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风火相合（二）
作为少年天才炼丹师，白若兰炼丹厉害，长项却并不是御火。她最擅长的就是凝丹，凝丹对于炼丹的重要程度，听一下炼丹房所在的这个地名就知道，此地名曰凝丹谷就是提醒炼丹师们凝丹的重要。 白若兰需要刘浩然做的就是御风摧火提高炉温，提炼出更纯净的蕴含草木之力的丹液精华，与白若兰高超的凝丹手法相配合炼制出更上一品的灵丹。 她并不是不能御火也不是御火技能不够高超，而是在炼丹前期将丹料炼化为丹液萃取纯净的丹料精华时需要持续的强火也就需要大量的消耗灵力，而在凝丹时需要缓慢的从极高温度降温至室温，才能保住药力让丹力更强。 每次到那时候，她就感觉心力不济，难以将丹液提升到更高的纯度，炼制出来的灵丹，夹杂杂质，品质自然也是下品。 对比其他炼丹师的灵丹，白若兰发现，其他炼丹师炼制出来的灵丹，品质还不如她呢。所以她需要找到窍门提高炉焰，这就是刘浩然。 “我准备一下丹料，师姐你先休息一会，你的脸色苍白，累着了吧！”刘浩然关心的问道。 “嗯！”白若兰轻声回应一声。刚才刘浩然突然撤去风灵力，炉温急剧下降，为了挽救这一炉的丹药，她在最后关头将灵力提升到最高境界，虽然体力尚能支撑，但是心口隐疾却猛然发做，疼痛袭身。 这就是白若兰的短板所在，不是她的灵识不够强悍，不是她的灵力不够深厚，而是她的心力不足，力有余而心力不足。 炼丹进步的喜悦暂时冲淡了这种痛苦，但是已经被刘浩然提起，白若兰感觉到自己的确是需要休息一下。好在刘浩然也需要准备下一炉的丹料，开炉炼丹还有一段时间。 “风起。”休息片刻，缓过劲来的白若兰一边御火一边下令，丹鼎之内的灵液晶莹而缓慢的流动着，犹如一汪团聚的水银。明眸倾视丹鼎，神情专注，空气流动中带着火焰余烬的淡红细渣，拂过她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无暇面庞。 “风停。”白若兰手法奇变，收丹中。 她芊芊玉手一摆，一个白色影子从丹鼎飞起落在手掌中。她澄澈明亮的黑白明眸眯成一条缝散发的目光柔和静谧，脸色因为劳累而带着一丝苍白，又因为兴奋而红润，汗水浸湿的发丝则纠缠在一起紧贴在白里透红的脸蛋上，喜悦中渗透着无限愉悦的满足感。 刘浩然也是看的醉了。“师姐，让我也看看！”他从梦中醒来。他脚尖踮起，伸长脖子，弥补站在台阶下与坐在丹鼎旁边白若兰的高度差距，眼光模糊的看到一个白色蚕豆大小的丸子，与下品回灵丹的样子并无二致。 “急什么？给你一枚！”白若兰信手一挥，一枚回灵丹从丹炉飞起，飞到刘浩然面前。 “小心！很烫！”白若兰提醒，却已然慢了半拍。地火刚熄灭，余烬仍然炙热烤人，丹丸的热度足以烫伤刘浩然的娇嫩小手。可是灵丹再热也不及刘浩然的内心狂热，第一炉灵丹就炼成了，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他忍受灵丹的guntang，从左手倒入右手，又从右手倒回左手，还不忘记用嘴巴吹吹气，帮助回灵丹降温。筑基真人可堪忍受的丹温，在他这里却是炙烫难耐。“这是炙手可热。”他边吹气边回应。 不过炙热的回灵丹在手上还没有吹凉，小熊猫就一个箭步冲上来，抢夺过去塞在嘴里，被烫的龇牙咧嘴，表情却大感满意。刘浩然略带怒气的狠狠瞪小熊猫一眼，大叫，“混蛋毛毛！”好东西灵兽也知道抢啊。 白若兰在旁边抿嘴窃笑。 虽然刘浩然每次的很小心的撤出风灵力，还是经历多次失败，两人才炼成第一炉品相好丹力足，接近中品丹的灵丹。 似乎有中品丹的影子，灵丹表皮细腻光滑，白色无暇，丹香却不浓郁与一般的下品回灵丹差别不大，大都凝实致密比下品丹药略重三分，其中的灵力更是蓬勃雄厚与下品回灵丹实在是玉石之别，美中不足的是略微有点焦糊的痕迹。“带糊味的中品回气丹。”刘浩然如是说，白若兰不禁莞尔。 “炉温上升太快，降温反而有点慢，丹药受火过多。”白若兰道回忆着炼丹过程，略带惋惜的反思。“这个算是中品丹中的次丹。” 追求炼丹的极致境界，一直都是她的追求。虽然达不到预期的最高境界经常的让她暗自失望，但是每每有较好的炼制成果，她还是能够比较自我安慰的欣喜于已经取得的成果。 “风灵力要提前五息，渐进融入，要炉温渐进增加；撤灵力同理，提前五息渐撤，保证炉温缓慢下降。”