常爷们干的龌龊事。 哈哈。小曾仰头大笑道,我诬陷你?你也太高估自己了。陈小毛以为我告诉他一些他不愿意知道的事情,是为了上位;你也是这么认为,你们都错了,我稀罕你那个破烂位置么?不过也好,既然你们都以为我是为了那个高管的位置,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我们就把话丢在这里了,对,我就是要干掉你,我自己上位,我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人都仰我鼻息。 面对眼前变得陌生无比的小曾,我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想起常有的电视剧里的对白,只得装模作样地“哼哼”了一声,指着他的鼻子,骂一句,曾凡,世间有你这种垃圾存在,实在是夫复何求! 是么?小曾并没有我如此咒骂他恼怒,而是拱手一抱拳,再次冷笑了一声,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但在我眼里,你以为你是多好的人么?你以为你是天子骄子么?你李絮又算个什么东西? 两人对质此刻变得如此戏剧化,我竟然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我从没想到,我曾经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建立起来的形象和威望,在眼前这个由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眼里,竟然一文不值,连个屁都算不上。 那你说罢,今天我给你机会,把你对我的不满全部说出来,把我们之间的恩怨完整地处理掉。 李总,我还是愿意这么称呼你。小曾道,我对你在工作上的努力和付出永远保持最高的敬意,但对你生活上的作风实在不敢恭维。 我冷笑一声,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以命令的口吻,说罢,我怎么个作风有问题,你刚刚不只是在说睡了你老板的女人,又想睡你前女友,这话到底从何说起,如此狗血的剧情,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 说起这些,我在心底忽然一阵狂笑,忍不住替小曾感到悲哀,怎么地这孩子就这么倒霉,前女友也被我睡了?不对,她说我想睡她的前女友,关键你的前女友到底是他妈谁? 怎么?是不是有点糊里糊涂的,觉得我说得这些事都他妈瞎编乱造的?小曾刚刚平静的外表,此刻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副像一条发情的狗四处荡漾,却无处释放体内的洪荒之力的样子。“好,让我一一说给你听!” “你睡赵朵朵这事,自以为天衣无缝,没料到隔墙有耳罢?好罢,让我们聊聊赵朵朵其人。赵朵朵当初进公司的时候,她当时有一个男朋友,在市局里当公务员,我们俗称当官。不过后来两人因为性格不合分了,这些事大概你也知道。后来就很简单了,陈小毛上了她的床,你不知道罢?你肯定不知道,不过这事你不用往心里去,秘书秘书么,和老板有一腿太正常了。 “好了,说重点了。还记得那次公寓开盘后的庆功宴么?陈小毛喝得大醉,你安排我送他回家,当时我问尼“蓝经理和赵秘书怎么办”,你笑眯眯地摇着手说“我来搞定,你不用管”。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啥好说的,当时我原本打算我送赵朵朵和陈小毛的,没想到你一人带着这两个女人走了。 “你只知道赵朵朵住在马鞍山路小区,但你不知道我就住在她隔壁小区。我送完陈小毛回家之后,路过赵朵朵家的小区门外,忘了告诉你,我每天下班都会经过她小区门外,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见了你的车子停在他们小区外。我还在想,你肯定是刚送完蓝唯爱才过来送赵朵朵的。这其实也没什么,但是我第二天上班走得早,竟然看见你的车子还在那停着,李总你别告诉我,你送完赵朵朵后,是在她小区外宾馆开房睡了一晚,再说那旁边也没宾馆啊。 “你一定想不到,我像发现陈小毛和赵朵朵有一腿一样,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赵朵朵竟然和你来了一次*,换句话说你的胆子挺大,上了陈小毛的马仔。其实这事和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男欢女爱这种事太他妈正常了,只要你有本事,你就是上母猪也没人管的了,我说的对罢?可是,你万万不该,你作为公司高管,竟然还想着对我前女友下手,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精虫过剩么?那么多女人你不选,你偏偏想搞我前女友?” 小曾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摧枯拉朽、感天动地,将我数落得没头没脸、毫无脾气,热汗与冷汗互相交织一起,顺着天灵盖向下泄露。但我一直有个疑问:曾凡,你一直说我想睡你前女友,麻烦你不要兜圈子,你给我痛快点,直接告诉我,你前女友到底是谁好不? 好罢,你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在说谁,那我告诉你,秦晓美你认识罢,那个做媒体业务的女孩,你不会不知道罢? 轰——天鹅湖畔我感到突然有夜风突袭而来,险些将我一击即倒。万万没想到啊,秦晓美竟然和小曾这孙子有瓜葛。 你们!我忍不住吐出两个字,无力感和震惊犹如两条巨蟒互相缠绕,在天鹅湖心翻滚与厮杀。
对,秦晓美是我前女友。当初她比我高一届,算是我师姐,因她爸妈不同意我们恋爱,在她毕业那年我们分手了,后来就不再联系,直到失去了联系,而直到不久前一次,她到公司来找你,被我偶然遇到,我们才有联系。 就凭她来找我,你就臆断我要睡她?你吃错药了罢。 我清醒着呢,她来找你是因为要做公司的业务,我犯得着因为正常打交道说你什么么?当然不可能。后来我约她一起吃饭,才知道她快结婚了,我很难过,喝了很多酒,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也为她高兴。 喝了很多酒?怎么,你们又重燃旧情了?我故意这么问。 托李总你洪福,我只是喝了点酒,我们没滚床单。可是后来就聊到你,她说没想到我的领导竟然是你,还拜托我以后在你面前说些好话,多给她签点业务单。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说现在做点业务太难了,还提到你曾含蓄地跟她说,想不想多做点业务单子,然后你还故意装作不经意摸了一下她的手?是不是,是不是,你说! 刚刚平静的叙述,突然间变得歇斯底里,使我大吃一惊。稳了稳心神,表情凝重地道,你是猪脑子么?就凭这几句话,你断定我他妈想睡你前女友,你是不是缺心眼? 我想了想,年前秦晓美约过我好几次饭局,我和她也确实一起吃过几顿饭。那几句话,我确实说过,不过那都是我职场不如意,一时脑袋发热而说出的话罢了,娱乐的成分太大了。此番小曾拿来说事,显然小题大做。再说,这种事,即使我当时确实如他推测所想,但也不能承认,认了就是个死,就是个理亏。 言罢,我继续说,小曾,你们的醉话也能当真么?你就因为这件子虚乌有的事而记恨我,才在陈小毛跟前诋毁我的么?说我和赵朵朵有一腿的么?当初我带你如何,你为什么不想想?你现女友怀孕,我掏钱帮你,你一点都不念及,做事不经大脑,你这么做迟早把别人毁了,也把自己给毁了。 不行!他大叫着,像一头失去约束的狼,晓梅是我的初恋,谁都不可以亵渎,我爱她从没有改变过,即使她现在要嫁给别人,她在我心底永远都是冰清玉洁的,谁都不可以意yin她。 我在心底冷笑一声,突然变得底气十足,我疾步上前,指着小曾的额头,手指在空气上上下移动,点点点如鸡啄米,对他吼道,你他妈就是个傻逼,你凭空推测就可以任意诋毁我,就可以背后捅我刀子,你不允许别人这样别人那样。我问你,秦晓美结了婚还要和别的男人滚床单,你嫉妒去罢,你抗议去罢,你怎么不去杀了她的合法丈夫!你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