刘浩然细致入微的进一步分析，带着糊味的中品回灵丹应该也算中品丹，不过认真一点，还是没有糊味比较好。 “再试一炉。”白若兰表示赞同。 风缠火焰，火绕风索，风火你攀我依互相借助，炉温上升，丹鼎之内更加精粹的药液流转，药香氤氲扩散开来，不用察看两人都知道此炉丹很成功。 接下来连续三炉又只有一炉成功，两个人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困惑混着汗水一起都毫不掩饰的粘在脸上。 接连几次的更改风起风停的时间，两息三息四息五息每一种都尝试多次，回灵丹炼制一炉又一炉，但是仅仅也就是品质有所提升罢了，根本就不见质的飞跃。 “好像每次风起风停的时机都不一样！”刘浩然总结道，“这样每次都有变化，风起风停的时机很难把握，简单如回灵丹还好，品质还略有提升，如果是复杂一点的丹药，恐怕效果会适得其反。” “我认为应该是这样的。”刘浩然喃喃地道。他有一点的泄气。如果到头来只能炼制一些的低端丹药，这种方法恐怕也难以在炼丹界有大的发展，难以有所作为。 “的确总是欠一点火候。” “我们应该这样做。”白若兰语气坚定而霸道，不容商量。每次谈到炼丹，她就像一位强势的女王而刘浩然只不过是一个跪在台阶下唠唠叨叨，却有做不了任何主的老大臣，“师弟你要学会炼丹，才能恰到好处地把握住风起风停的时机。” “啊！学习炼丹？”刘浩然怀疑的重复一遍，做一名炼丹师本来就是他的心愿。“炼丹可是修真百艺中最博大精深的一门，想要学习炼制灵丹可以，但不是那么容易速成的，师姐你可得耐心等待？” 要修炼，要借丹料，要背记《十万本草经》辅助炼丹，要照看不怎么需要照看的灵田，还要学习炼丹？这仙修得真麻烦。 “这是当然！师弟，你是我的辅助炼丹师，不是风耗子。”白若兰紧咬嘴唇道，“当然不一定要能够炼制出来灵丹，那个是有一点的难，但是一定要了解过程，懂得炼丹的技巧，最重要的是要了解炼丹的细节，掌控全局，才能把握好吹风的火候。” “这还不一样，不是炼丹师做得到这些？”刘浩然道，“但是成为一个炼丹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有人都已经筑基成功，都还炼制不出来炼气期的灵丹呢，师姐。” “对！不要忘记，师弟你也是炼气三层的火修，完全有能力炼制最简单的灵丹，回灵丹。”白若兰打定主意不动摇。 “师姐你可真敢想。”刘浩然兴致不高，索然乏味地道。 白若兰那颗漂亮的小脑袋似乎生来就是用来炼丹的，每天都在琢磨炼丹那点事，寻常的灵丹早就炼制的烂熟于胸，专门研究研究这张古方，那张稀奇的没什么用处或者是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才有奇特作用的古怪丹方；经常炼制它们而且还总是想尽方法，做各种实验来提高灵丹的品质。 不幸的刘浩然正是她要做各种实验的合作者，先是要修习风属性的功法，而今又要炼制回灵丹，甚至更可怕的是这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炼丹师决定的事，炼丹童子是无力改变的，而且学习炼丹成为一名炼丹师，对刘浩然这个炼丹童子来说也是大大有利，乖巧如刘浩然当然不会反对。他的情绪宣泄只是怕自己的修为不够，炼丹不成，反而糟蹋一大堆的丹料。 “我的修为这么低，凝丹率肯定很差，炼废的丹料都算在师姐你的头上。”刘浩然讨价还价。 “行！记住炼制出来的灵丹一半可是归师弟你。”白若兰顺便提醒刘浩然之前的奖励，刺激一下刘浩然在炼丹方面不多见的上进心。 “一言为定。”刘浩然从地上跳起来，雀跃地摩拳擦掌，“我就不信，小小的回灵丹能够难倒我。” 小熊猫看着一会颓废，一会兴奋的刘浩然眨一眨黑白眼圈里的金色眼瞳，满是困惑，以它作为灵兽的视角对这一切很是不理解，对它来说有糖豆吃是第一要义。 “难道我真的需要风火双修吗？”一会刘浩然又满脸愁容，虽然他很向往成为一名炼丹师，而作为炼丹师则必须是一位火修。 向往是一回事，真要修炼则是另外一回事，就他这么差的资质，修炼一个属性就已经非常艰难，要修炼双属性可真是难如登天。 他这话纯属白问，白若兰不置可否。 对于炼丹而言，白若兰就是要要追究极颠，哪怕是千难万难，也要坚持闯关。